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眼望去全是灰蒙蒙一片,如永远都不会有半点光芒出现,让人压郁、迷茫与绝望;地,是暗红色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如受过血海浸泡,踏在地上,让人禁不住心生极端、邪恶与恐惧的负面情绪。
在这片让人疯癫与绝望的天地间,一道渺小的身影正在拼命地奔跑着。他骨瘦如柴,蜡黄的脸上刻满了疲惫、恐惧、迷茫、麻木与绝望之意,脚步踉跄,拼命地奔跑着,如身后有着让人恐惧与绝望的凶兽追来。他想逃离这片让人恐惧与绝望的地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地跑、跑了有多久,却是始终都跑不出这方天地。这方天地就如一个无边无际的囚牢,无论他如何逃都逃不掉、、、、、、、
“银,小修他这是怎么了?都昏迷了五天,怎么还未醒?而且还一直都发高烧,唉!”暴天在白王的床前转来转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伤都已经结疤了,伤情是完全稳定了下来,按理说,是不可能会出现高烧情况,更加不可能出现昏迷。”银坐在白王的床边,一边为白王检查一边在分析病因,随即为他把脉,“嗯?脉博怎么越来越乱?不对,伤势已稳定,脉搏应该平稳有力才对,这???”银微微低头,在寻思白王昏迷不醒的病因。
急不可耐的暴天这时停了下来,静站一旁,怕影响到银思考。
“昏迷?造成昏迷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身体极度虚弱;二是精神受创。他现在身体只是稍微虚弱,那昏迷的原因必定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比如精神上受到严重的惊吓、刺激或打击,这些都会造成昏迷。”银在不停地反思白王的病情:“他这次看似打击很大,但他却是以命反抗,最后更是自杀鸣志。他这次不但没被惊吓和打击到,意志反而发生了蜕变。他昏迷绝对不是受这次打击的影响。那???”
“怎么样?”暴天紧紧地看着银。
“小修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之糟糕:从他越来越混乱的脉博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精神越来越混乱,若果无法及时将其唤醒,他很有可能变白痴或者死亡!”银紧紧皱着眉头。
“啊?!”暴天惊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孙子是不是被打成这样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暴天全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不要慌!小修并不是因为这次打击而昏迷不醒的。”银抓着暴天的手,神态很是严重:“小修他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严重的惊吓、刺激或打击?”
“这?严重的惊吓、刺激和打击?”暴天底头急速思索了起来,想了一会,突然想起往事来:“小修受过的最严重打击是:当年他母亲为救他而死在他怀里!对!那时他承受不了打击,差不多昏迷了两个月,和现在的情况非常相似。”暴天一时惊恐了起来,他忘不了八年前的那场巨变:
那年,他母亲在他的怀里死去,年仅十二的他承受不了打击,直接昏迷了过去。在他昏迷期间,暴天请了过百名名医,费尽心思都无法使其清醒过来,当时的情况与现在一模一样,直到他昏迷了五十日有余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其性情大变,终日沉默不语,不愿与任何人交流接触,更是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年。暴天当时也是陪他陪了整整一年,并且不分日夜地陪在他身边,和他聊天、讲故事。当然,这期间只有暴天自己一个人在说话,白王说话的字数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终于,在一年后,白王这才从痛失母亲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事后他提出了上学,因为这是他母亲当年叫的。上学后,白王的性情并没有得到转变,依旧是终日沉默不语,不愿与任何人交流接触。在经过暴天长达七年的细心照顾与开导下,白王才好不容易回复了以往的一点点的朝气与信心。他不敢想象自家孙子再次遭受打击后会变成什么样。这让他担忧无比。
“您详细说一下当时事情的发生与经过?”银看着暴天。
“说这些干什么?”暴天很是疑惑,同时也很是着急。
“他现在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药物根本就无法医治得了,我想知道当年的事,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解救的办法。”银解释道。暴天点了点头,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银暗自点了点头,已是完全了解白王悲惨的过去,得出了结论:“小修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懦弱、自卑、胆小和内向,造成的原因就是当年他母亲的死引起的。他母亲的死,他一直都不敢去面对、也无法承受;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定认为是自己拖累害死自己的母亲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现实,这就造成了他懦弱、自卑、胆小和内向的性格。”“这次打击他虽然意志得到了蜕变,但从他以死鸣志这举动中可以看出,他遭受的打击还是非常之大的,这就造成了精神虚弱,从而导致他这八年来一直都压制的往事直接大暴发,让他想起了当年最痛苦的一幕,这就造成了精神错乱。不过、、、、、、这不应该昏迷不醒才对?真是奇了?”银分析着原因,最后不由疑惑了起来,一时也不再多想,认为这可能是因白王太过懦弱造成的。
“嗯!”暴天在旁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有愧疚。
“您还记得您媳妇说话时的声音是怎样的吗?”银毫无边际地问了句。
“、、、、、、记得。问这干嘛?”暴天愣了愣。
“催眠。”银说出自己的想法:“小修现在的情况很特殊,药物对他无用;单凭他现在薄弱的意志根本就不会再清醒过来,等待他的是死亡。这世上对他影响最深的是他的母亲,如若我模仿他母亲的声音,通过催眠让声音进入到他的魂海的话,必定可以唤起他强烈的求生意志,这样就有极大的可能让他再醒过来。”
“原来如此!”暴天心惊不已,不敢有丝毫怠慢,认真地回想:“我二媳妇声音极度温柔,听了让人有种如浴春风的舒畅感;她说话声轻柔美,却不娇弱;她说话的语气里天生就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给人自信、使人坚强。”
“那你模仿一下她的发音试试看?”银提议道。
“好!那我就试一下。”暴天也不怕银笑话,清了清嗓子,直接模仿小芬平日叫暴修时的声音:“小修,妈、、、、、”话还未有说完一句,暴天自己禁不住猛地摇了摇头:“嗯!不对!”
“不用急,您闭上眼慢慢地想一下您媳妇说话时的神态,然后再说,这样容易模仿成功。”银提醒道。
“好!”暴天直接闭上了眼,开始按照银的说法来模仿:
“小修、、、、、”
“不对!”
“小修、、、、、、”
“不对!”
“小修、、、、、、”
、、、、、、
暴天那别扭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他在苦苦地模仿小芬的声音,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地去模仿都无法模仿成功,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算了!”银直接打断了还在苦苦模仿小芬声音的暴天,说:“我来模仿吧。您来辨听我说话时的音质与你媳妇的有何不同,到时指出即可。模仿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在行的。”
“好。”暴天点了点头,随即停了下来。
银双目一合,静坐着,慢慢地平静气息,脑海里细细地回味着暴天描述小芬说话时的特征;同时,他将自己当成了小芬、暴修则是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母亲对儿子,有的是温柔、关爱、呵护、包容、期望、信任、、、、、、想着任何一个母亲在对待自己儿子时的种种关爱的形式,银心中已是触摸到小芬说话时语气里的神韵了,随即开口模仿了起来:“小修,你还好吗?‘妈妈’好挂念你啊,你有没有想‘妈妈’啊?”
极尽温柔的中性声音响起,暴天全身禁不住一震。“好象!”暴天大为惊奇,同时指出不同处:“不过,声音不够自然,有种做作的味道,语调不够女性化还有,你说话时语气里面的那种特殊魅力不足。”
“好。我再试一下看看。”银睁开眼睛,再次模仿了起来,“小修,你还好吗?‘妈妈’好挂念你,你有没有想‘妈妈’啊?”
“妈、、、、、、”
然而,这次还未等暴天作出评论,一道微弱的呼唤声不由响了起来。
暴天二人禁不住一震,满面不敢相信之色,都目瞪口呆地齐齐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暴修。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喜色。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媳妇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暴天狂喜不已,连连点头称是,随后他无比期待地看着银,“我孙子就靠您了!”
“放心,这次我有九成把握唤醒您孙子。”银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说:“我再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再对修施展催眠术。您先出去,等我施展完催眠术再进来吧。”银怕暴天在此会影响到他催眠的效果。
“好!”暴天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房外走去,出门后,他不由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很是认真地对银说:“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就是。无论什么事,就算是必死的事我也绝不会推辞。”话未,他转头而去。
看着暴天离去的背影,银不由在心里说道:“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唤醒您孙子的。”
银稍作调息后,来到床前,按照暴天的描述,模仿小芬平日与暴修相处的习惯,轻轻地把他抱起,揽在了怀里,然后用一只手无比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双目一闭,把嘴凑到其耳边,轻轻地说。
在这刻,银的思维与行动完全与小芬平日对暴修时的举止一致,他对自己进行了催眠,将自己当成了暴修的母亲。欲要催眠别人,首先就要催眠自己,这便是催眠术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