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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 病缠绵慈母忧爱子 动干戈严父训顽童

容若在南苑这一病,便连着数日高热不退,把近几个月的奔波劳顿,烦闷忧郁一齐发作出来,病情一度十分危重,辗转病榻,苦不堪言。幸好宫中的太医受了康熙特别嘱托,每日前来诊视,精心调治,又有宝廷等几个侍卫同寅轮流悉心看护,才慢慢退了热,开始吃些东西。

怎奈长日迟迟,狭小简陋的值房,凄风入户,寒气笼窗,病中人缠绵病榻之上,不免百感交集,又添几分苦痛。康熙得知容若仍是病势不减,每日遣太监问候两次,也深知宫中值房不利养病,俟大队人马回到京城,康熙便对领侍卫大臣随口问了两句。那内大臣揣摩圣意,便大方的给了容若30天假,命他回家好生将息身体,不必急着回来当值。

容若在郊外突然犯了寒疾,明珠夫妇早已知晓,又听闻他数日高热,水米不进,心中又急又痛,恨不能一步跨到爱子身边,安慰照顾一番才好。但他已是身属皇家,担负王命,却也无可奈何。如今好容易盼得回家养病,便上上下下一番忙乱。

觉罗氏命家人将正房西南一处院子收拾出来,作爱子养病之所,便于自己随时探望,看护之责还是由颜氏一力承担。颜氏将煜儿托付给奶娘,带了彩箫和几个能干的丫鬟仆妇,日夜陪护照料。官氏向来少在容若身边服侍,又深知自己脾气急躁,病中恐触其怒,因此也乐意让贤,只是每日早晚例行公事,到容若房里探望一番,问候几句病情。

颜氏见丈夫不过短短四五天的光景,便已是面容憔悴,清瘦了许多,心疼不已,背人处不免长吁短叹,伤心流泪,心中忽然想到,丈夫此番大病,皆因近来私纳沈氏,辛劳奔波所致。虽有此不平之意,却也不敢当面抱怨,怕触起他的心烦。

容若虽不再高热,但夜里时常低烧,又闷闷昏昏,不思饮食,依然是病体恹恹。明珠见爱子久病难愈,特请太医院最擅内科的韩太医前来诊视。那韩太医一向给府里几位主人诊病,对容若的身体情形了如指掌。容若自幼便患上寒疾,每年春冬两季总要病上一回,近来身体劳累,更是频繁发作。

韩太医诊脉毕,一语不发,至正厅坐下,写了药案交给明珠,明珠仔细浏览一遍,正欲动问,韩太医道,“成大人此番寒疾发作,病情较以往更重,尚需调养一段时日,方能回宫当值。俗话说“忧能伤人,劳以致疾”,由脉象看,成大人忧思固深,积劳亦甚。其病起之于劳,是以病魔介入,继之以忧,足以增添病候。积忧积劳交错,则病体不支,迭受大创也。”

明珠神色惶惶,着急问道,“太医说得固然不错。可有何妙方,救犬子于水深火热?他如今稍有不慎,便引发旧疾,一病便是十余天难以回头。拙荆一向爱子如命,为此坐卧不宁,日夜难安。”

太医摇头不语,半晌方道,“恐怕一时难以调治。成大人长期执役,日夜颠倒,身体已是劳损不堪,又兼心病不除,忧思百结,抑郁寡欢,是以旧疾频发,越发伤及根本,如此下去,最终恐非草木金石可疗。目下也只能以清除寒火,补气健脾之药权作调理。若要止其病势,除非釜底抽薪。放下一切烦恼,寻一处幽静冷僻之地,舒缓身心,将息一年半载,或许尚有可望。

明珠听了,眉头紧蹙,半晌不发一语。韩太医乃京城名医,断定容若此病非药饵可医,恐非妄言,只是他建议的去职休养之道,目前看全无可能。容若正当年华,圣眷日隆,怎可赋闲在家?况且要他除去心病,自舒心结,更是千难万难,想来令人忧心,无法可解。

明珠厚礼重谢了韩太医,亲自送客至仪门,闷闷不乐回了上房。觉罗氏忙起身探问道,“成哥儿的病到底有妨碍没有?太医怎么说?”明珠脸色阴沉,“嗐”了一声,坐下来低头不语。觉罗氏几番催促,方缓缓把韩太医的一番话告诉一遍。

觉罗氏一听,便眼中直流下泪来,忍不住道,“这么说,都是作这个御前侍卫害了他,风吹雨淋,日夜辛苦不说,且又提心吊胆,出不得一毫差错,怎会不劳损身体?可笑你还满心欢喜,一力促他鞍前马后,俯首听命,以获圣上眷顾。咱们孩子一向心高气傲,不喜追名逐利,你又不是不知,这样的辛苦差事一做就是八年,何时是个头呢。”

明珠回道,“你这是妇人之见,不值一驳。多少满洲青年子弟,想当上个御前侍卫,根本就巴结不上。我和亲家公当年都做过侍卫,那先帝不同于当今皇上,脾气暴躁,心肠又狠,斥骂责罚是常有的事,远比他今日更苦更累,不也是好好的过来了?常言道“水不激不跃,人不激不奋”,年轻人若要扬名立身,有一番作为,难免要受些辛苦折磨,岂能只图舒服享受。”

觉罗氏冷笑道,“你自己的孩子,你还不知道么?咱们孩子出身不一般,和你当初的身份地位如何相比?自然眼界更宽,心气儿更高,又早早中了进士,本可以在翰林院里做他喜欢的事,可一盼两年,却是这样一个劳碌奔波,费心费力的职位,如何受得住?你说他圣眷日隆,依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倒像是刻意打压似的,要不然,以咱们孩子的本领,也不会到今天才弄个二等侍卫,连东院儿那位都有些瞧他不上。他又是个懂事孝顺,凡事忍让的人,从未听他抱怨一声,你这里从来都是一番大道理等着他,便是想说也不敢说。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憋在心里,苦着自己。况且还有那件事,当初就要死要活的,这么多年一直心里放不下,后娶的这位,又两厢不合。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活在世上,没有几件让他舒心顺意的事,委委屈屈的,又总说不出来,可不生生把人都磨折坏了。”

觉罗氏一番话,叫明珠一时无法反驳,心中烦躁,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媳妇不能死而复生,御前的差事也不可扔下不干,照你这么说来,容若岂不是没有生路了?真是岂有此理!”

觉罗氏一听,勃然作色道,“真亏你,亲生的孩子,竟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没有生路?媳妇虽然不能复生,御前的差事倒是可以辞掉,正好趁此机会,给皇上递一个奏折,告个长假回家养病,皇上难道还不准么?静养个几年,再出来做事也不迟,皇上若真的赏识,自然不会再让他干这份苦差。咱们成哥儿原也是正黄旗出身,爱新觉罗家的血亲,又不是什么八辈儿的家生奴才,何苦非要讨这样的辛苦营生!”

明珠气得只是摇头,“说得轻巧,好一派胡言!朝廷大事,岂能等同儿戏,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他如今是四品武职,断不会置大好前途不顾。再说不过是风寒旧疾,年年都要犯上几回,即忙着告病在家,做个闲人,岂不荒唐可笑?那韩太医的诊断不过是一家之言,作不得数。你且不必大惊小怪,听风便是雨,多去安慰孩子,让他好生养病,别再胡思乱想,自寻烦恼,方才是正理。”说罢也不再和夫人理论,背着手,气冲冲出了房门。

觉罗氏也知道要容若辞掉差事,绝非嘴上说说那么容易。明珠对爱子前程自有一番打算,近来皇上频频示意,似乎要启用容若,明珠回家说起,颇为欣欣得意。若果然要容若扔掉前程,可比要了他老命还难受。容若这孩子也知道他父亲一向争强好胜,功名心重,他是宁可委屈自己,也会忍耐顺从,满足父亲的一番心愿。觉罗氏左思右想,真个是忧心忡忡,愁肠百结,也没个人可以商量,索性起身到容若那儿,亲去安慰一番。

转眼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早已是天气和暖,冰雪消融。容若在家静养了十几天,病情才大有起色,夜里不再发寒发热。上午韫儿姊妹俩由仆妇领着来看望父亲。之前来过几次,容若都是昏沉睡着,未曾说上一句话。难得他今日精神颇佳,正倚坐床上,手持一卷诗书消遣。

韫儿笑吟吟行过礼,趁容若不妨,夺下诗书,娇嗔道,“父亲还病着,不可如此劳神,若还是不知保养,我便告诉祖母去。”容若佯怒道,“你这丫头,不可胡乱传话,叫祖母着急。快把书还给我,万事皆休。”韫儿笑着只是不肯,容若拿爱女全无办法,只得说道,“既这样,我考你个对子,若答得出,书便由你收着,若答不出,便乖乖把书还我。”

韫儿自恃诗书在心,笑着回道,“这有何难,父亲尽管考问便是,只是对的不好,还求父亲教诲就是。”容若随口便道:“谢庭咏雪,因甚寒冬飞柳絮。”韫儿略一思索,对道:“江城弄笛,缘何盛夏落梅花。”容若听了,心中暗赞女儿慧心巧思,微笑道,“对得颇工整,且随你吧。把书收好,过几天须要还我。”

煜儿近前伏在床沿儿上,眼目澄澄打量父亲半天,只是默不做声。韫儿轻推她一把道,“煜儿可是痴了?为何不开口问父亲好。”容若伸手攥着煜儿小手,微笑道,“煜儿可是觉得父亲变样了,认不得了?”煜儿见了父亲笑容,方眨眨眼,笑着点点头,憨态可掬,煞是惹人怜爱,容若忍不住轻揽在怀。

韫儿一旁打趣道,“你是个哑子么?话不会说,只是点头。父亲不过是脸瘦了些,便不认得了?”容若听了,便让韫儿去拿一面镜子来,持镜一照,果然是容颜更改,不觉心生惆怅。

彩箫过来伺候容若吃药,煜儿见父亲蹙眉将药喝下,笑嘻嘻问道,“父亲不喜吃药么?”容若道,“傻妞妞,是药三分苦,谁喜欢吃它?”煜儿偎依床头,以手抚弄着父亲,一本正经道,“那煜儿不怕苦,煜儿可以替父亲吃苦药。”容若不觉失笑,心花大开,淹缠床褥多日,得此千伶百俐的一双娇女陪伴,妙语解颐,病亦去了几分。

福哥兄弟俩也进来问安,容若见二子唇红齿白,温然如玉,和韫儿姐妹站在一起,恰是两对佳儿女,颇觉舒心适意。刚问了他们几句功课,煜儿忽指着永哥,笑着向父亲道,“永哥哥昨天淘气,挨祖父打了一顿,将屁股都打红了。”

永哥一听,登时吓得脸红心跳,低头不敢看着父亲,容若心知必有些缘故,便掉过脸,追问福哥事情原委,这也是擒贼擒王的意思。谁知福哥遭父亲一问,更是惶恐不已,默默无言。容若越发疑心,遂起身找了一把戒尺,端坐椅上,向长子厉声问道,“你和弟弟同起同坐,他做了什么,你岂能不知?好好告诉我,免得一同受罚!”福哥见父亲动怒,心知已是瞒不过,只得低声代弟弟回禀一番。

原来永哥昨天一时玩兴大发,带着跟随的小书童,两人偷偷溜到后花园玩耍,那湖面遇暖开冻,永哥失足跌进冰窟,几乎没淹死。幸亏书童大声呼救,两个老家人听见,不顾死活跑到冰面上,给救了回来。晚间阖家俱知道此事,个个觉得后怕,明珠大人气急,狠狠用戒尺教训了一番。觉罗氏则搂着永哥,感谢神灵保佑,见他满面惊惧委屈,也不忍再出言责怪。又嘱咐大家不可让容若知道,恐他病中气恼,谁曾想却被悦儿无意中说破。

容若听罢福哥所言,几乎气杀,面貌失色,两手冰凉,靠在椅上,恨恨看着永哥,说不出话来,几个丫鬟见情势不好,忙飞奔去找人劝解。三个孩子此时纷纷跪下,容若怒视永哥,喝问道,“你小小年纪,竟也学会不行告禀,擅出书房,以身蹈险,将尊长之言抛在脑后。若是闯下大祸,如何收场?”

永哥吓得簌簌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淌眼抹泪。福哥身为长子,行事颇有担当,忙向父亲请罪道,“父亲大人息怒。都怪儿子未尽长兄之责,看管不力,请父亲放过弟弟,处罚儿子吧。”韫儿也哭着向父亲求情,“父亲尚在病中,万不可动气。弟弟昨天挨了打,已是知错了,求父亲饶他这一次。”

容若怒极,以戒尺拍案,喝道,“你们两个再若多言,一并重处!他并非三岁孩童,不明事理,且听他自己如何说。”永哥一向惧怕父亲,无可辩说,惟低声泣告而已。正闹得没开交处,颜氏恰带着彩箫进了房门,见三个孩子哭兮兮跪在地上,容若怒容满面,手里握着一把戒尺,吃了老大一惊,晓得是昨天的事发作了,只可恨不知是何人传话到此。

容若怎会不气急败坏,幡然失态。永哥是卢氏留下的骨血,家中唯一的嫡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令人痛死,也要了父母双亲的老命么?自己痛失嫡子,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再见亡妻?

见永哥眼泪汪汪,秀气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哭的抽抽噎噎,语不成声,容若欲下手责罚,实不忍心,长叹一声,几乎下泪。心想,罢了,也不知前世有何冤孽,今生来做此对头。他今日吃了一吓,也该长个记性,便默默掷下戒尺,教训了几句,即叫几个孩子都起来。

颜氏见容若制怒未加严惩,大松了口气,忙叫孩子们作速回房,韫儿姐弟恐气坏父亲,犹不肯就走,颜氏好言相劝。待几个孩子出了房门,容若正色和颜氏道,“昨日之事,实在叫人惊心。母亲年老,事又繁多,几个孩子还需你经心照看,严加拘管,再不可出什么差池。”

颜氏心中含愧,连声应承,又说那小书童已责罚一顿,换了稳重可靠之人跟随永哥,叫他放心。过了一刻,见容若气略平了些,便将熬好的参汤端过来,劝他喝下。容若却不过,接过来勉强喝了几口,谁知脸色一变,搁下汤碗,低头便大吐起来,一时又咳又呛的,连早间吃的一并吐了出来。

颜氏慌得扶住他,不住的给他轻拍着背,彩箫也急趋至前相帮。容若吐完,仍觉头目晕眩,心头作恶,闭着眼靠在榻上,喘息不已。彩箫忙着收拾地下的狼籍,颜氏心疼丈夫,劝道,“你这是何苦来,病刚刚去了几分,便如此雷霆震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你不为自己,便是为父母孩子着想,也该保重。老爷和太太若是知情,不知该有多担心。”

容若闭目躺了一会儿,安慰她道,“你不用急,也不必让老爷太太知道。为人子者,不能于膝前尽孝,反倒让他们操心不止,可谓不肖之甚。”颜氏道,“你且放宽心,毕竟永哥好好的,没出大事,昨儿吃了老爷一顿板子,今天又经你这么一吓,日后必定会记住这顿教训,不敢再犯。”

容若犹是心有余悸,“永哥这孩子,一向安静本分,谁想到却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来,怎不令人气急。我方才思前想后,才突然惊觉,这孩子从一出生起,我其实并没有好好疼过他,甚至心里还有些。。。。。怨他,你也心知是怎么回事,不必我多说。他读书不用心,我一向疾言厉色,逼之过甚,若是他昨天果然有些好歹,我一丝消息也不知,岂不是要心疼后悔死。我此刻想来仍是心惊胆战,所以越想越怕,越想越痛,火气一刻也压不住。”

颜氏道,“你的气性也确实了得,不顾自己还在病中,便如此动怒,叫人看了心惊。永哥这孩子,出生一个月就失了堂萱,我知你心里一直怜他疼他,远超过其他几个,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你方才直盯盯看着他,眼神里又爱又恨的,我怎会瞧不出。可不知怎的,你们父子俩的缘分却有些叫人看不懂,你心里十分在意,却待他更为严厉,略不如愿,就生气发火,弄得他战战兢兢的,不知何事便惹你不高兴。”

容若默默回想往事,痛心自责不已,“说起来,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懵懂顽童,如何管得住自己?我却对他如此严厉,弄得他如今那样怕我,方才见他自甘受刑的模样,我怎么下得去手责罚他。。。。。”见容若眼中含泪,哽咽难言,颜氏也不觉心酸落泪。

容若沉默不语,怔怔出了会儿神,神情忽变得有些惨淡,望着颜氏道,“我近日突然觉得时日无多,好些事都可能来不及做,也无法弥补。若是我今后。。。。。有何变故,永哥便要拜托你了,还有韫儿,你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两个。。。。。”

颜氏急伸手握住他的嘴,含泪道,“什么话!病中便说起这些不吉之言,也没个忌讳,岂不是故意伤人的心。我一身固不足惜,所痛者父母双亲,幼子弱弟,将何以依存?你此时本该将养身体才是,却这样胡思乱想,这病越发难好了。”

容若一脸正色道,“我非随便说笑,故意惹你伤心,我是正式拜托你。你一向贤德,视两个孩子如亲生一般,日后交给你我也放心,谅必不会受什么委屈。东院儿那位,一向与我情意寡淡,我是不敢指望的。父母上了年纪,也须你晨昏定省,悉心照顾,两个弟弟自有人疼,我倒不用担心。你只切记,诸事委婉顺势,不可争长道短,东院儿那边也不必与之计较,自有公论,父母也会为你做主。”

颜氏见容若神情忧伤,并非玩笑之语,心中忽跳了一跳,有种大厦将倾的不祥之感,不觉潸然泪下道,“你一定要说此尽头话,我也拦不住,我答应你便罢了。只是你今年方三十,正当春秋鼎盛,大好年华,哪里就操心到这些后事。不过生了十几天的病,何苦灰心至此。你是纳兰家长子,岂不知日后全家希望,均有赖你一力承担。我虽然没福,但到你家多年,鞠养子女,孝顺公婆,又善待众人,想来也不至遭那样的磨难。。。。。”

颜氏越说越痛,遂至泣不成声。容若见她颦眉泪眼,心有不忍,也不好再说下去,便抚肩百般宽慰。二人正低头说着话,忽见彩箫进来,回禀道,“外面传话进来,梁溪顾老爷来探大爷的病,已请到外书房坐下了,还请大爷的示下。”

。。。。。。。。。。。。。

说纳兰一生为寒疾所困扰,似不为过。癸丑年,纳兰年十九,会试得意,谁知殿试前突患寒疾,错过廷对,“万春园里误春期”,抱憾终身。此后时病时愈,寒疾一直未能离身,以致夫人卢氏竟忧心他“书生薄命”。他诗词中也时有提及抱病之事,“翠袖凝寒薄,帘衣入夜空。病容扶起月明中”。入廷值役后,情况并未好转,每年冬春两季都要发作,“人说病宜随月减,恹恹却与春同”,“曾记年年三月病。而今病向深秋。卢龙风景白人头。药炉烟里,支枕听河流。”甚至扈从南巡途中,又一次病体不支,有《病中过锡山》为证。可知纳兰在生命最后时期,忧劳交作,寒疾频发,身体已是不堪重负,担任日夜颠倒,辛苦异常的侍卫之职,实在是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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