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明道:“名字可以乱冒,一阳指的功夫却假冒不得。偷师学招之事,武林中原亦寻常,然而这等内功心法,又如何能偷?此人是延庆太子,决无可疑。”一阳指功夫是段家世代相传,传子不传女,更加不传外人,因此这人即会一阳指,众人都不再怀疑真假。
段正淳沉思半晌,问道:“那么他是我段家佼佼的人物,何以反而要败坏我家的门风清誉?”保定帝叹道:“此人周身残疾,自是性情大异,一切不可以常理度之。何况大理国皇座即由我居之,他自必心怀愤懑,要害得我兄弟俩后继无人而后快。”
原来大约二十年之前,大理国是上德帝段廉义在位,适逢奸臣杨义贞叛乱,上德帝被害,其有一子,即为延庆太子,不知所踪,都以为也遭毒手。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天龙寺众僧相助,平息叛乱,登基为帝,后将帝位传给堂弟段正明,自己到天龙寺出家。
段正明道:“这皇位本就是延庆太子的,他既然复出,我便该还他,如此也可救出誉儿。”高升泰阻止道:“那人且不说是不是延庆太子,他即号‘恶贯满盈’,是为四大恶人之首,可见生平作恶多端,若是他做了皇帝,大理百姓可就要遭难了,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众人也都劝说。
段正明见众人都不同意,只好另想他法。只是段延庆此来是为复仇,料想不得目的誓不罢休,绝无说和的可能,如此一来只能设法拖住他,其余人趁机去救段誉了。众人中只有自己和段延庆武功相差仿佛,可以拖住他,其余之人都不够看,再加上还有其余三大恶人、万劫谷谷主,或许还要加上甘宝宝、秦红棉这两个段正淳的老情人要应对,段正明深感人手不足,决定去请外援。
这外援必要武功高强,能在段延庆和莽牯朱蛤以及众多毒物之中救得段誉性命,本来天龙寺便是最好的外援,只是天龙寺是大理重地,不可轻动,又事关延庆太子,想来也不会出手,因此段正明不去此处借力,反而去了城外拈花寺。
拈花寺住持黄眉僧武功出众,一手金刚指力更是高强,想来可以挡住段延庆。段正明向黄眉僧说明缘由,又答应免除大理国中的盐税,黄眉僧佛法出众,悲天悯人,为了给大理国百姓求得福祉,当下答应出战。
如此高端战力已经足够,手下众将也可拦下其余诸人,只需再解决毒物问题,便万无一失了。
本来段正明也曾想过如原著中挖掘地道,偷偷将段誉救出,但想到毒物大多生活在阴暗之处,这石屋地下不知藏有多少,在地下碰到了,空间狭窄躲闪不得,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不好拿手下人生命冒险,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付毒物需要解毒之法,段延庆说有石屋中有万种毒虫,虽是夸张之言,但百余种想来还是有的,这些毒物毒性不同,解毒之法更是千奇百怪,更别说还有莽牯朱蛤在。段正明出城去寻黄眉僧,便将对付毒虫的任务交给了段正淳。段正淳左思右想之下,觉得对付毒虫还需要郎中来才行。他段家有家传武学一阳指,是治病疗伤的无上法门,每当有所伤患,大多是用一阳指来解决,因此皇宫之中的御医医术可想而知,只能算是一个摆设,这时便不当用了。
无奈之下,他把主意打到了青囊医馆,本来神农帮也是用毒的一把好手,解毒之法众多也能帮上忙,但事关延庆太子,算是段家丑闻,如何能让江湖中人知道?青囊医馆虽然也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但大多是为他们疗伤治病,本身是不参和江湖事务的,所以成了段正淳眼中的最佳选择。
当苏先锦带着段正淳来到赵德全住处时,王宇正在这里学习医术,赵德全上前招待几人道客厅谈话。王宇昨晚上去皇宫中“借”了点东西,虽然自信没人发现,但还是有点担心,打算最近低调点。此时见来的又是段正淳,怀疑东窗事发,虽不至于逃之夭夭,但还是偷偷摸到墙角下听他们谈话,以防不备。
。。。。。。
“赵老先生,如此就拜托了。”
“王爷客气了,其他毒物不是问题,只是这莽牯朱蛤,赵某毫无把握,但保证一定全力以赴。”
“那我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小苏,去送送王爷。”
王宇听到谈话,原来是段正淳拜托便宜师父去解决毒物,而不是自己担心的“借”东西之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好奇起来。
自己已经把钟灵和木婉清统统拐跑了,钟灵在这里有吃有住有玩,乐不思蜀绝口不提回万劫谷之事;木婉清不知道如何想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私下里打探她“师父”的对头,但明面上毫无动静,每日只是习武练剑,两人应该凑活不到段家兄弟和段延庆之间的矛盾中去。
他本来不打算过多介入段家事物,知道的太多毕竟不好。只想等到鸠摩智拜山之时,再偷偷借阅六脉神剑图谱。王宇并不担心段誉的安全,毕竟此时刀白凤在。如果段延庆要对段誉动手,只要她说几句“天龙寺外、观音长发”,保证段延庆把段誉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但段正淳自己送上门来,那他去凑个热闹,打打酱油想必没什么事。
果然,送走段正淳之后,赵德全发现了王宇在偷听,主要是王宇有所打算,并没有隐藏。面对王宇要“长长见识”的说法,赵德全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这小子学习的速度太过妖孽,自己几十年积累的知识不到一个月全都被掏干净,哪怕只是死记硬背。他这两天正打算把王宇交给某个弟子积累行医经验呢,此时王宇提出要跟着见识见识,便也没反对,只是叮嘱他要时时注意安全,有什么危险立刻躲到段家人后面。本来事从权急,本该立刻出发,但赵老爷子要做些准备如药材,提前配置一些常用解毒丹药等,因此约定第二天早上出发。
当晚,他告诉钟灵自己要跟着师父去出诊,很快就回来。钟灵本来就对医术没兴趣,见他确实是跟着赵德全,而不是自己偷跑,便相信了,嘱咐王宇会来时带点零食什么的就放行,至于木婉清那边,一来王宇觉得她不会太关注自己,二来钟灵会跟她解释,因此便没有去告别,却被木婉清寻个由头狠狠修理了一顿。
赵德全年纪大了,也不会武功,骑不得快马,段家给准备了几辆马车,载上赵德全和他的几个弟子,王宇也在其中。这时的马车轮子上并没有轮胎,车速又快,路上颠簸的很,还好座位上垫着厚厚的毯子和皮毛,才让几人感觉不那么难受。
等到了万劫谷已经是下午,王宇几人下得车来,顾不上休息,跟着前来带路的朱万里等人进入谷内。一路上所见,万劫谷已经被大理军队占据,道路被拓宽了许多,两旁的树木因此遭了秧。谷中各处都有执勤的士兵,见到朱万里都是上前行礼。
不多时,一行人穿过一道树墙,已是来到段誉所在石屋之前。只见树墙之后,黄眉僧和段延庆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正在比拼内力,不时用金刚指力或是一阳指在身前青石上画圈落点,竟是在下棋。之后还有大理国段正明、段正淳诸人在和三大恶人、钟万仇等对峙,原来黄眉僧答应了段正明前来助拳,已是昨天就来了,一盘棋下了整整一天,大理国诸人因调兵遣将落在后面,三大恶人和钟万仇敌不过军队,退到石屋之前,段正明因害怕段延庆等人狗急跳墙之下放出莽牯朱蛤,因此不敢逼迫过甚,只是指挥军队占领万劫谷各处,余留石屋周围,便在一旁观看二人比斗,等待青囊医馆中人到来。
段正明、段正淳等一直在留意周围动静,此时见王宇一行人来了,便都围过来迎接。
“赵老爷子,真是对不住,让您这么大年纪还要奔波劳累,正明在此谢过了,以后青囊医馆便是我大理国御用医馆。”
“这,”赵德全有些迟疑,作御医可不是他想要的。
“这只是一个名号罢了,有了这个名号段家便名正言顺的保护青囊医馆,并不会干涉青囊医馆运作,青囊医馆还是由您做主,其中的税务也可免除。”
“如此,赵某便愧受了,谢过皇帝。”
王宇冷眼旁观这古代“国企”的诞生,段家说得好听,医馆还是由便宜师父做主,赵老爷子年岁这么大了,怎么会眷恋权势?他百年之后这医馆又听谁的?自古“货卖帝王家”便是平民百姓的追求,有了由头医馆中的人怎么会不投靠段家?长此以往,医馆最终还会姓段。也许段正明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借此表示感谢,但难保事情不会向着这方面发展。他并没说什么,人微言轻谁会听他的?其他人想法和他也不会一样,没看到医馆众人都是喜笑颜开吗?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好事,都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