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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玉凉心凉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又到了深秋。一池一柳,一双人。

墨晗横吹玉笛,玉凉低眉抚琴。叶落,声起,笛声暗飞,琴音缭绕,其声悠长,如斩不断的情丝,飘向远处。又闻玉凉浅唱低吟: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如泣如诉,似有满怀怨怼,满心哀伤。二者合奏之音,回荡四方,哀转久绝。一词三转,使人心痒难耐,愁肠寸断。

往事幕幕回转,时间的长河回到了以前。玉凉再次看到了那个人,然而却是一个背影。

仿佛一切都从那个背影重新开始。那个背影渐行渐远,从此不再出现。自那以后,玉凉由期盼到希望,从希望到哀伤。她一次次的在他们都熟悉的地方默默彳亍着,寻找着曾经的美好,然而却变成了现在的伤。

鸿雁飞过,却无书信,美酒烫喉却冷了心。寒枕难眠,知雨打梧桐已********到深处,玉凉的眼角有了颗颗泪珠。眼泪划过脸颊,最终滴下,落在琴弦之上,砸出了一些凄冷之音。

此音绵长,飘得很远,落入了人心。许多人都被惊动,看着玉凉的方向。在这一刻,大家感觉今夜比往日更冷了些。

圣贤庄庄主荀梅细听其音,赞叹道:“玉凉的音律果然更胜浩然。不过……另一个人是谁?对音律的造诣竟不逊色于浩然。”

许多人,包括各阁主都颇感惊讶。

突然一个感觉额头一凉,疑惑的道:“要下雨了吗?”然而抬头看去,发现自己错了,不是下雨了,而是下雪了。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的早。

曲终,玉凉身上已铺满了一层薄雪,然而她却看着前方笑了。只见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来到她身前,轻轻的为她拍去积雪,问道:“冷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痴痴的看着他,喜悦中带着怨恨的道:“你……终于回来了?”

她此时有许多的话相对那人说,有许多话想要问。

“玉凉!你没事儿吧?”一道和记忆中不一样的声音将她惊醒,醒来的她发现一切都只是幻境,她失落了,无声的哭了。

墨晗此时装作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然而心中却是高度警惕。

一位中年模样的人凭空出现在两人身旁,他没有看墨晗,眼中只有玉凉。他来到玉凉身边,轻声安慰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应该忘却了。”

若是平常,玉凉自会乖巧应是,然而此时却是不同,她抬头看着黄云,哭声道:“师父,这么多年了,如果能忘记,又缘何伤心呢?不思量,自难忘!”

黄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墨晗,道:“你很不错,希望明年能在乐阁见到你。”说着便消失了身形,其实他很想知道墨晗为什么之前默默无闻,不过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了。

等到怀中的生死佩不再颤抖,确认黄云走远之后,墨晗才放松下来。他来圣贤庄就是为了暗杀黄云,本以为要很久才能见到本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一面让墨晗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任务的艰难,不过……这又有什么呢?箭已经在弦上,而且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能让他动摇决心。

抛开这些心思,墨晗见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将自己的长袍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这个亲密的举动让玉凉有些错愕。墨晗见玉凉有些奇怪的目光,不知所措的退了两步,连忙道:“我见你衣裳单薄,怕你……”墨晗再也说不下去了,修行之人有几个怕冷的呢?

突然两人之间有些令人局促的安静,良久,玉凉为了缓解尴尬,故意岔开话题道:“马上就要考核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能进入内阁,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墨晗见玉凉不在意,便有些欣喜的道:“当然是进乐阁,拜乐阁阁主为师!”

“哦?”玉凉有些笑意,“你难道不知道乐阁阁主很久都没有收徒了吗?”

正常来说,墨晗是不知道玉凉的身份,不知道刚才的那个人就是黄云,乐阁阁主的。所以便装作有些吃惊的样子,道:“阁主难道不再收徒了吗?”

“也说不一定,你具体说说以后的打算吧。”

“我就是想拜一个名师,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你呢?”

“我?好像没怎么想过。”

“那你总有想要做的事吧。”…………

玉凉回到清照园,唤了几声人,见没人回答才想起来自己的侍女因为家族有事而离开了圣贤庄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玉凉便躺在床上,可是久久不能入眠,一闭上眼一个身影就出现在脑海中令她心神不宁,好像只有和那个墨晗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快乐些吧,玉凉暗暗想着,而后想的越来越多……

而墨晗回到青云居后又开始沉思起来,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墨晗对玉凉的评价又高了一截:“天人交感,以至寒霜提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问道了,果然不愧圣贤庄青年第二人,如此推测,那顾丘应该更为强大!”

另一边的黄云坐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不用为她担心,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已宿命的。”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黄云当即被惊醒,连忙起身去开门,只见年过半百模样的老人站在门前,黄云躬身道:“庄主。”

荀梅点点,道:“进去说吧。”两人进入房中,按尊卑坐下,黄云问道:“不知庄主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荀梅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今日我也听到了玉凉的琴声,依我看,她的实力已经与顾丘相差无几了……”

说到此处,黄云已经知道下文,心中有些紧张,道:“庄主您是知道的,自从那一次之后,玉凉这孩子的心性大变,我想,她不会愿意东奔西跑的,而我……我也不愿意强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了。

荀梅笑着把黄云的话听完,最后才道:“我不会强迫她的,我让她做的,自然是她愿意做的,而我来只是让你别干扰她自己的判断。”

“可是……”黄云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一股压力。

荀梅威严的看了黄云一眼,而后又收回目光,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在意她,但作为圣贤庄的弟子,总要为圣贤庄做点什么,而且,我会害她吗?”

黄云再也说不出什么。

“你认识另一个人吗?”荀梅又突然问道。

心不在焉的黄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另一个人指的是墨晗,于是摇摇头道:“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玉凉说过,是一个还没有入内阁的弟子。而且据说最近有关严温的事都有他的影子。”

听此,荀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神色恢复正常,和黄云简单的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在路上,荀梅想着墨晗这个人,心中总有些奇怪,回去之后便立马找来人吩咐道:“去调查一下一个叫墨晗的外门弟子。”吩咐在之后荀梅心中想着,也许又是一个和顾丘一样的天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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