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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
黄昏落幕,整个会稽都被夜色笼罩,似乎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纱。夜色笼罩的世界,让会稽变得更加朦胧,更加诱人。
会稽号称东方威尼斯,市内河道遍布,小桥处处。经过数年的精心治理,会稽内河的少数河段已经恢复了清澈。随着微风吹过,会稽内河泛起点点的波光嶙峋,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夜光下格外的迷人。
在一座小桥上,一个挺直腰杆的少年,正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迈动着脚步。
少年走的十分的慢,与他这个年龄的速度十分不符,这速度倒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者。
可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少年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十分的困难。因为他每走一步,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浑身都冒出冷汗,牙关都在咯咯作响,似乎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就快到了……”
李霖在心中为自己打气,从学校到自己租的房子并不远,平常时候,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而已。可是今天,李霖却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直到夜色降下,他还没有到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一切,都因为他的病。
他的头疼病,一旦发作,便会头疼欲裂,而这一次发作更是这一年来最严重的一次。
痛的他几乎连走路都十分的艰难,脑袋里一片浑浑噩噩,不时有刀光剑影闪过,有血光还有人头,更有令人恐怖的满身伤痕的尸体,在脑海里萦绕!
“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一年前的篮球给打的?”
李霖强自打起精神,尽力的挥去脑海里的刀光剑影跟血光人命。以往的经验来看,他此时必须回到家中,在床上躺下,直到撑到第二日才会勉强恢复过来。
生了这么重的病,李霖自然也曾去看过医生,用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检查自己的头部,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病症。
可是他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疼痛。
一旦发作起来,就会像今天这样,头疼欲裂,还有那些令人恐惧的画面闪过自己的脑海。
若是常人,经历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疯了。
但李霖不然,他自小无父无母,被送到了孤儿院,而那家孤儿院对待孩子又不是很好,经常让孩子忍饥挨饿。
所以李霖不同于常人,他自小就学会了自立。
从小李霖就付出比常人更多数倍的努力,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十三岁那年,李霖凭借着为同学补课,为低年级学生做家教赚来的钱,脱离的孤儿院,开始了自力更生。
一直到今天,李霖自力更生已经有足足五年,他比同龄人甚至是几十岁的成年人,意志都要坚定的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面对这样的病,李霖才撑了过来。
可是今天,李霖真的感觉支撑不住了。
回家的路才走了一半,但剧烈的头痛,和脑海中那令常人恐惧的画面,就折磨的李霖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啊!”
李霖低吼道,他不停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脑袋,却毫无用处,只是让他的头更加剧痛。这已经超过了他承受的极限,他不得不弯下腰,伏在小桥的木栏杆上。
把全身的重量全部都压在木栏杆上,放松全身的力气,李霖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但他还是不得不全力抵御脑海里的恐怖画面,这是比肉体的痛楚更加难以忍受的精神冲击。
“不会是那颗篮球吧,还是那颗白色光球引起我的头痛?那颗白色光球到底是什么?”
李霖努力的回忆起当初的情景,当他高高跃起的时候,似乎隐约看见过一道微弱的白色光球,射入自己的脑海当中。他当时瞬间就觉得头痛了。
而之后才是篮球击中自己的头部。
虽然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的时间间隔很短,短到没有任何人看到那颗白色光球,但中间还是有个先后顺序的。
可是李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道白色光球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是被一道微弱的白色光球击中头部,才会得这个头疼病的。这实在是太怪异了,怪异到他跟医生说起白色光球,医生都不肯相信。
咔嚓!
就在李霖努力回忆自己的病因的时候,那早已年久失修的木桥栏杆,再也承受不住李霖整个身体的重量,竟是就那么断裂了开来。
而李霖也随之掉入了河里,溅起一大团水花,因为此处地方偏僻,并没有人发现,李霖这样一个大活人坠入了冰凉的河水里面。
“咕噜,咕噜……”
大口大口的冰凉河水灌入李霖的嘴里,李霖的肺里。他漫无目的的挥舞着四肢,想要浮出水面。却头疼病发作仍未结束,浑身使不上力气,只是不断的下沉。
缺氧,让李霖感觉到生命在不断的在流逝,在这弥留之际,李霖似乎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当中响起。
“你就要死了,你还强撑什么呢?放轻松身体,放轻松心灵,你安静的离开吧。何必让自己撑的这么累……”
在这弥留之际,李霖的生命进入了一个莫名的状态当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团在篮球比赛当日,那个射入自己脑袋的白色光球。
白色光球发出的光芒微弱无比,它此时正悬浮在一片苍茫的空间里面,就在李霖的头顶。
而李霖却感觉到,这片空间似乎就是自己,或者说就是自己的意识,是自己的心灵世界。这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做梦的时候,仍旧有自己的意识,在经历着奇妙的事情。
白色光球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接受我吧,放开心神,接受我吧。我会让你得到奇妙的能力,飞天遁地,翻山倒海,无所不能。”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海里面?”李霖大惊。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放松心灵,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由我来掌管你的身体,我会让你的身体拥有飞天遁地,翻山倒海的能力。”
白色光球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着**,就像是母亲的温柔细语,让人忍不住的去遵循这个声音。
尤其是李霖此时掉入河中,生命在弥留之际,若是平常人哪怕是意志再坚定,恐怕都会跟着白色光球的声音去做,去放松自己的心灵。
但李霖不然,他是个孤儿,从小就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此时哪里会跟着这如母亲细语一般的声音去做事?
“我不!我不会听你的……”
李霖忽然一声大吼,这片空间本来就是他的心灵世界。就如同做梦一样,李霖就是这片空间的神,是无所不能的神。他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神。
只见随着李霖的愤怒,周遭忽然电闪雷鸣,风云变幻,数道闪电忽然击中了白色光球,将之击成了无数的碎片。
一片一片的漂浮,弥漫在李霖的心灵世界里面。
这些叶片,由那个白色光球破碎之后的细小碎片组成,一片片漂浮,大的,有芭蕉叶大小,而小的却只有一片玫瑰花瓣那般大小。
呼……
李霖没有再去管这些奇怪的光点叶片,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在河中,命在旦夕,哪能再去理会这些。
而随着白色光球的消失,他已经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头也不痛了,记忆也不紊乱了,便连忙手脚并用朝着岸上游去。
此时此刻,上岸,回家便是他的头等大事,否则该会有人担心了。
而李霖,不想让那个人为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