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噫?”来到学校门口,白王大老远就见到他的同桌张三,一时略显惊讶,当即挥着手热情地跑上前去打招呼:“喂,张三,怎么这么巧?哈哈,想不到你也这么迟,幸好还没有迟到!”
听有人唤,张三回头一看,见是白王,肥胖的脸色不由变得很是难看,当即板着脸转过头来。
正向张三跑来的白王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当下一口气跑到他的跟前,热情地打招呼:“张三,怎么你也这么迟的?”
张三如若未闻,黑着一张满是雀斑的肥脸与从后面追上来的白王擦肩而过,那样就如根本就不认识白王。
见此,白王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抬手欲再唤,可当想到刚刚其眼中那抹浓浓的厌恶与鄙视之色时,其抬起的手不由无力地垂下,大张着的嘴巴也慢慢合了上来,噎了噎口水,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眼中带着一丝黯然,低下头来默默地往班上走。
回到班上,白王低着头默默地坐着,正在沉闷间,张三不由板着一张脸转过头来,其肥大的头趴在桌子上,前面用一本书竖着并打开挡住。他压低着声音,一面严肃地说:“你以后在外面不准叫我。不,以后只要有旁人在你都不准叫我。”
白王一愣,心头禁不住一颤,丝丝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起,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与寒冷,呆滞的眼中闪烁着失落与怒火,他已是想到张三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了!
“你知不知道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我会很丢脸的?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看我?说和你这样的、、、、、、”张三语气里尽是不快,但见白王脸色沉得如要滴水,不由一顿,“唉!始终以后在外面你就不能叫我,装作不认识就行了。即使你叫了我都不会应。一定要记住,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知了。”白王低着头,脸色阴沉如水,语气中不带半丝情感,默默地应了声。虽然张三说到难听处时停了下来,但他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得到白王的肯定回答,张三大松了一口气。随即装作无事的样转过头来。
铛!铛!铛!!!
一阵清脆悦耳的钟声响起,已是到了上课时间。
“安静下来。”钟刚响,一位身材偏小的男教师迅步走上了讲台,他带着一副小眼镜,穿着一朴素白色上衣。“今天测试,请各位同学认真考试,遵守纪律,不得偷袭。在此我先祝各位同学取得好成绩。”数学老师张小明把手中的试卷迅速发了下去。
“数学考试,太好了,是时候大展身手了。”听数学老师说考试,白王心中一喜,刚刚沉闷的心情也因此舒畅了些许。对于白王来说,每一次数学考试都是一次证明自己存在的机会。
“兄弟,等下记得给小弟抄抄,江湖救急啊!不然又考个二三十分,这个月的零用钱就没了,回头我请你饮‘神仙草茶’,等下一定要给我抄抄哦?”一听数学考试,张肥子急了,皱着一张苦瓜脸,转过头来,一把抱着白王的肩膀,一副与白王很熟的样,哀声道。
白王眉头一皱,在心中冷哼一声,也不作声,对张三的厌恶之意已是达到极点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张三这种人:有求于人时就称兄道弟,没利用价值时就把你一脚踢开。
其间,试卷已是发了下来。拿着试卷,白王翻了翻,随即拿起笔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上,随后便埋头认真地答起卷来。其答卷过程如行云流水,畅顺至极,没有丝毫的停滞。
在这样高度集中精神的情况下,时间也是让人觉得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便是过了三十分钟,离收卷还有一个小时。
“怎样解呢?”做到最后的闯关难题,白王一时被难住了,一时撑腮咬笔,在苦苦思索着。“冷静。冷静。急则乱,乱则无智,冷静。考试时间才过了三十多分,还有大把时间,时间很充足,慢慢来,不急,不急。”白王在心中对自己说。随后放下笔来,一时暗暗地做起了深呼吸,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妙!原来是这样,真是粗心大意了。”十分钟后,看出题中思维误区的白王不由在心里轻叫了声,当即拿起笔再次答起卷来。
“搞掂,爽。”解完最后一道题,白王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一松,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答完卷,白王也不作什么检查,一时间闲来无事,两手一抬,欲伸个懒腰,不料,猎明威转过头来,他不由一愣,不明这位狂妄霸道、自以为是的家伙怎么会转过头来,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
“嗯?”转过头来,猎明威的目光在白王的试卷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最后一道题上,见上面密密麻麻满是解答,不由一愣,随即笑了。
“哈哈!!!”指着白王,猎明威有点神经质地哈哈大笑,那笑声充满了鄙视与狂傲。
如此狂笑,一时间把班上所有正在埋头答卷的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一时满心疑惑,带着看戏的心理看了过去。
只见猎明威毫不顾班中纪律,竟然当着班上众人直接站了起来。他微眯着眼,脸带讥笑,嘴角翘起一道轻蔑的弧度,下巴一扬,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势态直指白王,轻笑道:“废物,你这个废物。最后这道题出错了。根本就无解。因为图上C角不是九十度。嘿嘿,也是,就凭你这种废物又怎能看出呢?”其言辞间,颇有点唯我独尊、一切尽在掌握的味道;同时也是将鄙视与傲慢诠释到了极致。
对于这来得很是莫明其妙的奇耻大辱,白王先是一愣,随即不由自主“腾”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椅子都因这猛然站起而倒下。
“你说谁是废物?”
班上众人一阵惊奇,这懦夫向来都是逆来顺受,任打任骂,今次怎的胆大了起来?谁给他的胆量?他的勇气又是从那里来?就凭他也敢与猎明威叫板?
顶着猎明威平日在自己内心里积压的淫威,白王全身心都在这刻剧烈地颤抖,他有种仿佛灵魂与肉体在下一刻就要粉碎的恐怖感,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逃避,心中的怒意反而因此变得更加之猛烈。他怒目而视,手指狠狠地戮着最后的题目,咬着牙一字一顿沉声地说:“废物?看准了再来说。图上C角确实不是九十度,但题上却明确点明C角就是九十度。看清楚了。”每个字都饱含了他滔天的怒意,言词间铿锵有力,竟显得威势无匹,这与他平日懦弱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如换了个人似的。
猎明威一听,眼皮直跳个不停,见白王一面怒意,不似有假,且其说得也是有根有据,当下心中不由一虚,脸上的傲慢与轻蔑之色不由一滞;回想起刚才看题时貌似正如白王所说的一样,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悄然生起。当下眉头一皱,眼神惊疑不定,心中带着忐忑与迟疑,慢慢地转过身来,立即快速地拿起自己的试卷查看了起来。
见此,班上众人也是快速地翻看最后一道题,想看看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猎明威全身不由一颤,呆了!手一哆嗦,不觉意间试卷从手中滑了下来;脸上的傲慢与轻蔑之色瞬间全无,脸色一霎那间便羞红得如烧红的烙铁。
班上一时间也是响起了阵阵掩嘴而笑的声音。
当下,他再也挂不住脸面,连忙坐下,把头一低,面部几乎贴在桌面上,脸色一时羞得青红交替,随即连忙一把将桌上的书竖了起来并打开挡在前面。听着那阵阵的窃窃私语与轻笑声,他如坐针毡,难受得要命。
结果正如白王所说的一样:图上C角确实不是九十度,但题上却明确地点明C角就是九十度。
这是一道几何题,出题者就是利用考者只注重看图而轻视看题的心理,从而让考题形成了思维误区,让人误认为无解。
这次当着全班人与老师的面辱人,辱人不成反倒是自取其辱,这种超级丢脸的事让猎明威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但这又能怪得了谁?一切都是自己找来的。这种情况更是让他抓狂得几欲吐血三升。
“废物!废物!废物!区区一个废柴,居然敢当众让我丢了如此大的脸面,害得我脸面全无,我要你生不如死!得罪我的下场,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要你死!死!死!!!”猎明威在心里恶毒地想着。要不是有老师和同学在,他早就对白王动手了!
此时的猎明威,正应了一句古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害人不成终害已这句话说的当真是不错。
白王坐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真的无法想得明白,为什么他人总是如此欺辱自己?自己可曾得罪过对方?可曾惹怒了对方?难道就因我弱小?因我无钱、无权、无后台?这样欺辱我,你们又得到了什么好处?难道欺负一个弱小者你就很有成就感?太多的为什么白王无法想通,因为他不是那种“视弱者如狗、遇强者是狗”的人,所以无法体会到他们那种扭曲的心理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