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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恶魔传说

疲惫的部队很快就走出满是灰烬的地带,向着正南方的长城快速行进着,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到达汉朝的势力范围他们才会真正的安全。派出的侦查骑兵带来了好消息,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湖泊,疲惫不堪的部队可以在小湖泊边休整。得到好消息的部队精神为之一振,大家都打起精神,迈开步子,朝目标进发。

近在眼前的休整地显得是那么的诱人,得到消息的皇亲国戚们带着亲兵和大半骑兵不顾李陵的劝阻绝尘而去。两个时辰后,当李陵带着大部队终于赶到水边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方圆只有几十亩的小湖泊边到处都散乱的躺着汉军人马的尸体,死相相当凄惨,全部都是七孔流血而亡。差不多三千人马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对于看到这一幕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震撼。随军医官查验过后证实了李陵等人私下里的猜测,那就是该死的匈奴人极其无耻的在水中下了剧毒。士气受到巨大打击的部队鸦雀无声的围在水边,沉默的看着残存的骑兵们在李陵的带领下默默收集死去同袍们的武器装备和身份证明。会同剩下的军官们短暂商议之后,李陵下令全军就地扎营,修筑临时工事并且埋葬了被毒杀的皇亲国戚和同袍们,同时令人分头去寻找新的水源。

天快亮的时候,最后一队找水的斥候终于带回了好消息,回归的路线上又发现了无毒的水泉,留下一部分人驻守后,斥候连夜马不停蹄的奔回大营将这个好消息带了回来。休整一夜的部队再次开拔向新的目标。休息了一夜的李陵也恢复到了相当好的状态。天黑前,赶了一天路的汉军终于在一大片茂密的胡杨林里扎下了营,久违的麦饭香味充斥着整片营区。拥有了水源的部队恢复了士气,但是摆在李陵和他的士兵面前依旧是一条前途难测的回归之路。

粮食和水的问题现在来说都不是最为紧迫的。紧迫的是汉军当下所有能战斗的马匹加起来不足五百,对匈奴人威胁最大的蹶张弩所用的特制弩箭也所存不多,弩箭和弓箭倒是还剩下不少,可是弓弩射程并不比匈奴人的弓箭远上多少。借着风力,善于骑射的匈奴骑射手就能轻易把箭射入汉军队伍造成杀伤。如果匈奴人知道自己缺少有效的远程压制手段的话,一定会不停骚扰蚕食自己,归途遥远的汉军肯定经不起匈奴骑兵这样的蚕食,到时候谁能够活着回去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气运了。李陵当就时觉得如果“周仙长”在自己身边的话这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只可惜“周仙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汉军就这样行进了两日,这天傍晚,斥候报告说阴魂不散的匈奴人又出现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远远吊在汉军身后。这天深夜,李陵带领三百人的敢死队头戴各种鬼怪面具袭击了匈奴大营,敢死队以无一人伤亡的代价击杀敌人过百,并带回了数量可观的肉干等补给品和二百多匹战马,这极大的鼓舞了汉军的士气。被汉军这么一闹,匈奴人的主力就不再离汉军过近,而且不分白天黑夜的派小股游骑骚扰汉军前行。而李陵的对策就是,不论匈奴游骑如何叫骂,只要不在弓弩射程范围里就一概不理,继续赶自己的路。只要匈奴游骑一进入弓弩射程便万箭齐发,射得匈奴游骑人仰马翻。试过几次厉害的匈奴游骑再也不敢靠得太近前,只是在汉军弓弩范围之外叫骂,结果又遭到蹶张弩的精确点名,只听见沉闷的“啪啪”声音一响,就有人连人带马被蹶张弩射成刺猬,更加过分的是汉军骑兵还会大大咧咧地在步兵的掩护下从容的下马把被射死的游骑连人带马套上绳索拖进营地,第二天汉军开拔后的营地里就会出现人和马的空骨架被架在木棍上围成一个圆圈,有一次甚至还看见了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人的大腿和被扔得四处都是的人手骨,这些场景看得不少匈奴人当场呕吐,更多的是胆战心惊。于是草原上的双方就这样互相小心提防着又耗过了三天,第四天匈奴的游骑又全都消失不再出现,只剩下匈奴主力远远跟在五十里开外。

以为匈奴人又要使出诡计的李陵正暗自着急的调兵遣将。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和他的这只逃亡军队已经成为匈奴人口口相传的吃人恶魔大军,传说只要恶魔首领大吼一声,再勇敢无敌的草原勇士都会失去自己的勇气和气力,任由恶魔们用邪恶的工具勾去自己的身体供恶魔们食用,而逝者的魂魄则会被恶魔首领拘禁成为玩物永世无法转生到另一个世界。这些说法刚出现的时候,总有些草原勇士不信邪,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勇去点名挑战那名戴着红色恶魔面具的“首领”。结果不是一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就是还没见着“首领”长什么模样就被天外飞来的一箭射翻。据侥幸逃回来的人说,骑马对战的时候,还没靠近敌人,草原勇士的马不是跪倒在地就是直接口吐白沫倒地而死。任你再神骏的马匹在那“恶魔首领”面前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至于那天外飞来的一箭,简直就不是人力所为,至少距离汉军营地还有三百步,就有人面门中箭而亡。这样的事越传就越神乎其神,甚至惊动了随军出征的大巫师。大巫师一番沟通天地大神后对大帐内匈奴左贤王和左大将及一众当户明言:“那红头恶魔乃是战神庇佑下的神魔,他从吃掉的人那里获得力量,被他吃掉的人会成为他的一部分。”此言一出满帐哗然。而后虔诚的匈奴头领们带领手下十八万甲骑又拖后了三十里,彻底断了剿灭这路汉军的念头。只期望“吃人恶魔”大军快快从自己的领地上离开。

所以,草原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不到四万的汉军步军身后八十里外跟着十几万匈奴甲骑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上缓缓向南方行进。一连七八天都没有匈奴人的动静,眼看再走几天就能看见心中朝思暮想的长城,李陵心中实在是感到奇怪,自己的恐吓计谋难道把匈奴人都吓住了?他一点也不敢相信。匈奴人似乎真的不想和他再多做纠缠。之所以缓缓跟在自己身后不过是对自己不放心,需要看着自己离开而已。

综合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和匈奴人的具体表现,得出这样结论的李陵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商讨的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斥候派得越来越多,侦查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李陵和军官们始终还是没有弄明白匈奴人的具体打算。直到李陵再次组织人手夜探匈奴人大营,抓回来两个‘舌头’。分开审问过后他们才得出了一个让他们哭笑不得也一直不敢相信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心中感叹造化弄人和运气不错的李陵又想起了远在南方临湘城里酣睡不醒的“周仙长”。也许正是多亏了“周仙长”自己才能够有这么好的气运吧。

随着离汉军的目的地“长城”越来越近,尾随的匈奴骑兵也越来越离得远,匈奴人的部队中绝大部分部族的甲骑都已经离开。就只剩下左贤王和左将军的本部人马,大约是九万出头的样子。他们小心翼翼的离李陵带领的汉军已经超过一百里地了。没有任何人想到,正是这一百里地的距离和一路的小心翼翼拯救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眼看再过两日就能望见长城的汉军依然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每日李陵发出的一道道命令。大家心里都明白,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来毁灭自己的目标。经过一天的劳累,除了轮值的士兵之外,所有的人都睡下了。汉军这次选择的临时营地是背靠着一片高低起伏的小山丘面对一小片胡杨林。

山丘的上面,小心警惕的李陵还布下了一只五百人的伏兵,就连那一小片胡杨林里也藏有几十名暗哨。这样一来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偷偷摸过来都会被布置的人发现,从而达到提前预警的目的。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危机出现得那样的毫无预兆,因为任何人都没有发现整个营地早已经被天空上一片巨大无比的黑云所覆盖,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认出这片黑云其实是一艘巨大的椭圆形太空船。一直没有睡着的李陵此时正带着自己的卫队四处巡营,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李陵总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莫名心悸,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威胁正悄悄靠近他和他的军队。胯下的那匹五花大马也一直焦躁不安的打着响鼻,无论李陵如何安抚它都没有用。

忽然,异变突生,一直焦躁不安的五花大马像着了魔似的人立起来长嘶一声,差点就把李陵掀下马背,然后驮着李陵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营门,一直跟随李陵的二十名亲兵见状,连忙策马紧追了出去,留下看守营门士兵疑惑不解的面面相觑。

风,在耳边呼啸,漆黑的夜里李陵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能攥紧手中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肚,然后俯身紧贴马背好让自己不被风驰电掣的骏马抛下去。口中不停呼唤自己从小养大的五花马,然而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听话的马儿这次根本不买他的帐,只是拼命朝草原深处奔去,李陵可以听见自己亲兵呼唤自己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们在自己身后的位置。不知道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胯下的马儿仍然像不知疲倦般狂奔向前,李陵早已听不见自己亲兵们的动静,除了马蹄踏在草原上的声音之外,此刻他的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和马儿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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