“什么？怎么会这样？……那边也？……他们怎么会知道？……多少人？……你不许轻举妄动，这是命令！……一定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我马上到！”李小四这边电话还没挂断，就转过头一边指着方向，一边火急火燎地对汪小可说道，“快点，这边走，孙灿果然出事了！”
汪小可顺着他指的方向开车，一边问：“什么情况？”
“一会儿再说，我先安排行动。”李小四一边拿电话拨号一边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样发展，这次可完蛋了。”
汪小可正想再问，李小四电话打通了：“周队，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刀仔暴露了，现在行踪不明，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甚至可能已经牺牲了……我觉得应该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人手去找他……不行，不能让他们参加……周队，情报大队现在跟我们职权划分不明，很多事说不清楚的……我倒觉得可以请反黑协助……好的，我知道了。”
李小四挂完电话，长叹一口气，显得特别疲惫。
汪小可听得是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小四说道：“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就应该听你的，把孙灿带回去控制好了。”
“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到底是怎样啊？”
“前因后果我就先不跟你说了，回头有时间再告诉你。简单地说，我们一个在金龙堂卧底的同事今天因为孙灿的事暴露了，现在可能已经殉职了。”李小四语气沉重，“而之所以造成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指挥失当。”
“这从何说起？”
“队里接到上级的命令说不许继续跟进孙灿这你是知道的对吧，但是我私底下叫刀仔去关注这件事情，叫他尽量保护孙灿，因为孙灿很有可能成为我们打击金龙堂的一个突破口。”李小四说话的时候神情相当懊丧，“如果不是我这样指示，刀仔也不会出事。”
“当卧底一定有危险的，他也不一定就是因为你的指令才出事的，你别往坏处想了，倒是说说现在要怎么做。”
“现在我们去救孙灿！你往青衣巷那边去。”李小四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去找刀仔么？”
“不用找了，他如果已经殉职了，找也没用，如果他现在还没事，就证明他能保护自己，更加不用去找。”李小四咬牙说，“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要让刀仔白白牺牲么？一定要把孙灿救出来！”
汪小可一边开车往李小四指示的方向驶去，一边问：“那孙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出来后去找了沈万田，居然没事出来了，然后去了青衣巷他一个秘密的安全屋，现在可能准备离开。但是刚才有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去他家找过他，发现他不在以后，现在也往青衣巷那边去了，相信是得到了关于孙灿行踪的确切情报，过去对付他的。”
“有多少人？看不看得出带武器没？”
李小四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对汪小可说道：“你还是先停车。”
汪小可问：“干嘛?”
李小四说道：“这件事又是我私自行动你知道吧？”
汪小可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而且这件事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去。”李小四说，“你下车自己回去，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呵呵，李小四，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不是挨批评受处分就可以算数的事情，随时可能丢掉小命的！这时候你逞什么英雄跟我讲什么义气啊？”
“你未免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吧，”汪小可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警察，明明知道会有犯罪活动发生，当然要去制止，跟你没一毛钱关系。”
李小四似乎也知道说也没用，对汪小可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
“那么李教导，现在可以对我发布行动简报了么？”
“我觉得我们不单单只是需要一个简报而已。”李小四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恢复了平日的神情，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停车。”
“怎么又来了？说了别想抛下我自己去！”
“没说丢下你，叫你停车你就停就行了！”
*
汪小可跟着李小四走到车尾，看着他打开尾箱。本来放备胎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块平板。李小四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嘀嘀”几声，板子上有一块弹开了一条缝。
“你在学校的射击成绩怎么样？”李小四一边说一边掀开那块板子，两把M9手枪和数个弹匣出现在汪小可眼前。
“你这个疯子！”汪小可一边拿起一把枪把玩一边咕哝，反正李小四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感觉他这一辈子都发掘不完，所以也懒得去理会了。
“我们没有支援，所以只能靠自己了，赤手空拳过去送给人家当靶子么？”李小四一边递弹匣给汪小可，一边说道，“所以我问你，你在学校的射击成绩怎么样，这么些年没摸过枪有没有全还给教官？”
“每年不是都有实弹训练么？”
“你在逗我吗？你自己说说，那种作秀一样的打靶有用？”李小四嗤笑。
“不管怎么说，你这美军的制式手枪都不可能是合法的东西吧？”汪小可一边作势瞄准，一边问道。
“对我来说可能并不违法，不过现在拿在你手里就肯定已经违法了。”李小四说道，“你连壮烈的觉悟都有了，还要在意这种细节？还是想办法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身为一个警察，汪小可握枪在手，从来没觉得腰板如此硬过，感觉全身热血沸腾，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可以闲庭信步。
他收好弹匣，把枪插到裤腰带后，对李小四说道：“你可能没留意，从参加工作以来，分局每年的打靶第一名都是本人。”
满心以为李小四会跟他抬杠，哪知他却板起了脸，非常严肃地说道：“汪小可同志，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枪是给你防身，以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的，我们现在是去救人，绝对不是去杀人，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一定不要开枪，就算要开枪也尽量火力压制，不要伤人。这不单单是因为我们有可能会因为多条罪名而带来严重后果，而是当你扣下扳机杀死第一个人以后，你的人生就从此改变了，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从噩梦中解脱，你明白吗?”
汪小可见他说得郑重，一边回味他说的话一边点头。
李小四说完，再次回复轻佻的表情，手中手枪一抬，说道:
“对不起，我是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