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桢染的挑战,凌轩直接应承下来,周围的一群围观者,喧嚷着高声起哄。落月天与水冥涧之间的对立关系,东元界内人尽皆知,如今两大势力的年轻一辈发起挑战,正好合了大家的口味。
要想看到两方势力兵戎相见,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要看到两个势力中,势均力敌的两个青年间的战斗,也是比较精彩。
“好,有气魄。”看着意气风发的凌轩,季钰拍手叫好,就算两人真的战斗起来,胜率最大的,莫过于他身边的桢染,他对后者的实力,有着很大的信心。
“小兄弟有胆有识,不知可否报出你的大名啊?”季钰满脸哂笑的问道。
“凌轩”
“好,我记下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五日后,咱们武斗场上见。”约好了地点,季钰带着桢染,得意的离开,决然不顾鸾沁鄙夷的目光。
“喂,你真的有把握战胜桢染?”季钰离开后,鸾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试试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凌轩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作答。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应战啊?”跟在凌轩的身后,鸾沁追根问底的粘着他。
“不然呢,我如果不应下这一战,你认为季钰会善罢甘休吗?”被追问的非常烦躁的凌轩,直面回答了她的问题。依照季钰的为人,吃了亏早晚要报复,反倒不如给他一个翻盘的机会,总比他背地里下手要强。
“唔,也对,但如果你输了呢?”鸾沁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但还是说出了她最担心的地方。
“没关系啊,我一个杂役的身份,输了也不丢人啊。”挑挑眼眉,凌轩狡猾的说道,季钰最失误的一点,就是忘记了问他的身份。
凌轩自作聪明的哈哈大笑,然而,鸾沁的目光却只是闪烁了一下,一语不发。
两人在交易所中又逛了一会,没再见到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才驱身向落月天赶回。
半路上,两人才分开,鸾沁要回她的公主房,凌轩则要回他的奴役窝,两人不同的身份,也注定要去往不同的方向。
走进后部的窑洞中,凌轩正打算去干活,恰好看到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几度微风袭来,吹起了他紫色的长衫。
“你回来了?”男子骤然回首,古铜色的脸上,勾勒出道道棱角,刚毅的气质中,偏带着几分阴柔。身材魁梧的他,搓弄着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凌轩。
“你是?”惊疑出声,凌轩倍感诧异,对于面前的男子,他是十分面生。
“清门门主,段铭。”注意力只集中在手指上的段铭,看似平淡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经意间,故意挺了挺自己壮硕的胸部。
“哦,有事吗?”凌轩询问,见前者来者不善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迟童说,你最近与小鸾走的比较近啊。”
果然,凌轩心头一沉,能让段铭屈身而来的理由,肯定与鸾沁脱不了关系。素来听说他十分小气,但没想到竟会气量小到如此地步。
“普通朋友而已,段门主不要介怀。”凌轩礼貌的回话,可段铭显然不买账,两眼中的轻蔑,迟迟不肯褪去。
“普通朋友?”冷哼出声,段铭俯视着眼前的凌轩,“你感觉以你一个臭杂役的身份,你配吗?”
“要知道,你只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臭杂役而已,真不知道小鸾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和你这么低微的物种有所往来。”
段铭毫不留情的出言讥讽,他在落月天的超然地位,使他有着足够的傲气说出这段话。
“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的卑微是注定的,无论你怎么巴结所谓的上位者,你依然不能有我们的尊贵。”
“我们是天生的尊崇,我想你的父母肯定也不会是什么让人吃惊的角色吧,否则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段铭说着,嘴角处藐视的笑着,完全不顾凌轩内心的愤慨。
“生气了?那又怎样,你敢对我动手吗?”嘲讽的话语不断从段铭的口中吐出,犀利的语言,直刺向凌轩的自尊。
“你说够了没有?”握紧双手,凌轩一字一顿的问道。
“呵呵,想反抗吗?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举起了右手,对着虚空狠狠一抓,束束光线夹杂着精气从段铭的体内划出,径直的向凌轩袭去。
一道道如刀锋般尖锐的精气划破空气,随之的一股镇压,则是将少年年轻的身体紧紧包住。青褐色的光芒四溢,整个窑洞中,都被染上了一片斑斓色彩。
身处色彩中央的少年,冷眼漠视着一切,被光线包裹的他,笔直的站在原地。
出乎意料的,凌轩并没有躲闪,而是任由光线穿过他的长衫,刺入他的血肉。
“次啦”
衣服撕碎的声音传开,凌轩身上原本完整的衣服,刹那间撕出条条口子,被波及的皮肉,也是鲜血直流。
鲜血染红了长衫,阵阵刺痛却没使凌轩哼出一声,他就这样站着,任其侮辱着。
“咻”
光线穿过凌轩大腿上的皮肉,膝盖微弯了一下,他直直身子,重新站定。
“咻咻咻”
接二连三的精气光波,照着凌轩的膝弯处轰击下去,即使他再过死命的抵抗着,可是随着刺痛感的不断加重,他也是无法正常站立了。
“扑通”一声,凌轩跪了下去,紧接着他再挣扎着站起,然后又是一波攻击袭来,而且偏偏袭击他的膝盖位置。
无论是在人的世界,或是兽的世界,再或是灵的世界,跪倒的姿势,除了是尊敬,就是最可耻的侮辱。
所以,哪怕是膝盖处染满了鲜血,凌轩也挣扎着爬起,他虽然实力不及段铭,但他的尊严,也不是他能随便践踏的。
“给我跪下”
看着还在做着无力反抗的凌轩,段铭又是爆发出一波精气,这一次竟直接打的凌轩倒飞了出去,身体撞在窑洞的山岩上,一阵清脆的骨骼声在其体内发出。
“这才适合你,可怜的小杂役,我才是会成为落月天的最优秀的男人,未来的鸾沁,也只会属于我一个人,你明白吗?”闪到凌轩的眼前,段铭死死扣住他细长的脖颈,凶狠的对他说道。
身为清门的门主,他很喜欢折磨那些自认为了不起的人,因为这样,更能体现出他的超然实力。
“看,在我微不足道的攻击下,你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这就是你们这些杂碎的命运,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提醒一下你的身份,还不快点感谢我?”
看着段铭咄咄逼人的气势,凌轩居然笑出声来,语气顺从的说道,“谢段门主,今日的教训,我记下了。”
话虽这么说着,可在少年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的妥协,他的目光中似有着火焰跳耀,几近喷发。
“对,就是这样,要听话。”
段铭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双目,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根本不放在眼里,毕竟无论是凌轩的实力或是地位,都不足以对他产生威胁。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凌轩笑的异常灿烂,今日,若不是段铭提醒,他差点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难怪他走在鸾沁的身边,总感觉有种差距,纵使他刻意的掩饰,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身为杂役的自卑。不管他成长到什么地步,被人呼来唤去的杂役生活,都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段悲哀历史,无法更改。
“认命吧,再挣扎,只会显得你更可笑。”冷冷的甩出一句话,段铭径直走出了落月天后部,走之前,还不忘补充一句,“你记住,在这落月天中,只要有我一天,对你来说就是一场没有休止的噩梦。所以,你以后最好安心的做你的下位者。”
“安心的做下位者……”凌轩细细揣摩这句话,年少的心中,自此栽下了一个目标。六个月后,他一定要拿下生门,让段铭看看,他所有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无非是依仗着暂时的超强势力,他迟早有一天要吞并了清门,然后,也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落月天只要有我凌轩一天,你就不会再爬上清门门主的位置,所以,你也安心的做个下位者吧。”
愤怒的种子在年少的心中生根发芽,化为一股股不断进取的动力,会有那么一天,凌轩在段铭的眼前证明,“自己,才是能配得上流翼鸾凤种族的最优秀者。”
“鸾沁”
闭上双眼,女孩的音容笑貌在凌轩的脑海中回荡,虽然说今天的事因她而起,但也多亏了她的映照,他才看清了他在别人眼中的不屑一顾,而正是别人对他的这种不屑,才激起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斗志。
“没有点兽性,还称什么王者?”
最本真的野性曝露,凌轩的双目泛红,鼻中吐着粗气,指甲嵌入掌心中,狰狞的可怕。而这整句话表示,他已然准备对这个世界,发起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