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后,杜遥驾着大鸟一路向西飞行,出了郡城,在郡城外约十里之处的一小片密林中落了下来。
因为在空中的时候已经看到这附近并无他人,杜遥便放心的将财宝鸟收入壶境之中之后,他心念一动,又把放那剩余下来的二十来块宝石从壶境之中取了出来,然后用脱下来的薄衫包裹起来。
因为夏日还未真正过去,杜遥上身只穿了这一件薄衫而已,所以,眼见薄衫无法较好的掩盖宝石的光芒,他不由的有些焦急起来。
四下里望了望,他快步的走到一处大叶草的草丛旁,一口气摘下好大一捧草叶来。
将二十来颗宝石用厚实的草叶一一仔细的包好,重新裹入薄衫后,他把薄衫包裹往后一背,跨开步子走出了密林,徒步继续向西而行。
在疾风兔的速度加成之下,他健步如飞,没用多少时间就穿越了两里的距离。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眼见前方出现一处热闹的市集,杜遥又加快了一些速度,一头钻进了人声鼎沸的市集之中。
麦哈尔郡靠近危险之地,危险之地虽然处处凶险,却是很多胆大的召唤师历练和寻找财富的宝地,所以,麦哈尔郡便出现了不少专门为冒险者提供服务的市集。
杜遥来的这个市集位置很特殊,不但正好处于去往危险之地的一条要道上,而且还紧挨着麦哈尔郡戍城军军营。
军事重地,法度森严,商家们将门市设立在这里,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买卖的安全性,同时,军方也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提成,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因此,这个市集,实际上是麦哈尔郡所有市集中最繁华的一个,其繁华程度,绝对要远远超过郡城里最繁华的街道。
这短短不到两百米的一条道路,两旁门市林立,酒楼,妓.院,商行,客栈,等等等等,应有尽有,可以说,只要有钱,这里几乎可以满足冒险者的任何需求。
麦琪学校的很多学生,只要一有闲暇,经常会到这里来。身为穷学生,他们自然不会买什么,但听听冒险者的在危险之地的经历,看一看那些买卖的东西,却可以极大的增长见识。
杜遥也来过不少次,所以,他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挤在人群中,他闷头疾走,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装潢十分奢华的门市前。
这个门市门前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招牌,那招牌很有意思,上面画着一个鲜红的巨大桃心,左上角与右下角分别标注着一个正A和倒A,说白了,这招牌就是卡牌中红桃A的放大版。
在门前抱胸站立的两个黑衣大汉肌肉虬结,面相凶狠,让人望而生畏,他们看到一个赤着上身的瘦弱少年闷头就要往门里钻,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其中一人哼了一声,粗声粗气的道:“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进赌场玩?你身上有几个铜板,玩得起么?去去去,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杜遥看了两人一眼,慢慢的抬起一只脚来,然后猛然的跺了下去。
“砰”的一声,坚硬的青石地板上,以落下来的那只脚为中心,居然出现了数条裂缝。
两个本来满脸不耐烦的大汉,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看了看青石板上的裂缝,又看了看杜遥清秀的面孔和瘦弱的小身板,一个劲的嘬着牙花。
“不要太小看人,谁告诉你们我赌不起?”淡淡的撂下一句话,杜遥举步走进了门里。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大召唤师,对杜遥展露出的那点实力自然不会太在意,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人狐疑道:“从气息来看,这小子明明不是召唤师,以他那小身板,他哪来这么大力气?”
类似于驯兽师可以从魔宠身上获得属性增益,中级召唤师乃至更高级别的召唤师,身体也可以得到其召唤物的属性加成,在这两人看来,杜遥以普通人的身份踩裂石板,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另一人抓着下巴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理解。
从未进过赌场的杜遥,一进门就被大厅的场面给震住了。
从足足放了近百张桌子就可以看出,红桃A赌场的大厅十分宽敞,但因为每一张桌子周围都挤满了人,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过道之间还有更多的人站立观望,一些女郎、侍者不断往来穿插其中,使得大厅看起来拥挤不堪。
尖叫声,欢呼声,叫骂声,调笑声,拍桌子声,此起彼伏,场面嘈杂不已,让人听了脑子里嗡嗡直响。
由于很多人嘴里都叼着大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看得见的浓郁烟气,杜遥刚一进门,就被这股乌烟瘴气呛得一连咳嗽了好几下,差点流下眼泪来。
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穿着暴露的女郎扭着屁股走过来,给杜遥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然后笑眯眯的问道:“小弟弟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让姐姐带你去玩哈梭,保证让你满载而归!此外,如果你出得起价钱,姐姐还可以陪你玩一些更刺激的事情哟!”
杜遥示意女郎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的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赌博,而是要找布鲁斯大师。”
女郎露出惊诧之色,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杜遥一番,似笑非笑的道:“你在和姐姐开玩笑么,这个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姐姐可是要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杜遥认真的小声道:“我没开玩笑。我再说一遍,我是来找布鲁斯大师的。”
女郎也收起了笑容,凝着眉悄声道:“你既然知道布鲁斯大师,那你可知道大师的出场最低价?”
杜遥点了点头:“布鲁斯大师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强者,又和军营里的长官是好朋友,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来冒犯他。”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
见杜遥不似作伪,女郎便带着他走到柜台跟前,对柜台后的酒保打了个古怪的手势。
那酒保看了杜遥一眼,把他带到角落,问了几个和女郎类似的问题,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带着他上了楼,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前。
示意杜遥稍等片刻,酒保自己先敲门而进,他很快就又走了出来,对杜遥做了个请的动作,等杜遥进了门,他轻轻将门关上,站立在门外默默等候。
房间里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只有七八个见方而已,可是,由于除了中间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和配套的两把木椅之外,再无其他陈设,加上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只是桌子上的一盏烛台发出的幽暗烛光,让人几乎看不到四下里的墙壁,使得整个房间仿佛超脱了空间的限制,显得无比空旷。
怪异的房间营造出一股压抑和沉重的氛围,站在门口的杜遥,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心惊胆战的看向桌后。
昏暗的烛光中,一个瘦削的人影坐在桌后的木椅上,他一只脚翘在桌面上,面部扣着一个礼帽,身形微微后仰,一动不动,似乎在打盹睡觉。
诡异的是,杜遥明明看到了这个人,却还是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房间里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古怪的环境,诡异的气氛,鬼魅一般的人,这一切无不给杜遥一种无所适从之感,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呆立在门口,心中忐忑不已,不敢开口说话。
就这样,过了足足五分钟,一个清幽的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才有气无力的道:“请我帮忙的底价是一万金币,如果钱不够,作为打扰我睡觉的惩罚,你将再也出不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