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吧,幺白离!”孟玄道。
孟玄站在一朵血红红云上,衣袍在寒风的吹动下咧咧作响,诡异的蓝色眼眸如同万年玄冰,散发着阵阵寒气,似乎目光都能将人的神魂冻结。
幺白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眼是神的外在显化,这双眼睛更是如此!
“我说过,万星楼的地图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幺白离说道。
他身上一直泛着蓝色的光,微弱的光芒不断的滋润着他背后的伤口。
他并不抬头,始终在逃窜挣扎。
虽然他也注意到,背上的伤口处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不断侵蚀着,让他施展任何治疗手段都没有多大效果;
长时间的奔跑逃窜也让他身心俱乏。伤口处,特殊手段引起的剧痛的侵蚀,让他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但是,他始终不肯停止。
孟玄对他的顽抗并不在意。抬起手,一朵白色火焰在他手中出现。
白焰幽幽,微弱如同烛火,飘飘摇摇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然而,这火焰一出现,空气却更冷了几分。空中的寒风如同遇到了君王一般,慢慢停止了下来。
风停了,寒意却更浓。
感受到气息的变化,幺白离狂奔中的身体狠狠一颤,他一个那是什么,但眼中坚定的信念始终让他咬牙坚持着。
孟玄却不管这些,对于幺白离的精神,他既没有赞同,也没有不屑。
轻轻一丢,火焰脱离孟玄手心,落在幺白离四周,产生一道火焰围墙。
墙壁很矮,似乎成年人一个纵身就可以翻过。但对付幺白离却是够了。
白焰围成一圈,同有灵性一般,慢慢向着幺白离靠拢。
幺白离拼命催动起一个护罩,却没有半分作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烧到自己。
白焰不烧衣物,不燃血肉,凡事有情之人都受到火焰灼烧。
然而火焰越烧情感。情越坚定火烧得越旺盛,也越痛苦。
“焚情焰吗?哈哈哈哈…”幺白离凄惨大笑,焚情焰让他想起了那些已物是人非的事,两行眼泪缓缓的从他脸庞无声滑落。
“你想学我的离水遁,可要看清楚了!”
幺离白离掌心向天,玄妙的气息将他笼罩。灵物催动,化成一道水光再次向外逃脱。
“如果飘雪知道了这些,她一定会很难受吧。可怜她孤苦半生还落得永不超生,成为剑灵。”
幺白离叹息,一边施展灵术,一边狼狈逃窜。
收敛心神却生出一种错觉:这世间也不过如此,有好报的并非好人,而永远都是聪明而理智的人。
“世间最强大的灵术,最玄妙的秘法,都被你获得,那又能如何?”幺白离的声音虚弱而疲惫。
孟玄并未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
当幺白离再次显出身形时,他背上的伤口再次增大,头再次是出现蓝色发丝。
孟玄看了眼他的头发,心中了然。这是过度使用这种秘法,渐渐变成水人的征兆。
这种秘法虽然玄妙异常,效果堪比异术,但是,天地是公平的。这种秘法固然强大,然而连续不断的施展,尤其是如幺白离现在这样,每隔几息便去使用,却会让身体永远水化,难以恢复。
一追一逃,速度不快,却跨过无数山,飞过数十条江,到达雪域。
眼前的幺白离速度再次增加,孟玄也不怠慢,直跟上去。
前方是一片白雪的世界,天地同色,一尘不染,雪花飞舞得像一只只精灵。似乎任何人都会在这里洗脱不愉快的记忆。
幺白离全力催动灵术,遁出数里,将孟玄甩在身后,独自进入一片山谷。
他脸上露出解脱之色,与一头已经全部变蓝的长发格外不符。
孟玄皱眉,脚下并不停留,紧跟在后。
山谷四周环和,一眼能望到尽头。天空下着细雪,白茫茫的一片,盖着仁慈厚重的土地。
几株梅树黑色的树枝上长着淡红的梅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颜色,只有简单的白,似乎再多一点都是污秽,让人不忍心踩踏。
幺白离已经停下,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支红梅上。红梅下,树枝上,一条淡红的丝绸带系在那里,和风飘舞。
这里相比外边要暖和得多,孟玄能够感觉出来,这里并没有埋伏的痕迹。
微风徐来,如同温柔的手在抚摸爱人的面颊。红梅花瓣轻轻飞落,在空中旋转飞舞,淡香暗袭,如同女子的舞蹈。
幺白离神色恍惚,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如同初春的阳光照在了雪地上,久违了明亮而温暖。
幺白离看到一个身穿淡红的小小身影,在白雪上跳舞,雪花纷飞,相伴着她的舞步,宛如画卷。当然,还有他一直坐在旁边观看。
小小身影见他在一旁观看,于是停下来。
“哥哥,哦不,师傅同意收你为徒,所以以后要叫离师兄了。”
“嗯——”女孩拖出长长的尾音,“以前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从来没见过的爹一起,我们一家人一起看雪,看花。”
“现在嘛,多了一个,将师兄的身体治好,然后也一起看雪,看花。”
……
“离师兄,离师兄,那人真古怪。我从没见过的蓝色的眼睛,还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正常。”
“离师兄,他好傻,我说,‘白雪是上天的馈赠,美酒也是上天的馈赠’,就用白雪就将他的酒换回来了。呵呵,怎么样,我厉害吧!”
“对了,我给你唱他教我的歌怎样?”
……
“师兄,你看,这是他的宝剑,我们要一起去碧云秘境寻找洗魂草,你去吗?”
“师兄你说过,他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但你也说过,喜欢就要勇敢一些的。”
……
“哥哥,青琉剑要开启天之力,只能以身祭剑。我想帮他——再见了。”
……
幺白离拿出一条蓝色丝带,系在红色丝绸带旁边的枝桠上,看着它们相互嬉戏飞扬,然后转过头。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幺白离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如同没有波纹时的湖面,清澈而平静。
孟玄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又说不上来。
但是万星图他必得,万星楼中据说不但可以让他突破天阶,更有有成圣的线索。以他现在的处境,以他要去走的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里,就是你选的埋骨之地?”孟玄道。
“呵呵…”幺白离苦涩一笑,“飞雪,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他不是你生命的过客。而你才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周围的雪冷冷的,落在心底,寒入骨髓,让人难以呼吸。
“告诉你吧。飘雪死后,一股‘情’意浓得化不开,让厚土消融,白雪长存,所以,形成了这片雪谷。”
幺白离一掌劈在地面,白雪飞溅,露出一个数十米深的身坑。
大坑中,没有泥土,没有坚冰只有白雪。却不松软。
“任何人到来都会感受到这股‘情’意,唯独…你不能。”眼泪在幺白离眼眶,他转过头去。
孟玄皱眉,眉心冰凉的灵源化成细流,让他时刻冷静清醒。
任何人的任何诡计,在任何时间与任何地点,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多么可笑的伟大,”幺白离抬起头,眼眶湿润。
“这里是飞雪以身祭剑的地方!”
“哦?原来如此。”孟玄点点头,目光闪过了然,“青琉剑威力大增,灵性十足,原来是因为她。”
“看在她的面上,留下万星图,你可以走了。”
幺白离不理会孟玄,“雪儿,师兄劝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一些。但是自己却没胆量勇敢。”
“师兄都将‘他是过客’说出口,却不敢说其他。”
“如果当初你没有因为我,而认识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有这一切。”
“我不会怨他,不会……”
“我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孟玄踩着雪,淡淡道。
“就如同飘雪姑娘。她为我采药炼灵,我帮他将你治好,负责她的安全。”
“这些都只是一场交易。”
“唯一可说的是,谁得到的多,谁赚得少。”
“呵呵,呵呵…交易……”幺白离笑着。
“是啊,有的人终究与人不同的。一切都是交易吗,呵呵……”幺白离看了看孟玄。
“白雪换酒初相识,翡翠铁剑邀碧云。
懵懂初心自不知,我心你心误问许。”
“只叹,人有不见眼前,慕天上之月,失此失彼,空余恨。”
良久,幺白离喃喃自语:“飘雪,可你不知道,我并不想要你为了我而做什么。”
“和你比起来,那些又能算什么?”
幺白离转过头,问孟玄:“传说神冰秘境中有一样灵物,叫做漠然之水。”
“凡人饮用饮一滴就会忘掉一切。灵师可以用它来洗涤灵魂,若有人得到它,不但可以让人不再有情感感情牵绊,会永久增强悟性,而且能让人永远冷静清醒,天塌不惊。”
“有人说,如果以漠然之水洗魂,可筑无上根基,有机会问鼎当世大圣!”幺白离身上慢慢泛起厚重的蓝光。
“我对飘雪说过,我不会恨你的。”
孟玄皱眉,暗自戒备,这也许是幺白离拼死一击。
“我猜,你在神冰秘境得到了漠然之水,所以才会对飘雪如此冷漠吧。”
“或许你当无情就可以规避烦恼,你误她也许只是无意。”
“但是,我说过,万星楼的地图……看在飘雪的面子上,你想要,万年后吧!”
幺白离声音虚弱飘渺。
他口中喃喃自语:“雪儿,你活着的时候,我不曾说不出口。死后,也不要我为你做什么。只愿…”
话音落下,就听见一声呼啸。孟玄身上一把黑色灵剑飞出。
并没有孟玄预料的强大攻击,只见幺白离身体化成点点水雾,消散在天地白雪间。
黑色灵剑在天空四处飞舞,虚空被割出一道道裂纹。
孟玄并未阻止,最后抹去了灵剑的印记。
黑色灵剑慢慢敛去华光,出现点点褐斑,慢慢腐朽,化作凡铁,最后同幺白离一样,消失在天地间。
看了一眼自己飞出,消散在天地间的青琉剑,孟玄不语。
幺白离自我散灵,他无法阻止,也无从阻止。青琉剑本就不属于他,它想要追随它师兄而去,就随他去吧。
唯一可惜的是,万星图不可能得到了。
此处只留下孟玄一人,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唯独一红一蓝两条丝带在风中飘动。
孟玄神色一动,回头看去,一只飞舞的透明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显得格外显眼。
本想伸手接住它,但是孟玄眉头一皱,“出来吧。”
孟玄看向不远处。
“易山一脉果然厉害啊,他的踪迹都能推算出来。”雷光一闪,一个中年男子携一个胖老头出现在孟玄面前。
看见男子黑袍上绣的飞天螳螂,孟玄知道,来人姓雷,中域雷家。
“就你们?抢东西不成只怕会添上命。”孟玄道。
“所以易星子让我带上星月阵盘现在出现。”男子一顿,“而且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厉害。”
孟玄听到这话,面色不变。
“开始我还不太信,看见你这气度我倒是有几分相信了。”男子手中阵盘一抖,化成一道道星光落向四周。
抬头看天,昼夜在不经意间转换。
雪不知何时停了,天上云朵散开,漆黑的夜空显现出几颗微亮的星星。
星光落下,夜空陡然明亮,此时并非十五,但是天空月亮却圆如玉盘,众星缭绕,洒下万千光辉。
孟玄皱眉,星光落下如同虚幻,光明下却没有孟玄的影子。
“易星子是仙君,他的东西果然不凡。这灵器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破绽,只怕非常麻烦。”
“可惜,他一出现,我就察觉到四周还有数股气息。如果我转身离开,只怕会立刻陷入苦战。”
孟玄猜测,他们是专门为自己而来。只是…自己值得他们花费这么多手段吗?
一道星光落下,劈在孟玄刚刚站立的地方,地面出现一道深深的剑痕。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阵盘是易星子专门为你设置的。”男子笑道。
“月光照耀,灵力禁锢,空中的灵气你无法摄取到分毫的。而这星光是一道道锋芒,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比之剑气丝毫不差。”
孟玄不理会他,星光落速太快,没有间隙,他只得各种手段齐出才能勉强应对。
“看来秘法是没用了。那么,只好使用那一式玄术了!”孟玄心道。
玄术使出,一个灵气化作的罩子如水幕般包裹住孟玄。
屏气凝神,意守剑心。
一道雪白的剑光从天而降,如同刺破黑暗的阳光,所过之处星光也黯淡失色,白雪消融露出黑色的土地,朵朵雪花在空中化作虚无。
“果然困不住你。”男子叹息一声。
孟玄不答,直接施展秘法遁走。这一式玄术强大至极,得到后一直没有用,被他当作底牌。这似乎是超出仙阶的手段,耗费了他七成灵气,这还是他刻意保留的效果。毕竟,还有一些人并没有现身。
孟玄消隐之时,一个袖子上印着碧绿色燕子的女子出现。
“刚好赶到。呵呵…”
女子一挥手,一阵微风拂过虚空。空中一荡,孟玄现出身形,脸色苍白。
这时,又一头戴血红鸾钗的女子现身,样子楚楚动人。
孟玄看向她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如同遇到久别的亲人。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跟着又有四男三女出现。
“九家齐至,还有易山一脉…”孟玄神色一凛,暗暗皱眉。
“这就是孟玄,神冰秘境中的那个最大的赢家?”
“听说他用过无情冰泪,我正好有秘法将灵物炼回去。只是不知可以炼出几滴无情冰泪。”
“他虽说是仙阶,但是在神冰秘境中,他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要知道,秘境是超出仙阶的。”
“而且他道基仙根极其牢固,玄术威力极大,同阶根本不敢轻易招惹他。”
“可惜我等十人都不是普通九阶灵师。”
“……”
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混合着大家的讨论,如同平常的闲聊。
他们十人齐出,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拿不下的同阶灵师。
虽然来人心思各异,但是都在暗中酝酿秘法玄术,跃跃欲试。
孟玄面无表情,平淡如水。但是自己知道,他不是仙君,不可能对抗如此多的八阶灵师。
而且,刚刚破开那个大阵就耗费了他七成灵力!现在他的灵力并没有恢复过来。
看着他们成群结队,孟玄眉头皱起,心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一丝落寞:“孤苦一人在天地间存在,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和你友好的人中,比你弱小的人可能会觊觎你的力量;比你强大的人觊觎你的机缘,害怕你夺走他的一切……”
“敢的话,就来吧。”
这里的有专门针对遁法秘术的人,孟玄索性不再用遁法。
一步踏出出现在百步之外。
“是玄术流星纵,号称比闪电还快。大家拿出最快的速度吧!”易山一脉的人说道。
“‘流星纵’施展起来如同流星划过天空,速度在同阶之中无人可比。但孟玄此时的状态却发挥不出它的最大玄妙。”袖子上印着碧绿色燕子的女子说道。
其他人点点头。
袖口印着碧绿燕子的女子率先化成一股清风,消失不见。
雷光一闪,划过天边,雷家的人速度同样不慢。
其他人都各自施展灵术,跟了上去。
看着身后紧逼的人,这种感觉很熟悉。
雪飘着,已经没有开始的漫天飞舞了,只零星的下着,但寒意却丝毫不减。
孟玄眼中一片冰冷,比天地还寒,冰得迷茫,冷得绝望。
眼前一变,一座大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冰树银花,白雪皑皑,山载着雪,雪护着山。
孟玄一踏而过,嘴角勾起一丝僵硬的弧度,似乎有什么身影一闪而过。
“天池…”孟玄喃喃道。
“只是,就算我一直想要回去,也不会在此刻胡思乱想啊。我为何会想到这些?”
眉心灵源流出冰冷的灵力,孟玄收敛心神。
“没有埋伏。”易山一脉的人一直在中间跟着,不时闭眼掐算。
头戴血红鸾钗的女子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哼!”一个黄衣女子轻哼,声音却让疾速飞驰的孟玄再次恍惚。
孟玄知道是他们在捣乱,但脚步不停,任由他们各自施为。
“看我的。”易山一脉的人突然停住,翻手出现一颗蒲公英一样的种子。
“失魂树种!”雷家男修目光一瞥。
蒲公英飘来,孟玄阻止也无用,它如同虚幻一般进入孟玄身体。
“可惜天池不是我想要的那样。”孟玄叹息一声。一扫眼前包围自己的这些人,背靠一块大石上,面对死亡时,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终究没有找到那条路…”
孟玄手持一颗布满裂纹的黑色灵珠,抬头望向山顶,神识一转,山顶一目了然。但是,他还是想去看看那里,尽管知道已经不可能,尽管明白那不是他要找的地方,尽管没有那些熟悉的身影…
“我得到过一式玄术,从未施展过。因为没有人看得懂他,也因为没有人值得我用。”孟玄淡淡的说道,“我想,我再不施展就没有机会了。”
“这个世界,我从来都不喜欢。就如同现在,我先前还在追杀别人,这一刻,却是你们在追杀我。”
雪开始飘落。众人全力戒备,面色凝重。
“我不知这里的人追求的是什么。”
“或许不过是水中倒影,海市蜃楼,或者是心中的某一个悸动。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那是一场梦。也希望是一场梦。”
“但是,知道地越多,人越聪明,就越是觉得水中的那倒影可贵。”
雪花如羽毛般飘着,轻轻的,慢慢的,虚幻般的,如初生的希望,又如它对短暂一生的留恋。
“或许,我的心知道,它告诉我那倒影是真的。”
雪白的剑光温凉如湖水,又如初阳缓升,从下而上,刺破天空,刺破黑暗…
等待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只是如同烟花一样,在空中绽放开。众人还沉醉在这剑光中,连孟玄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幻都没有注意到。
“鸿飞决!”易山一脉最先回过神来。
头戴血红鸾钗的女子神色诧异,而后又露出庆幸的神色。
“鸿飞冥冥天外来,不留痕宇归天去。你们终究还是不配我用……”孟玄喃喃自语,最后完全化成点点流光,消散在天地间。
……
“玉儿,你醒了。”孟金天面色惊喜。
“玉儿,你终于醒了。”
“金天…玄儿……”顾怜玉脸色苍白如纸,眉头从没有舒展开过。
“玄儿已经没事了,你灵力精气透支严重,先休息一会儿吧。”孟金天怜惜的抚摸着她的眉头,示意她放心。
……
“逆生珠啊逆生珠,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孟玄看着玄冰镜中的一张红润的小胖脸,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