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逊知笑了一笑,走到朱兰身后说:“朱兰姑娘,为什么把袖子挽起来呢,那就显不出你这戏服的华丽了。要不然你把袖子放下来,让大家一睹戏服的风采。”
张梦瑶看丁逊知好端端的案子不问,却关心起朱兰的戏服,便走上台去,用肩膀顶了一下丁逊知:“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看美女的。”
“当然是看美女的啊,袖子挽的这么高,真是可惜了。”
被丁逊知这么一说,朱兰立马显得不自在起来,不停的摸着自己的手臂,深怕丁逊知把她的袖子给放下来。
一旁的元芳见丁逊知是一个沉稳之人,不像一个轻浮的浪子,也不像是在和朱兰开玩笑,便问丁逊知:“不就是袖子而已吗?有什么奇怪的吗?”
“是不奇怪。但是我呢有几个疑问。第一,整个戏班里所有人,都没有挽袖子的习惯,只有朱兰姑娘是这样的。不奇怪吗?第二,孙班主被火烧的时候,朱兰姑娘第一个从后台跑了出来,并且抢先拿起台下的水桶,泼向孙班主,大家要知道,油着火是不能用水的,这样只能让火势扩大,除非有人想火势越烧越大,烧死孙班主。”
“等一下。”元芳叫停了丁逊知:“也可以解释为朱兰姑娘是想救孙班主,只是一着急忘了常理,这也说得过去啊。”
“没错,这样确实说得过去,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所有人把手放水中的时候,神情都不太从容,因为他们有一点紧张,可能是怕会有些差错出现,只有朱兰姑娘,他从容的神情,就像在台上唱戏亮相一样,似乎知道自己一点危险都没有。还有,刚刚我说,除非有人想火势越烧越大,烧死孙班主的时候,其他人表情都很惊讶,只有你,朱兰姑娘是紧张的,紧张代表恐惧,如果不是你所为的话何须恐惧呢,所以我觉得朱兰姑娘的嫌疑最大。当然方便的话,朱兰姑娘可以将袖子放下来,打消在下的怀疑。”丁逊知干了十多年的刑警,自认为这些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错怪朱兰。
“可是为什么呢?她可是这里的头牌,你没有查到什么真凭实据,全凭察言观色,这算什么破案手段啊我现在还害怕呢,难道我就是凶手吗?”
张梦瑶一看这蓝衣公子又出来找茬,真是气得不行:“我说你们几个四少不懂得办案就别说话,我们小虎是不会说错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就只能问朱兰姑娘了,其实我也想知道,刚才孙班主把你介绍出来的时候,你脸上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相反的确实满心酸楚,是否有难言之隐啊?”
“哈哈,满心酸楚你都看得出来,你未免太神了吧,你到底说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你可别诬陷好人,元芳兄,你赶紧说两句吧。我不相信他说的话。”蓝衣公子还是不肯服软,仍在做最后的反抗。
虽说元芳对此时抢走自己风头的丁逊知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办案还是得实事求是,有些事情对的,那就不能说错的,是错的,当然也不能说对的。如今丁逊知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朱兰还不反驳,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文章。自己要是在逞强,未免显得太有失君子气节了。只能点头说道:“一个案件中,一个人身上有三个疑点,即便不是主犯,那也是从犯。”
台下的观众都是平日里都是比较崇拜秦元芳的,如今连元芳都说朱兰是凶手,顿时炸开了锅。
“大家不必猜度了,菜油是我洒的,火链子也是我放的。水也是我故意泼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可是头牌啊。”台下的观众对朱兰杀死孙班主的事实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三爷这么赏识你,还让你做德云堂的头牌,想不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好久没说话的张武也开始为孙班主打抱不平起来了。
“丧尽天良?真正丧尽天良的是他。”说着朱兰用手指向了躺在戏台上死去的孙班主。“你们知道吗?我这头牌是怎么得来的,是我自己,我的身体。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半年前饿死、冻死在街头。”
原来朱兰是北方人,在自己的家乡被金兵侵占后,朱兰父母让朱兰能够活下来去,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干粮和盘缠都给了朱兰,让朱兰去临安谋份生计。可一路上都有金兵的追杀,朱兰好不容易来到了临安城,但是身上的盘缠却丢在了半路。恶寒交迫的朱兰来到这陌生的临安城,不知道该去投靠谁,而此时,大街上正有一个商贩正在卖着刚出笼的肉包子。但是因为朱兰没钱,卖包子的商贩并不搭理她,还用手推开了朱兰,朱兰好几天没有吃饭,于是便一推就倒。
而正在这个时候,孙班主扶起了朱兰,买了两个肉包给朱兰,并把朱兰回到自己的德云堂戏馆。让她登台演出。一开始孙班主只是可怜这个小姑娘,可是时间一长,孙班主便动起了坏心思。他经常出没朱兰的闺房,还答应朱兰,只要朱兰跟了自己,就让朱兰做头牌。朱兰一开始并不肯答应孙班主的要求,但是孙班主每次都搬出还在老家卧病在床的老父,朱兰一想到家中的老母老父,就泪如雨下。
果然当晚,孙班主便强行占有了朱兰,事后还算讲信用,给朱兰的老家寄去了一大笔钱,还让朱兰做上了德云堂的新头牌,并且答应她,再过半年就让她回老家和老父老母养老送终。
朱兰说起了自己往事,声泪俱下,喊着说道:“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相出一个周全的办法,可是我不能再等了,前几天家里来信,说老父怕是熬不了几天了。不杀了他,他一定不会让我走的。”
“这个**,早该有今天的下场了。朱兰,你知道吗?这头牌如果让我再当下去,我想今天下手的人就是我了。妹妹,谢谢你,是你让我解脱了。我对不住你。”说完玉凤和朱兰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见真相水落石出了,张梦瑶别提多高兴了,急忙跑到四少面前讽刺他们:“那个四少,我就说吧,我们小虎厉害吧。”
台下的三少见案件被丁逊知破了都十分懊恼,一甩手,转身走出了德云堂。至于台上的元芳,并没有离开案发现场,因为他是大理寺主簿,这案件当然还得有自己收尾。
丁逊知见元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于是上前安慰道:“多谢国舅爷相助,才能破解此案,后会有期。对了,如果国舅爷能在官府说得上话,帮这位可怜的朱兰姑娘说几句吧,也好让她减轻一些罪责。”
元芳也对这个陌生的男子非常好奇,以他的直觉,这肯定不是一般人士,于是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丁逊知。”
“在下秦元芳。”
两人在自我介绍之后,丁逊知不打算多做逗留,至于案件,自然有秦元芳收尾。
这次赢了京城第一神探,丁逊知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暗爽,走路都精神了很多,看来自己来到这个年底并不是没有一技之长,没想到一起杀人案,自己没几分钟就给破获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在南宋这个朝代当个神探,混个官做做。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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