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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伙伴,再见

不论天气是晴还是雨,不论人们的心情是喜还是悲,该来的总是要来,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考试也如期的到来。杨沐芯的第一次重要考试并没有让她感到有压力,反倒让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长大一点了,不用再顶着小学生的帽子了。她的这种异常兴奋让吴雨感到很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平日里最讨厌考试的人,今天居然像吃错药一样兴奋。于是吴雨打趣着问沐芯是不是吃了兴奋剂来考试的,还温馨提示她这种做法被老师发现是会被取消这次考试资格的。沐芯给了她一个白眼,并不打算理她。只是仰着头对着天空小声的说了声:“杨沐芯,你长大了,你不再是小学生了。”身旁的吴雨听见后也装模作样地抬起头说了声:“我也不再是小学生了,我们都要长大了。”两人相视一笑就大步地走向考场,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小学时光。

小学毕业,没有毕业典礼,没有毕业聚餐,没有同学录,也没有拥抱和再见。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就好像我们并不是毕业,只是放了一个很长的寒暑假而已,开学季到了我们还是会再遇见。所以我们并不会有不舍,有的只是期待。

发成绩那天,还在睡梦中的沐芯活生生地被吴雨吵醒,只为了叫沐芯去学校领那个在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领到的成绩册和录取通知书。沐芯有时候真搞不懂吴雨在想些什么,该积极的时候她不积极,不用那么积极的时候她却很积极。但沐芯也能理解吴雨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积极,完全是因为她很想快点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录取。虽然沐芯很不情愿,但还是起床和吴雨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拿到成绩后的吴雨很激动,她看着成绩册上印着的分数,多次问沐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不敢相信她的成绩会比平时高出那么多,同时也得到了我们这座小城里唯一一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沐芯虽然表面显得很平静,内心也替吴雨感到高兴,她这样的成绩才不枉考试前沐芯对她的细心辅导。

“沐芯,多希望我们可以分在同一个班。“吴雨激动地拉着沐芯的手说着。

听到这句话后,沐芯的表情发生了微微地变化,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吴雨,自己要去另一座城市学习。就在昨晚,父母突然问沐芯想在哪里上中学,虽然对沐芯来说在哪里上学都一样。但最后父母还是给她介绍了三座不同城市中教学质量比较好的学校,让沐芯自己选择,于是沐芯就选择了离家最近的那座城市的学校,这样就可以每个周末都回家一次。只是现在沐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告诉吴雨,才能尽可能地让吴雨不那么难过。吴雨见沐芯目光呆滞,就用手碰了碰她。这才让沐芯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对吴雨说出了自己要去其他城市上中学的事。吴雨的反应让沐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安静地听着吴雨的抱怨,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直到后来吴雨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不再对沐芯有任何抱怨。沐芯明白,吴雨只是习惯了有她陪伴,并不是对离别不舍。最后分别时吴雨告诉她去到别的城市不许有比她还要好的朋友。沐芯笑着答应了。

每个人都会在一定的情况下对别人许下一些承诺,许下承诺的那一刻,我们都曾以为自己会做到。然而当真正经历过的时候,才发现当初对别人的承诺其实只是一句在当时听起来比较幸福的谎话。安慰了当时的我们,遗憾了现在的我们。

整个假期,吴雨都没有来找过沐芯,沐芯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吴雨。沐芯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家里画画,看时装杂志,偶尔跟着父母去走走亲戚,但实际上沐芯每次都只是拿着自己的手机到处拍照。沐芯从小就爱好摄影,她想要把自己看过的风景,想留住的画面全都用照片来纪念。对于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来说,照片是记住回忆最有感情的东西。

在沐芯即将去的这所学校里有一个规定,新生报到前都必须进行一场考试,其目的是为了能更科学合理地分班。这天沐芯就要离开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学习了,在离开前她去找了吴雨,两人匆匆地聊了几句,沐芯就要走了。在沐芯转身离开时,吴雨对她说了声再见,沐芯也笑着说了再见。沐芯知道吴雨的这种难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难过或不舍,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在懵懂无知的年龄里,曾形影不离的小伙伴突然不在自己身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陪在彼此身边,换作谁都会不习惯。

在懵懂无知的年龄里,大多数时候我们并不是因为离别而难过,我们的难过来源于对彼此的依赖,来自于自己的不习惯。

沐芯跟着父母踏上去往陌生城市的路途,她的心情难免会有一些忐忑,既充满着期待,又有一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不舍。一路上父母一直在告诉她要怎么和老师同学相处,要怎样好好照顾自己。毕竟这是沐芯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学习,那里不再有家里不算大但温暖的小床,不再有妈妈做的可口小菜,不再有儿时的小伙伴。这些沐芯都知道,但她不知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会遇见曾经熟悉的人,也不知道曾经熟悉的人原来也只是个过客而已。

沐芯来到考场时,整间教室也只有几个位置没人坐。她把教室看了一圈,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还好题目不算太难,她很快就写完了,但她也没有交卷,继续埋头检查题目,直到考试结束才走出考场。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考场外居然会遇见倪民,他们谁都没有主动向谁说话,倪民就这样从沐芯的眼前走过,犹如一个陌生人。原来有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就算遇见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之后沐芯在新生考场安排的通知栏里看到了倪民的名字,这才知道倪民也是来这所学校报到的新生。没人知道她有多不想和倪民同校,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同班。不是因为她讨厌他,而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他。才能让她不那么尴尬,不让他想起过去。就像她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如果朋友越过友谊,而又不能到达恋人关系的时候,就很难再回到曾经单纯的朋友关系了。

有时候,陌生比熟悉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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