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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事上

西州马家向来是忠烈世家,以兵法武功传家,为了不使家族忠君之名受损,马无忌听到天下风言风语后主动上表请辞。

因是顾命辅政大臣的请辞奏表,故未经通政司的外奏事处,而是直入内廷内奏事处。按例,本该是再抄写一份白折,与原本的黄折,同时分送皇帝太后的奏表。可该奏表的原本连同白折,却一起送到了太后宫中,太后先批阅后,才转呈少年皇帝手中。少年皇帝拿到的黄白折,都批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准字朱批。

而按例,原本黄折该是皇帝亲自御批,并作为最终唯一的圣裁。白折上太后的朱批,名义上只是供天子参考,实际上天子尚未亲政,朱批是由太后安插在天子身边的亲信,内侍监掌印太监代天子朱批,根本对太后白折上的朱批,不改一字的抄写在黄折上。但天子对重要的奏折,如有关军国大事税费度支公卿封疆大吏任免的奏折,内侍监掌印太监亦不敢自专,必等天子阅后曰:可,才敢按太后朱批誉写。

可马无忌请辞的奏表昨日夜间才入宫中,次日清晨早朝,天子准允的朱批奏折就当朝公布并下发。掌握天下过半军权的顾命辅政大臣凉国公马无忌,就被当朝免官归乡,打破了大臣请辞天子三次挽留的传统惯例。马无忌身为顾命大臣却只因流言,请辞未被天子挽留直接允准。在早朝百官众目睽睽下顿时羞愧难当,憋红了一张老脸。下朝后,当即离京返乡未作任何停留。马无忌返乡一年多后,老病而死于西宁州军营大帐,结束了他戎马一生的军旅生涯,实现了他年少时沙场卫国马革裹尸的凌云壮志,也算是死得其所终得善终了。

自马无忌免官后,接连有两位顾命辅政大臣去职。太子太傅兼大司空李准病死于家中,太子太师兼大司徒王允突发疾病俗称中风,瘫于家中不能视事。国师风行云本就是世外高人不理世事,这一年更是在闭关半年后游历天下不见踪迹。四大辅臣皆去,朝政大权皆被仁圣太后把持,形成了以申江马家为核心权倾天下的太后党。

太康帝自过继给仁圣太后,居太后宫中。初时,如在夕妃宫中一样真诚待人。交了一个名为小桂子的小太监为朋友,谋划逃回母妃宫中。然而,在他翻墙而至中宫外时,却惊见太后已带人在墙外等候多时。太后并未责怪他,只是当面命人将小桂子拖出宫门杖毙,从此之后帝深知人心险恶,话不能尽信,更要查其行。此后,帝保持谨言慎行至今。

楚七修养月余,刚刚勉强能下地走路。就被管家叫去安排差事,打扫将军书房,以待将军归来。楚七心知,这定是楚罗雄那个贱人,又要整自己,将军三日后就归来了。以楚七以前的拖延性格和迟缓动作,再加上从杉大哥口中得知,将军书房名为书房,其实是个独立的四合院,用藏书楼形容也不为过,那么他肯定要七天才能干完。而将军每次出征前的最后一刻,和归来后的第一时间,还有平常睡觉前的一个时辰,都会在书房度过,雷打不动。将军素来爱书如命,早己读书破万卷,运笔如有神。书法造诣之高,深得天子称赞,世人皆称儒将。要是看到藏书蒙尘肯定大怒,管家可以推脱自己监理不到位,自己这个小家丁可没人推脱责任。在这个主人打死奴婵,只用交十枚飞虎银元罚款的时代,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丢失的危险。

然而,在管家一脸和蔼可亲的表情注目下,又最后吩咐他,小心仔细全面,尽快地打扫书房后。他心中冷笑一声道:“这老货忒坏忒贱了,要不是杉大哥告诉过我,三日后将军就回朝述职,老子就被你们父子,也许还要加一个三少爷给坑死了。”

楚七他故意的表现出,一幅木讷且病怏怏的样子,迟了三四秒,才点头称诺。然后,慢慢退出管家办公房,在跨过门槛时,装作背疼差点摔倒。这是他多年来,看小说得来的,不是近视眼看不清东西被门槛绊。前楚七,从小没书看,视力估计高达3.0。才穿越的时候,胡成楚还花了一点时间,适应这个眼中明亮清远的视界。而是增加了,无数多的人生经验,除去夸大虚构的,仍有很多作者真实的经历,和他人行之有效地处事办法。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要想活下去不论此世它世,都唯有腹黑,以最黑暗的思想假设他人的心理。《三体》中讲述的黑暗丛林法则,令他印象深刻,每个人都在黑暗丛林里互不相识互不信任,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力的隐藏自己,击打一切的异动,杀光一切遇到的人。实力不济就要果断跪倒认怂,不能生顶硬抗。在领导面前装孙子,同事面前装傻子。来放松一下自以为得计的敌人,就能让他们放松警惕,不再关注自己,不再对自己使阴谋诡计,等自己挺过了这段新手期,就让他们这帮贱人,好好领教一下,春天里的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楚七领命而去,去工具房领了扫把等物。却没领到最急需的拂尘梯子,被告知这些都被夫人带到皇觉寺打扫藏经阁了。他没有过多纠缠,就拿着东西回了书楼。放好后就急忙赶去大公子书房,找楚杉大哥帮忙。见到楚杉时,他正在帮大公子查找资料。一问才知,大公子想在,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来临的今年除夕全家晚宴上,表演一个雅俗共赏的节目以娱双亲。楚七闻言,心道果然,大公子至孝之名名不虚传。看来自己崭露头角出人头地的机会,就近在眼前。回过神来,请杉大哥去厨房,帮忙取点煮过的鸡毛,再去木材库要点木条木棒。幸好自己穿越后,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脑子里的深处记忆都被激活了。以前没事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木器制作视频,正好派上大用场。

在花园的偏僻角落下,找一处空地,避开众人耳目,偷偷摸摸地赶制出,双架人字梯和鸡毛掸子这些后世图书馆必备利器,放在此世就是不折不扣的神器啊!

楚梦这个跟屁虫也跟来了,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也鼓舞了楚七定下了奋斗进步的决心。在杉大哥和梦小妹的帮助下,花了一个多时辰做好了神器。这时,天己到了晌午,杉大哥用它的人脉,还有十文钱从厨房要来了,三公子的一部分剩菜。现在,夫人们和大公子二公子,都不在府中,下人能吃到的最好食物,就是三公子和称病不出的五夫人的剩饭。不过五夫人在养病吃的,都是燕窝鱼翅,根本剩不了多少,就算剩也轮不到他们。

吃完肥牛肥鸡肥鹅肥羊等,三公子的剩菜,三人赶到书楼快速开始清扫。直到黄昏,杉大哥和楚小妹要回房值班,自己留在书楼,吃两个馍就对付了晚饭,继续坚持在书楼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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