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所谓的经理眼睛里散发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心里有种莫明恐惧，具体怕什么自己说不上来，反正心慌慌的。
从那女人办公室出来，走到两个民工大厅时，看到结巴司机手里提着一个黑箱子跟一袋干粮等着我，我迎上前，说：“经理安排你跟我一起势行任务？”
“是。”
“我们出发！”我说。
走出板房，我故意捂着肚子又说：“厕所在什么地方？”
“这……这是一项……光荣荣的任务，是是你立足最最最好的机会。”结巴司机露出无奈之色，指着车库的黑角处说，“往往这一直走，走走走到头就到了。”
走到厕所，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把绑在小脚上的手机拿出来，输入密码，打上几个字，“任务杀人，请指示？”
很快，手机一亮，是回信息，“杀！”
“自己人。”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我办不到。”
“这是命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隔了几秒，手机又一亮，“随机应变，我会尽可能配合你。”
“快快点。”结巴司机在门外喊，“拉拉屎还是是生……生崽？”
我快速将手机关机重绑回小脚上，忙回道：“上火，便秘。”
冲出厕所，结巴司机已将越野车开到门口，冲我说：“上上车。”
我爬上车，坐在副驾驶上。
“后后面黑……黑箱子里有……有枪。”结巴司机一边启动车一边说。
我一听，马上爬到后排座位上，打开黑箱子，一看，里面是摆放整齐的零部件，这种枪我没见过，进口还是他们自己有研发中心？从零件上看，不难发现这是一只气压枪，我一点一点装上，压上气压，对结巴司机说：“射程多远？”
“两两百米。”
“力度如何？”
“不不不知道。”结巴司机说，“够够打死人。”
我在箱子里随意翻了一下，没看到子弹，说：“子弹呢？”
“我……我口袋。”
“哦。”我说，“这么久了也不知你叫什么？”
“林子。”
“林子你到这里多久了？”
“快快两年。”
“怎么样？”
“什……什么？”
“生活。”
我想说工作，而这又算什么工作，再有，我怕问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经经理对我们很很好，有有吃有喝，还还有女人。”
“女人？”
“是。”结巴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继续说，“你你会有的。”
说到女人，立刻让我联系到小云，她在地龙帮是怎样一个角色，有没有可能是经理赏给完成任务的女人？也许吧。
结巴司机突然递给我一个黑包，说：“准准备一下，快快到了，这……这是子弹。”
我接过黑包回道：“好。”
在打开黑包之前放手上掂量了一下，挺多的。
“你杀过人吗？”我问。
“没没有。”林子隔了几秒又说，“杀杀过。”
他说杀过人有些迟疑，说的肯定是假话。
我装满子弹，上膛，拉开保险，说：“还有多远？”
“你你你准备一下，过过过了前面的，红红红绿灯就到了。”
我端起枪放在胸口，对着窗外瞄了一下。
“你你你只有一枪的机机会。”林子说。
“我知道。”
这一枪得打在什么地方既让所有人相信他死了又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头？不可能，擦破头皮虽然不死，但别人一眼便能识破人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打进颅骨，那必死无疑。心脏？对，我要赌一把，贴着心脏将子弹穿过他的身体，这样一定能瞒天过海，如果抢救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朋友，对不起！
车子靠路边一树荫下停车。
林子看了一下手表，说：“他他应该很快就就出来了。”
我遥下窗，将枪对准派出所门口。
我的手心全是汗，怕，怕失误，一失误便成罪人。
几年前，在一次瞄靶训练，连长跟我说：“如果敌人将人质挡在前面，在不伤害人质的前提下将敌人击毙，你要做的就是淡定！”
我收回枪，深吸几口气，对自己说：“淡定，淡定。”
“出出来了。”林子说。
我一听，立刻聚精会神，把目光投向派出所门口，对，是他。
我将枪口对准他，“咻！”命中。
“打打中了，我我们走。”
“不懂有没有打中命害。”
“明明天……看看新闻，走，回回去。”
林子说完启车，回走。
路上，我们没有任何交流，我很紧张，杀人，让我心里内疚及害怕。
开了枪之后我没有向外张望，不知外面什么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被击中的人四周围着很多人，可能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车子开进一条黑巷子，停下，“我我们下车。”林子说。
道路上布满交警的天眼，我们的车一定被发现了。
我走在林子后面，心想，他将车开进这巷子，并叫我下车，看来反侦查能力很强，从他熟练的步子我都怀疑在我之上，看他键硕的背部我甚至觉得他是一名优秀的侦查兵。
“快快点。”林子在前面催我。
我加快步子，跟上去，穿过几间民房，在一铁门前看到一辆电动车没有锁，林子二话不说，爬上去，捣鼓两下对我说：“上上来。”
我爬上去，屁股刚落下，车子便开动了，完全没有浪费一秒，这样的速度，你根本无法跟之前那个在十四面前唯唯诺诺的结巴司机联系在一起，活脱脱两个人。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跟我是一样，潜伏。
他动作很快，绕了几个圈，叫我下车，“前前前面路不适合开车，我我我们步行前进。”
“可以。”我很配合他。
我相信他，冥冥之中在某个地方见过，却想不起什么地方，越走预感越强烈，他结巴是装的，我们是一路人，被安排潜伏在这儿。
但不能在他面前揭示自己身份，就算确定他是自己人也不行，这是卧底纪律，如果透露，在酷刑下，两人都有可能死。
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来，对路一窍不通，只有跟着林子。
走进一家按摩店，脚一进门，一个穿的很少的女人迎了出来，说：“哎，林总来了，昨天新来一批北方货，各个国色天香，要不要尝尝鲜？”
“滚！”林子声音铿锵有力。
那女人识趣地走开，站在一边看着我们，悻然。
“我们去什么地方？”我说。
“躲开别人视线。”
这句话我听的很清楚，一点没有结，他……装的。
我们继续走，走的很快，饶来饶去，最后，钻进一地下车库，接着一条铁门挡住去路。
林子在门上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门开了，进到里面，我才发现，我们回来了。
“你你去经理那儿汇报报一下情况，我我去厅里等等等你。”
“恩，一会儿我去找你。”我说。
沿着走廊一直走，走到头便到了经理办公室。
在门外敲了几下，里面没动静，又敲了几下，依然没动静，在打算走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急冲冲走了出来，与我擦肩而过。
而经理，头发凌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我走来，走到我旁边，靠着门框，笑着说：“怎么样，杀了没有？”
“杀了。”
“很好。”
“我现在算是地龙帮的人了吗？”
“是，是。”那女人眯眼一笑，“明天过来我给你个惊喜，回去吧。”
“什么时候？”我说。
“电话通知。”
与经理再见之后走到厅里，这时，林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昨晚开车，一宿未眠，别说是人，就是神仙在连续十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也会困，更别说是人。
我坐在旁边，等他。
没等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一身彪肉，是……彪子，他怎么在这？他不是在*市吗？
彪子一见我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衣襟，说：“你怎么在这？”
拜托，这是我问你的话。
“十四没告诉你？”我说。
我一说十四他立刻松开我，而此时，林子也醒了，见我与彪子对视，爬起来说：“自自己人，别别别别这样……”
“滚！”彪子冲林子吼道，“没你什么事。”
林子一听站起来与彪子对视，回吼道：“他他是十四带进来，想怎样？”说完将目光移向我，“没没没事的。”
我听后点点头，想不到林子能为我这样出头，这让更加确信他……是自己人！
彪子看着林子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十四，小心我打死你。”
林子故做没听见的样子又说，“您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你知道的事！”彪子说。
“请问，谁是欧阳兴华？”
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我。”
我一边回答一边朝女子走去，“什么事？”
“跟我来就是。”
那女子一说完转身便走。
“我叫合子，是这里后勤管理员，以后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说着递我一部手机，“这里有我电话，24小时开通。”
我接过手机打量了一下。
“以后你就住在8801室，这是钥匙。”说着递过来一把钥匙，“没什么事别出来乱走，里面应有尽有，要是寂寞了可以打我电话，随叫随到，还有，如果有任务我会电话通知你，再重复一遍，没事别出门，这样会要了你的命。”
合子的话刚说完，8801室便出现在我们眼前，然后，开门，进入。
我四下环视一番，说：“可以，很好。”
“没什么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合子走到门口又回头，“要人按摩吗？”
“不需要。”
“好。”
合子走后，二十几平米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人，无所事事，往床上一躺，眼睛一合，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