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着将我的修为注入他的体内,希冀着能将鸑鷟血毒压下来,可这鸑鷟闻见了我的味儿折腾更甚,明河的额角自己汗流成河,痛苦之色溢出。
他忽的将我的手压下来,随即又陷入方才的状况,慌张过后却又无可奈何,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这般没用,泪水簌的落了下来…
“明河…明河…”
“阿初,别怕,我睡一会儿,很快就起来…”
他紧捏着我的手,声音细微隐忍。他现在定然非常痛苦,我再不能加重他的负担,于是挪开了几丈远远的将他望着:“好,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
《遗兽》中对鸑鷟的描写很少,除了它凶猛的模样和锐利的爪子,很难找到其他的相关描述,尤其是它的毒性,一整本书也未找到。真是蹊跷,没有描述的,明河竟被它折腾成了这副模样,突然有些后悔,当时看书时没将它看完。
外面的风沙太大,看不见白天黑夜,我寻了舒适的位置,双手怀抱着膝盖,等着他醒来。
可别睡个百八年。
寒冷是九州入夜唯一的讯息,周身冰凉入骨。我轻轻靠近了些,将被褥搭在他身上,见他神色缓和了些,我又挪回原处,一直侯着。
镇凶兽,灭妖塔,退妖兵,每一步他都做得很好,游刃有余,掌控自如。谁曾想,这天地间的神将,也有如此虚弱让人心疼的时刻。
“阿初…你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睛却未完全睁开,只半眯着喊我。
我愣了愣,猛的向他扑了过去,他受了力嗤嗤的笑着,半搂着我的腰,半揉着我的头发:“你这样用劲儿是要谋杀亲夫么…”
我呜咽了两声:“先前看你的样子,我以为我要成寡妇了…”
他轻叹了一声,“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仰着头将他望着,神色恢复如初,像什么也没发生,梦里一场。
“是鸑鷟血毒么,你之前可是同我说你能除去它…方才你可是被它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只是一时大意,让它逞了能。”
我捧着他的脸:“你到底要不要同我说实话,这鸑鷟是不是很厉害,能让你失控…”
“自然不是…”
“那……”
“阿初,我们成亲吧。”,他声音清明,明眸灼灼,将我愣在原地。
“啊?”,我呐呐的说,脑中一片空白。
“让你等久了。”
这当真是最动听的情话。
“可是朝音铃…”
“那些琐事,可以等。”
“可我现在的身份…我们不是不能…”,他手掌很宽,将我的嘴捂住:“顾及这么多可不像是你的作风,难不成是看我现在不中用了,不想嫁给我了?嗯?”
我将他的手拿下,笑得很是欢愉:“不,我还是想嫁给你。嫁给上神可是每一个女神仙的愿望,更何况如今我还是个妖怪,沾点仙气多划算不是?”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嗯,日子我来定,三天后是农历五月初二,宜婚嫁娶。”
“要…这么快…”,我咂了咂舌,知道自己要嫁人了,怎如此慌张…又惊又喜。
“怎么,你不想快点嫁给我做上神夫人?”
“可…这…”
“一切由我来准备,你只要准备好嫁给我就是。九州的天气恶劣,锁妖塔又在此不方便接客人,夏陶离开后建树宫一直是空着的,我会同夏荣说,先将些当作宅邸,以后我们不会住在那里,可好?”
建树宫,是天帝逼着明河娶夏陶的地方,也是在那里,宁子受了夏桑一掌,被打回一棵蓬蒿草。
我点点头:“好,只要是嫁给你,刀山火海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