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十天了,不知爷爷过得怎样?回去又应该怎样说呢?不知道银叔有没有将我之前的事说出?唉!”低着头走在大街上,往家里回的暴修心里一阵忐忑,想起当时自己任性与失态的样子,不知回家后要如何去面对爷爷他们,又要如何解释自己之前冲动的行为,一时苦恼无比。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费尽心机都想不到办法解释,暴修一时心烦意乱至极,甩了甩头,坦然道:“解释什么呢?事实终究是事实,做错了就做错了,还解什么释?认了、改了就是。”
“对!”暴修霎时醒悟了过来,“有错就要认、就要改,这样才能进步。解释和掩饰都是错误的行为,事实终究是事实,解释得了、掩饰得住,却无法改变得了事实、骗得了自己,这样只会使自己变得更脆弱!自己之前不就是因为不承认变弱后的自己而堕落吗?”暴修暗自告诫自己。
“卖报啦!卖报啦!”一卖报纸的小男孩手拿着一大踏报纸在大街上吆喝叫卖着:“特大新闻!特大新闻!超级势力,世界最强种族暴君一族即将被天梯政府灭族!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然而,低头想着心事的暴修并没有注意到从身边走过的卖报小孩,更加没有留意到他叫卖的话,还是低着头在思考着心中的问题。
或许是天意,一阵风起,被遗弃在地上的一张报纸被卷起,啪的一声盖在暴修的脸上。暴修一愣,伸手一抓脸上的报纸,随意扫了两眼,就欲扔掉。但瞬间就停住了,双眼死死地盯住报纸上那加大加粗加黑的标题——
《天梯政府与暴君一族再次掀起世界大战!》
《世界最强王者暴天已断臂垂危!》
《暴君一族节节败退,已被攻陷五分之三领土!》
《权威专家分析:若没有强援,暴君一族将在两个月内被灭族!》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标题,暴修全身心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连忙翻开报纸第二面,只见上面印有一位浑身是血、独臂的老头,那人正是暴天。暴修手一阵哆嗦,报纸滑落了下来,愤怒与惊恐涌上心头,脑袋禁不住嗡的一声响,阵阵眩晕。
“世界大战?什么时候发生的?爷爷又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以爷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砍断一条手臂?灭族?我暴君一族称霸了二千多年,又怎会被小小的一个天梯政府打败?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怀着种种疑问,暴修拼命地向着森林里狂奔而去。虽然不愿相信报纸上的消息,但暴修却明白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毕竟没人敢拿作为世界七大超级势力排行第二的暴君一族来开玩笑,一时不由跑得更急了,眼泪都流了下来。
“银、、、、、、银叔、、、、、、”还未跑到家,暴修就大叫了起来。
“回来了?!”银走了出来:“回了就好!回了就好!”
“银、、、、、、银、、、、、、呼!!!”还未跑到近前,暴修就已经是急得连忙询问,但连续跑了六七公里,一时累得是上气接不上下气,气喘吁吁,连一句话都难以说得上,一时又急又无奈。
“有什事?慢慢说,不用急。”银上前一步,扶着暴修,缓缓地说。
“呼!呼!呼!!!”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暴修终于是缓过气来,抬起头来看着银,神色紧张与焦急:“银叔,我、、、、、、我爷爷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我暴君一族是不是与天梯政府开战了?”
“是。”银点了点头,面色有着一丝沉重:“你爷爷确实是因为战事才离开的。”
听此,暴修全身一颤,泪水立即就狂涌了出来。虽然早已猜测到结果,但他仍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把头慢慢地低了下来,父亲的死,母亲的死,自己少年时所遭受的苦难,还有爷爷和家族所受到的伤害与屈辱,这一切,都是天梯政府带来的!刚觉醒的心,在这刻开始疯狂地燃烧了起来,拳头禁不住握得死死的。带着刻骨的仇恨,他咬牙沉声缓缓地说:“那、、、报纸上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了?!我爷爷被断了一臂?!我暴君一族即将面临着被灭族的危机?!而我,也将会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没错,报纸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银点了点头。
暴修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胸中的怒火与恐惧立即转化成疯狂的杀意,转身疯狂地往森林外跑去。
“你要去哪里?”银着紧地问。
“我要回家为我爷爷报仇!”没有回头,暴修继续向林外狂奔。
“回来!”银追了上去:“我已经将我的兵符借给你爷爷了,相信你暴君一族这次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暴修一顿,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着银,直接跪下重重地磕头:“多谢银叔您的大恩大德,我暴修没齿难忘。”说完,站起转身又跑。
“修,听话,回来。”银紧跟在后面。
“银叔,您就不用再劝我了,我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父母已经是死了,我不想再失去爷爷,我不想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亲人死去。”暴修泪流满面,跑得更加之疯狂了。
银猛地一跃,嗖的一声就出现在暴修的面前,将他的去路拦下。“修,跟银叔回去。你爷爷走时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教你修炼。你现在这么任性,就是辜负你爷爷的一片心意。”银说。
暴修紧咬着牙,握着拳头,一言不发,从银身边走过。
银转过身来:“你怎么就这么犟?你回去就有用了吗?以你现在连下士的实力都没,回去只会连累你的家人,只会让你的家人担忧。”
暴修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紧握着拳头。“是。我的实力确实是连下士的实力都没有,但是、、、、、、这又怎样?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力量。但是我可以用炸药,我可以用一艘战舰装满一船的炸药直接撞向交战中心,瞬间点燃,让所有敌人都为我陪葬。”暴修全身散发着冲天杀意。
“你能想得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一定会提防这样的事发生。或许你还未驾战舰到交战中心就被敌人连人与战舰都劈成两半了。”银看着暴修倔强的背影:“你回去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只会成为累赘。留下来吧!”
暴修没有出声,继续向外跑去。
“好,你回去,我不阻止你。”银说:“但你要从这去到交战中心要多久?从这里走出月国,路程二千一百公里;再从月国到交战中心中途岛,路程十万五千九百公里,总共路程是十万八千里。即使让你乘船行水路,你也要三个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战场上是瞬息万变的,三个月的时间,一切的结果都会出来了!那时,你去了还有什么用?”狂奔中的暴修全身禁不住轰然一颤,随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暴修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脸色在愤怒、自责、悔恨与恐惧之间转换不定。他怒,怒天梯政府欺人太甚,双亲先后遭其毒手,现在竟然还要灭了他暴君一族;他深深地自责,责怪自己这八年来不应消沉,不应对爷爷怀恨在心;他恨,恨自己无能和不懂事,恨自己不能为家人、为家族分担半点的困难,一直都是向家人、向家族索取,还从不懂得知足,却从未付出过;他怕,怕家人再次从他面前一个个地死去,就如当年母亲一样。一念到此,眼泪禁不住一串串地落下,凌乱的心绪纷扰着心中的抉择,让暴修再次迷茫,是去是留,不知如何抉择。
“留下来吧?!”银再次劝说:“你回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也是一种对自己负责任的体现,这样才不会辜负你爷爷、你家人对你的期望和一片苦心。不要再任性和意气用事了,现实就摆在眼前。你已经二十岁了,该如何去选择,你自己选吧。”话未,银转身往回走,想来,暴修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就从凌乱的心绪中作出抉择的。
“我留下!”
然而,银才刚转过身来,暴修就已经作出了抉择。擦了一把泪水,暴修转过身来,紧握着拳头:“银叔,请教我修炼。我要变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我不想再让人生留下悔!”
“好!”银回过身来,笑了。
“银叔,我、、、、、、我真的能够修炼超人系吗?我真的能变强吗?”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暴修瞬间就馁气与犹豫了起来,心不再坚定。
“能不能修炼变强,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说自己行,就一定行,不行也得行;如果你对自己说不行,就算能行也不行。”银看着信念摇摆不定的暴修,说道。
“我、、、、、、我怕就算能修炼变强,如果有一日皇者之心再次吸吮我的生命力,那我的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暴修说出了最担忧的心事。皇者之心除了一直吸吮他的生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现在是停止了吸吮生命力,但根本就不是蜕变成什么的第二颗心脏。皇者之心就如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寝食不安。
“哦?”银眉头一皱,这确实是一隐患,但转念一想,不由笑了。不答反问:“修,你现在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
“我、、、、、、”暴修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一时不解。
“这样说吧,不说金钱、权利和名声这些身外物,就说信心、勇气、斗志和尊严这些内在的东西,你有吗?”银认真地看着暴修,暴修低下头来,无力地摇了摇头!银接着说:“你现在除了颈上这颗头颅还可以失去之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从今往后,你除了进步还是进步,除了变强还是变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此,暴修有种当头棒喝之感,自己现在除了烂命一条,真的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失去的了,还怕什么失败?想到这,他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