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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黄巾之乱 回到洛阳城

随着南宫伯玉的身亡,这场大战胜负就此定下。十万余人的大战,直到黄昏时才彻底结束。韩遂此役损失近两万人,斩杀敌军也有两万余。但是俘虏的士兵也能弥补得过来了,实力并无减少,要不了多久还会增强不少。

刘和并没有与韩遂见面,只是远远的对望了片刻,于一个时辰前就静静地带着麾下骑兵走了。他们是不宜见面的,毕竟韩遂是叛军,而他是皇族宗亲的身份。除了少数的几人外,无人知晓在这场大战里,刘和所起的重要作用。

洛阳蔡府,琰儿正在小院里调琴,这十几日里心中隐隐不安,夜里又常梦见那个讨厌又让人挂心的家伙。她每日都在掐算着日子,脑海里总是想着那人会到了哪里,是否已在回来的路上,总之纷纷扰扰,搅得她不得安身。

算算日子,这几天要是路上不耽搁,应该是回来了。可是始终不闻半点消息,蔡琰心中焦急不已,可又不敢询问他人。所以只有借助琴声来稍解思愁,可是本来想弹一首欢快的曲调,可是又不知不觉得弹成了,那个家伙糊口乱唱的曲子。想着,想着,琰儿脸上越来越红。

“君是风儿,妾如沙,伴君万里,行天涯。”嘴中轻轻的吟出。本来刘和唱的歌词不是这样,可是蔡琰觉得太过于直白,又给人粗鄙之感,这才改了几字。这样押韵了不少,可是只得不到半阙,自己试着接了就几句,可是都无法满意。看来,还是要等他回来后,叫他来想。

蔡邕静静地站在院外进门处,打量着小女儿。本来是来劝劝她,嫁入卫氏,毕竟自己答应别人在先。至于刘和这个弟子,他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呢,要有门好亲事并不困难。再说俩人都小,想来感情也还没有到深处。可是听见蔡琰的诗句,脚下再也迈不进去,只有暗叹口气默默地离开。

回到大月的风雪,此时同样在想着刘和。望着夜空里的明月,小小的身子依靠在窗前,显得有些落寞。富丽堂皇的宫殿,华丽的服饰,以及屋外无数的侍女与侍卫,都不能缓解心中的寂寞。

大月国王身体越发不好了,至从雪儿回来以后,这个外祖父好似已放下心中执念。这些日子以来,都在教授着她治国之道,寄望着这个唯一的血脉可以早日接班。刘豹的风雪亲卫受到了国王的高度赞赏,知道他们将留下永远守卫风雪后,大加封赏。刘豹还得了一个侯爵的爵位,封为了护国将军,比现在刘和的官位可是高了不少。其他将士也都各有赏赐,基本上是连升三级,由此可见大月国王对风雪的孺慕之情。

“小吉哥哥,雪儿好想你!”她雪白的脸上已布满了泪花儿。

再次踏入狄道县,刘和感慨万千。去时三千多大军浩浩荡荡,回来时,就只剩下不足千人了。董卓见到刘和的第一句话就是:“贤侄,能平安回来就好。”

说真的很感动,不管历史上怎么去评价他;也不论日后他是如何的张扬跋扈;就算他现在无多少真情在里面,刘和依旧要谢他的好意。就如在外的游子回归故乡一样,只要乡亲们一句平常的问候,也会觉得倍加温暖。

“多谢董叔父关爱,小侄这次大意了,以至于损兵折将,丢了朝廷的颜面。”刘和满脸惭愧之色。

“贤侄说的什么话,你能以几千人马,杀出万余马贼的包围,实数不易。要不是这次是你私自过去,我定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董卓正色说道。

“当不得,当不得啊!”刘和摇摇头。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贤侄所损失的兵士,你可以在我这里再行招募。凉州兵甲可不逊于幽州啊!”董卓说完后,惋惜的又说道:“要不是羌人反叛,我送你些兵将也无事,可惜......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回到了将军府。刘和把韩遂与南宫伯玉的大战说给了董卓听,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参与其中。只是说,自己渡过黄河后,听闻两人大战,这才趁此机会回来了。董卓是有听闻那两人不和,但没想到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闻言后大喜。急忙叫人前去打听情况,以备看看能不能捡些便宜。

在陇西郡呆了五天,董卓既然同意自己在此募兵,刘和当然也不会客气了。现在汉境里精锐骑兵只有幽、并、凉三州有,但这三处常年征战,人口也是最少的几处。五天共募得一千余人,董卓又送了刘和两千匹上好战马,他也没过多推辞,就收下了。这次被马贼围剿,先前损失了很多物资,其中就包括了近七千匹战马。还好在张掖时,许多东西都换成了黄金,现在都由战士们带着。除了答应给他们一半外,在拿些出来抚恤有家室阵亡的将士,大概还会剩四成左右。

这次本来要去贾诩那里拜访道谢,可谁知道,他人已不在狄道县了。听说现在已调在李儒麾下任事,颇得重用,刘和听闻后,相当之无语。也又一遍认识到了,这个时代这些顶级谋士的敏锐嗅觉。不过这要怪自己,谁叫当初在李儒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呢,第二日还首先去拜访了贾诩,不被这个阴人发觉才是怪事呢。

在走之前,刘和召集了所有队长以上的将官开了一次会议。人到齐之后,他首先站了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将士们,我们先为这次牺牲的袍泽敬礼。”说完带头面朝西方,神色庄严。忽然间赤勒儿一声大吼:“敬礼!”所有人右拳紧握,半举在胸前,重重的砸在自己心口处,低头缅怀昔日的战友。

仪式完成后,大家重新坐好。刘和发言道:“这次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损失,责任在我。本来已得到他人指点,可是我没有放在心上,使得两千余袍泽在西域阵亡,魂不得回归故乡。现在我下令:刘和因决策失误,导致大军陷入险境、袍泽无辜牺牲,军杖一百,以儆效尤!”

“啊!这怎么能行?”

“主公,不可呀!”“不可主公!”

第一句是赤勒儿说的,后一句是典韦与赵云所说,后面的就是大帐里的其他将领劝慰之言。

“这一百军杖暂时记下,等我从洛阳回到幽州后再执行,到时候当着我麾下所有将士的面,行刑!”

“这不是还要打吗?”赤勒儿搞不明白,回到幽州怎么还是要打。

不要说他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哪有主将自己给自己用刑的,这个时代里,主将就是一个大军中的帝王,那怕错了,也不可能这样。能与将士一起受苦,打仗冲在前面,对下面的人赏罚分明,就已可称为最好的统帅了。

众人还想再劝,刘和摇摇手道:“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要不是我是主将,这次失误,足可以杀头了,一百军杖已经很轻了。在成军之时我就说过,至我开始,凡犯军规者不论官职大小、不论亲疏远近,必罚!这是铁律,不可因为是我就可以免除,大家牢记了。以后要是在座的哪位,犯了军规也是一样,绝不免除!”

“喏!末将等遵令!”众将一听就知道了,这次刘和是真的要罚,话已经讲到这里了,谁也不敢再劝。

接下来就是讲了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大战,里面的得失之处。这其中重重的批评了赤勒儿,说这小子,一心就想着争强斗狠,扣了他三个月的粮饷。接着就是重组惊雷营及三百斥候营。新惊雷营由现在的赤火营抽调六百人组成,三百斥候营,在由全军中选出。而赤火营由剩余的老兵为骨干,以这次新招的士兵补上差员。

“这样,到时候二哥你带着赤火营,先行回幽州,不用进洛阳了。”刘和吩咐道。

“喏!”

赤勒儿在旁边一听,有点心动,他是想早点回到幽州,有个人还在等着自己呢。越想越是动心,可就是不敢说出来,在那里磨皮擦痒的。

“赤勒儿,你也跟着先回去吧,斥候营交由特战队的王银代管。二哥没去过,到了后你要多照顾一点。”刘和一看这家伙那个样子,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在想赵凤了,索性成全他。

“啊!喏!喏!公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子龙哥哥的。”他闻言后,立即大喜过望,连忙点头答应。

赵云在一旁可就有点郁闷了,但想想也是,幽州自己什么人都不认识,有这小子跟着也好,当下也不出声,算是默认了。典韦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绝不是傻瓜,而且年纪在那里摆着,人情世故还是很明白的。看着三人表情有些诡异,也反应了过来,瞅着赤勒儿嘿嘿直笑,吓得还在暗自高兴的他,马上严肃起来。

开完会的第二日,刘和带着两千铁骑出发了,董卓还亲自送他出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因为现在已是十一月了,必须赶在十二月前到达洛阳,要不然可就晚了。这一日他们行至河东郡临汾境内,天空中一声声雁鸣,闻之让人倍感凄凉。刘和随即问道:“此时已然入冬,为何还有大雁悲鸣?”说完举头望向天空,只见远处天上一只大雁在那里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

“公子我过去看看。”赤勒儿策马跑了过去,这小子对这些事极为积极。

不一会儿,他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看样子是名猎户,手中还提着弓箭与一只被射杀的大雁。

“公子,人带来了,你问问他,就应该知道了。”

刘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是随便问问,他还真找了一个人来。真是......不过人都到了,刘和还是开口问道:“这里冬日里,怎么会有大雁?”

这名猎户也有点懵,但是看见对方在大军之中,早就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回道:“将......将军,小人.......小人叫李二。”

“不用害怕,你好生回答就是了。”刘和先瞪了赤勒儿一眼,温言安慰道。

还好刘和长得俊逸不凡,虽然甲胃在身,但是一看就是名少年郎,这个李二终于回魂了,赶紧又答道:“回将军,有时候会有这种跟不上族群的大雁,冬季里掉队了,找不到南去之路,但是很难得遇见。今天我运气好,居然遇到了两只,可惜只猎得一只。”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天空。

只见天上那只大雁,已跟随着猎户李二来到了刘和他们这里的上空。它悲鸣之声还在叫着,却久久不见回音。忽然间,这只大雁一头冲了下来,对着一块大石撞了过去,霎时间头破血流,惨死在哪里。

刘和立时呆住了,眼前这一幕太过于震撼,都说好多鸟类最是深情,爱侣死后往往不愿独活,原来这是真的。

李二见到另一只大雁撞死后,没什么感觉,心中反而大喜,顾不得身处大军之中,往不远处大雁尸体跑去。哪知道赤勒儿更快,毕竟骑着马,先一步抢先拿到雁尸,跑了回来。猎户不敢离去,又回到了刘和面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刘和也为大雁深情感到叹息。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没见到,这两只大鸟感情这么好吗,还要射它们。”赤勒儿下马扯着那李二不放。

“啊!将军冤枉啊,我本就是猎户,不打猎,我全家吃什么啊!”李二被这小子吓的魂都飞了,紧忙解释道。

“赤勒儿,住手!”刘和听见争吵声,赶紧叫住这个混小子。

“哦!”赤勒儿听见后也吓了一跳,放开了猎户。

这时赵云与典韦过来了,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李二见到典韦那副尊容,吓的赶紧放下先前猎得的大雁道:“将军,大雁我不要了,你放我走吧!”

刘和一听,哭笑不得。最后只有说道:“这位大哥莫怕,刚刚我见这对大雁情深,颇有感触,觉得这样不离不弃的感情实在难得,才有所失态。这样,我用一石粮食与你换这对大雁如何?”

“啊!,真的吗?”李二又懵了,但见到刘和点点头后,赶紧答应:“要得,要得。谢谢这位少将军了!”说完就跪在地上磕头。

猎户高高兴兴的背着一石粮食走了,赤勒儿却还是不解,就问道:“公子,刚刚那人如此可恶,为何还要给他粮食?”

“猎户狩猎有错?”

“没有?”

“他不狩猎,他家小就会饿死,所以他无错。大雁情深殉情可悯,不应被食之,也无错。”

“那谁错了?”

“去把这对大雁埋了吧!出发!”刘和不再解释,转身策马而走。

中平四年十二月初,刘和带着一身的疲惫终于回到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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