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于家纨绔公子身后的共有四人,此时只见那名年岁颇大的中年人朝身边两人微微点头,目光有着一丝不加掩饰的不屑。跟随这位在岩山镇嚣张跋扈到恶名远播足以让小儿止啼的公子身边,中年人显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自然就对眼前这种小事不屑一顾。
两名年轻扈从捏着拳头狞笑走了过来,也不反感,倒是乐得如此,毕竟这种事在以往,如果少公子心情好玩够了的话,他们还是能够捡些残汤剩汁的嘛。而且看这小娘子的身段,虽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了许多,可瞧着却也有一番别具一格的清秀风味。
瘦弱少女见状往后缩了几分,躲到爷爷的身后,瑟瑟发抖。老人虽是目盲,却也感觉的出眼前态势,拦在孙女的身前,颤声道:“公子,是老头子错了,老头子再也不在街上弹琴了,公子,求求公子放过小女啊,小女还未嫁人,不可啊……”
于新水哪里管的了这些,心思丝毫不动,毕竟在以往他已经见多了这种悲欢离合的场景,所以当下挥了挥手:“带走!”随后便转身离去。
两名扈从其中一人轻松拉住目盲老头,然后轻轻用力,便将饿的几乎是皮包骨的老头给扔了出去,像是断线风筝一般随风飘摇。
片刻之后,预料之中的砰响并没有传出,两名扈从疑惑转头,只见一位笑容灿烂的俊俏年轻人一手扶着目盲老头,一边对他们呵呵笑。年轻人身着一身灰色长衣,衣服的质量只是最下等人家的普通穿着,连眼前二人都不如,但落在身姿挺拔的梁千羽身上,竟是给穿出了一丝倜傥之意。
两名扈从先是惊愕随后呆愣最终暴怒,所谓狗仗人势,这两位尽管才跟了于新水没多长时间,却已经养成了那一身的嚣张跋扈气息。当下喝叫了一声,如疯狗一般扑了上来。
却哪知,那年轻人更是暴躁脾气,竟是在二人刚刚起一步的时候,便率先迈了一步出去,随后几步换作一步,转瞬间便到了二人身边,年轻人单手手面甩出,看似轻飘飘的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力道竟是将那人砸了出去,同时年轻人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了一句:“喂,那位公子,您丢的垃圾。”
被扇飞的那人在于新水身边当做护卫的中年人完全来不及出手的时候,便砸在了于新水的身上,直接将后者砸倒,压在了身底下。
“哦对了,还有您拉的一泡那个啥!”另一人被年轻人一脚踹飞,如法炮制的在中年人眼皮底下砸在了于新水的身上。正是因为看不惯这档子事的年轻人便是梁千羽,他轻轻的拍拍手,像是一个刚干完了农活的闲适汉子,浅笑而带着一丝教育的意味说道:“公子怎么看也是穿的光鲜着重,怎么素质就这么低下随地乱扔垃圾呢,万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所幸你运气好,垃圾砸到了垃圾,想来应该是没事的,否则你还不得被讹死啊!”
于新水气的七窍生烟,近乎咆哮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始终站在于新水身边的那位中年人此时一步冲出,华贵衣衫瞬间鼓风飘荡。方才所见梁千羽的一拍一踢,中年人在审查度量了之后便发现对方比自己只强不弱,只是奈何他身在于新水的手下,无论怎样,他都难逃这一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战斗。
中年人径直挥出了一拳,没有什么刻意变换或是刻意为之的花样招式,只是很简单的以体内真气挥出,只是,在中年人的这一拳下,拳势卷风,竟有一副破空之意,显然是个外家高手。在岩山镇,中年人也正是凭着这一手拳,才能在这里做到即便没有于新水在身边也可以横着走的嚣张态势。
梁千羽平静以待,唇角含笑,不退反进,双手负在身后,身随意动,乌发向后飘摇,说不尽的风流意味。
坐在一张桌上正准备要去救一手自家兄弟的李牛牛,嘴里的那口牛肉还没有咽下去,便从张大如碗的嘴中退了出来,“卧槽,这真的是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梁千羽?”
身边两名同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们也不知道啊!
中年人冷笑一声,即便你方才的表现令人惊讶,甚至是让鄙人没有丝毫反应余地,可在我的全力一拳下,竟是不闪不退而进,倒真是自大的很呐。
梁千羽迎头赶上,在二者距离仅有一尺的千钧一发时刻,只见他随意的抬起一只手,掌心推前,平淡至极,不波不惊。但近身而对的中年人,却是瞬间如临大敌,虚汗从额头如瓢泼大雨般滚落。
在这短短一瞬间,当他感受到对面这位年轻人推出的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掌气势之后,他就已经后悔了。但他已经没有机会收手,武者出手,一收一放,收势要远比放势难上无数倍,这对于不过是三品练技境界的中年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因为就是臻至二品练气境界的梁千羽,也绝对无法自如做到这种事。
更何况,在中年人心声悔意退意的同时,与他对立的梁千羽却是心生进意战意。
掌包拳,随即一股看不见的澎湃真气从梁千羽的掌中涌出,将中年人的手臂寸寸断开。
空气中响起一道道惊悚声音。
中年人呲牙咧嘴,痛彻心扉,随即倒飞了出去,恰好落在刚刚起身的于新水身上,再次将他砸倒。
一招制敌。
仅剩下的那名扈从哪里还有该死的勇气冲上去搏命。
于新水用力拨开压在身上的这名身边最高高手的护卫,愤怒的爬起来骂道:“妈的,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敢在这岩山镇动我,****nainai的,老子让你走不出去城门半步!”
于新水怒音刚落,在梁千羽还没说话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疑问声音:“哦?难道说岩山镇的城门,是由你所看管的?”
这声音语气波澜不惊,好似真的很疑惑要寻求答案,但也正是这种语气,引得酒楼内那些没来得及逃出只能躲在暗处的客人们忍不住哄堂大笑。
于新水转身,见到一位身穿蓝色儒衫的书生,耳听周围的刺耳笑声,面色瞬间铁青,扬起手便要挥下,但随即,一只肉嘟嘟的手不声不响的挡在了他的掌前。
一位胖子从书生的身后走出来,面色极怒,满脸肥肉竟是绷的笔直,一字一字的冷哼道:“你算是哪根葱,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居然敢出手打这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