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进车里。王不负看着夏瓷，声音轻轻地：“瓷瓷。”
守护灵从来不用这么奇怪的声音和她说话。瓷瓷听着心慌慌的，心里没来由地就有些喜，又有些羞。看着鞋尖小声说：“怎么了啊？”
“没事。就是喊你一下。”王不负笑了。真是的，瓷瓷心中的那堵墙还没有倒下，反而是他先被影响了。
夏瓷于是不慌了，向王不负做了个鬼脸，小脸都挤了起来，嘴巴嘟嘟的。
车子才刚刚开动，王不负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罗彩球了。那小狐狸一样的小女孩独自低着头往家走。王不负有些愣，连忙让司机掉个头，他要问问怎么回事。
车到罗彩球旁边，王不负摇下窗户：“彩球，怎么一个人回家？”
罗彩球转头看到王不负，立刻露出了笑容，虽然依旧很纯很媚，但能感觉到，她的笑容并不发自真心。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惊艳了。她故作镇静地说：“路上可以背单词呢。清净一些。”
“冷死了，快上车。你皮肤那么好，吹干了怎么办。”王不负想起文玲了，好好的女孩子不知道保养，等后悔时可补不上。
罗彩球看了眼车后座，王不负坐在靠她这侧的位置上，她要是坐进去，正好就和王不负一左一右。于是她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立刻就好像到了春天，开心地说：“好啊！”
王不负给她打开了车门，并且往里面坐，让出空位来。结果就看到瓷瓷抵着车顶站起来，扒着王不负的身子迈腿，要坐到中间。
这是瓷瓷吃醋了？王不负看瓷瓷在车里乱动，她穿着好多棉毛裤和毛线裤，好像小狗熊一样笨手笨脚。她试了两次，干脆靠在王不负的怀里，打了个滚过去了。终于隔开了王不负和罗彩球。
女孩子都很敏感，罗彩球感觉到了夏瓷的提防。夏瓷以前都笨笨的，可不这样。
王不负也在奇怪。不等他问，就听瓷瓷说：“她现在成为了我的身侧卿后，非常敬业专心，都不和别人啰嗦了，还会为我解析异族人的文书。所以本公主坐到了她的身边，以此恩赏她。”
罗彩球立刻给夏瓷来了个白眼。谁要这种赏赐啊，让她挨着王不负坐，比什么都强。
“……”王不负听明白了，罗彩球最近在学校里面孤独了许多，很多时间都在和夏瓷玩。不对啊，以王不负的观察看来，罗彩球在学校里人缘应该还可以。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只和夏瓷说话？
奇怪归奇怪，这件事情王不负也操不上心。他倒是有一件正经事要说：“彩球，明年的时候，你帮我……”
话没说下去。原来，王不负和罗彩球中间隔了个夏瓷。王不负都看不到罗彩球，只看到夏瓷的小脑袋了。他只好往前倾身子，结果夏瓷也往前凑。他往后倒，瓷瓷也往后倒。非要挡着两人。
王不负说：“瓷瓷，别乱动！”
“就动。”夏瓷闹，前后摇身子。反正罗彩球和守护灵只要遇到一起，她就会被一点点的不可明说之恶侵蚀。不乖不是她的错。
王不负实在被晃得眼睛都花了，一把搂住夏瓷，把她压在怀里，这才能看到罗彩球。
夏瓷在王不负怀里动个不歇，王不负现在要说正事的，只能按着她，对罗彩球说：“明年的时候，你帮我唱几首歌。需要你清唱，所以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保养你的嗓子啊。”
“好啊。”罗彩球本来看着被王不负按在怀里的夏瓷，心里有些酸。但听了王不负的要求，一下子就雀跃了。她可不像夏瓷，什么都不做就指望别人呵护。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赢取王不负的关注。
王不负看罗彩球无所谓的样子，提醒她说：“到时候我的要求可能会很高，你别往心里去。”
“不要紧。你不要找别人就行。不管什么歌，我都能唱好的。”罗彩球自信满满，期待十足。
王不负看罗彩球的干劲，暗暗点头。罗彩球是一个绝佳的例子，人在真的想要去做某件事的时候，那自发的冲劲，比天赋什么的有效多了。她在四月份的嗓音，王不负可记得的。进步到今天，完全就是靠着她的苦练。
“我也要战斗！也要帮你做心灵魔法的基础构型！”夏瓷使劲闹，从王不负怀中挣脱开来，感觉很不公平地看着王不负的眼睛说。
王不负愁了。怎么让她战斗？外传和正传都是纯粹的男性向游戏，不需要夏瓷去做拟人化或者画城堡了。玩法也没什么争议性，不需要夏瓷做绿坝娘。
“你要做什么啊？”王不负问。
“我马上就要去学共振魔法元素的方法了！我也要把我的禁咒魔法放进去！”瓷瓷鼓着嘴，好不开心。她才是长公主，和守护灵并肩作战的应该是她才对！
王不负算算时间，满打满算从瓷瓷期末考完开始，到他要制作正传音效的时候，也就半年多而已。大半年时间，瓷瓷能把钢琴学好？
“好，倒时候让你一起做。”王不负满口答应。不能用的话也录下来，做一份只给瓷瓷玩的版本。
“什么是共振魔法元素啊？”罗彩球问王不负。问夏瓷的话，她又会说一大堆神奇的话，半天都讲不明白。
“就是弹钢琴。”王不负说。
罗彩球也忘了自己也是从什么都不会，花了半年苦练、进步神速的。她才不信夏瓷能弹好呢。这样才好，到时候，夏瓷弹得乱七八糟，她却能唱出华伦天音，王不负一定会开始看重她的。
都是十五岁的小女孩，罗彩球在心里比较自己和夏瓷的长相，觉得对王不负来说，宠谁都一样的。他当然会更喜欢有用的女孩子啦，到十七岁的时候……罗彩球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了。
等王不负把罗彩球送回家，瓷瓷才对王不负说：“我能感觉到，罗彩球心里也有不可明说之恶存在。而且很奇怪，当她和你都在的时候，我也会被不可明说之恶侵蚀呢。”
“是么。”王不负倒是无所谓。十五岁的两个小女孩，就算有小心思，也是藏不住的。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他问瓷瓷：“你想要怎么做？”
“人心是不可明说之恶诞生的源泉。连我和身侧卿也是如此。我要和她一起，将自身的源泉彻底封印住。”夏瓷说。
王不负有些愣。这是什么意思？他听不懂。
……
星期二，王不负到公司，先去看修改过的《傲世三国》。
张淳比王不负来得还早。
《傲世三国》本身的问题，是国产游戏制作者在基础知识上有欠缺，不能像《帝国时代2》那样有专门的策划团队去梳理游戏中的元素。所以原本的《傲世三国》就做得仿佛一锅大杂烩，张淳把所有他想到的元素全加进去了。
等王不负参与进来、为目标软件梳理了游戏之后。张淳得到指点后豁然开朗，一通百通，将整个游戏进行了一次大改造。
越是临近发售，张淳越是忐忑，别看他嘴上和目标软件的员工们说得热闹，什么改过后的《傲世三国》能卖过百万份，以后就靠游戏盒卖游戏什么的。
但张淳内心里，对于有多少玩家会给予回报也没谱。国产游戏制作者早就被低迷的销量给吓怕了。通过游戏盒每卖出一份，只能获利六块钱。利润这么低的情况下，赚钱必须靠很高的销量，真的有那么多玩家会认同这款游戏么？
要知道，通过游戏盒卖的，只是一个联机的服务而已。因为网络限制，必须要让免验证的刻录盘任意流散，才能让游戏装到玩家电脑上。《傲世三国》的单机战役、模拟打AI就等于免费开放了。那么，玩家们会为了互相对战的增值功能，而去付费购买么？
前路看不清，后路却断了。有了免费版本后，不能再指望明年的零售版销量。整个目标软件近一年的付出，究竟能不能得到回报，就看元旦了！
王不负看到张淳，一眼就看出他左右矛盾的心态了，安慰道：“我做起了一个平台，平台中只有制作者和玩家。作为制作者，我们只要凭良心做出物超所值的作品，玩家一定会给我们回报的。我站在一个玩家的角度，向你保证。”
真的。要是在王不负初中时就有游戏盒，有二十块钱的正版。他肯定愿意支持国产游戏。
因此他觉得，只要拿出足够水准的作品，又有合适的平台，配合适中的价格，就会有足够数量的玩家为此买单。
可张淳已经忘记了作为玩家时的心态了。张淳有时候也想，若不是龙游国际的逼迫，就算再怎么被王不负触动，也不会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王不负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傲世三国》。
张淳介绍说：“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办法修改引擎和内核。CG动画、开头界面都没有修改。我们只调整了游戏一些数值，但在玩法层面上，已经完全变了。”
王不负对于《傲世三国》也是期待满满。这毕竟是让他第一次熬夜的游戏，即使随着见识增加，对玩法产生微词，但还是对游戏有着非常好的印象。不知道这款因他出现而改变的游戏，会变成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