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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奇迹今夜降临(four)

每个人都渴望幸福的生活吧,是啊,可又有谁知道幸福是建在什么上的?哪怕是最平凡的、想和自己的家人围坐在餐座旁吃一顿丰盛的晚餐这种程度的幸福都需要建立在付出和牺牲之上——不只是享受晚餐的人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和精力,更是那些他们素未蒙面的人的努力、那些更底层的人被牺牲才能达成这副温馨的画面。

现实就是这样,名为幸福的椅子终究还是比想要做上去的人少的太多太多,在能称之为“残酷”的激烈竞争下那些没有坐上椅子(享有幸福)的人会痛苦会迷惘会迷失会自甘堕落会自暴自弃。于是在这个失败者是常态的残忍世界里诞生了宗教——抚慰心灵的伤痕、激发流逝的勇气、麻痹身心的创伤、弥补精神的空虚、组建新的阶级、重新分配社会财富等等等等这些就被大量的失败者在压榨出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潜力下建立起来。建立者希望从自己建立的虚拟偶像中寻求慰藉,而作为宗教世俗上的管理者们则通过掌握阐释教义——对此我更愿意称为为了弥补谎言上的漏洞所以说出更大谎言——跻身为“成功者”的行列。

“综上所述:宗教是建立在那些失败者肩膀上的用来剥削他们仅有的财富——物质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财富——的可笑产物。”以上语句出自于苏拉克自己对于宗教的理解所进行的总结,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无论是哪只邪恶的紫色章鱼都有着极为扭曲的三观和迥异于寻常智慧生物的思维模式。

不过无论夺心魔的三观如何,善于屏蔽感情理性思维的章鱼们并不介意和“卑劣的谎言造物”以及“满口谎言的伪善者”——也就是神祗和教会——合作,毕竟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哪个时代只有能不计脸皮的人才能更好地掌握和延续自身阶级统治地位。基于“不敬神,但和神合作”的原因,夺心魔经常和一些崇拜邪神恶神以及下层生物(在夺心魔的三观里神和魔鬼差别不大)的团体合作。不过在上一次的诸神之战中被赶出主物质界流离在其他位面的夺心魔族群开始积极地和从前看不起的神祗们合作为反攻主物质界集合一切能集合的力量,在此基准上部分逃亡且与主脑失链的夺心魔为了得到报复主物质界的种族的力量甚至成为了邪神在凡间的代言人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狂信徒。

“所以说那个蠢货根本没想过到为什么会有恶心的章鱼找她合作,不,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办的是邪教才对。”作为盗贼工会会长的米克嗤笑一声“明明有着超越凡人的智慧却根本看不透近在眼前的谎言,这就是女人啊。”

“你的废话太多了。”压抑着烦躁内心的德尼姆看着地上的盗贼工会会长,他闯进盗贼工会大杀四方摧枯拉朽般车翻这些小贼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话。

“咳咳,我知道,我会说的简单点。”瘫坐在椅子上的米克看着被面前的青年摧毁的一切不由得心生悲痛。现在斯托坎的盗贼工会总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有的阴暗与静谧,肆意燃烧的火焰和空气中的焦臭味将这个本该隐藏在贫民窟墓地下的空间用火光和爆炸崭露在斯托坎居民的眼里,如此招摇的暴露出自己的总部只能说斯托坎的小偷们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全体投奔新会长继续自己的盗贼生涯。一生心血被付之一炬的盗贼工会会长并没有展现出多么绝望和凄凉,相较于心中因为工会被摧毁的伤痛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那是五十多年前吧,蒂娜,也就是你想找的那个女人来到这座城市,她帮了我让我成为盗贼工会的会长而我则帮她处理身份问题。”

“......虽然你说的很明白,但未免也简单了点吧。”德尼姆翻个白眼,面前这个老贼虽然说的很明白但这点情报根本和没用阿——而且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吧,你好歹也干了几十年贼头你就不能像

“因为本来就是这么老套的故事啊。”米克缓缓地垂下眼皮,沉重如铁链的疲劳感仿佛从骨头里渗出一样把这位老人重重地压倒在椅子上“她在城西的‘失乐园’,那座妓馆的地下就是她建立的祭坛,快去吧。”

“这么简单,你不会耍我吧?”

“我没心情干这事儿,你没看到我都快死了吗?”

看着灰发青年远去的背影米克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小成为盗贼,因缘巧合被一条龙所救又在这女人的推举成工会会长,最后再另一条龙的攻击下死去,这怎么想都不是一个从没离开过斯托坎五十里的人该有一生啊,明明作为社会底层的蠕虫小偷小摸地偷点小钱喝几口小酒然后被打死饿死醉死淹死才对吧,为什么会奢望想去那个笨女人天真的白日梦里啊。一想到这里米克再次笑了起来,他想到了在那个炎热的午后,一条死胡同里,一个瘦小的男孩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团团围住,然后一个美丽的少女拯救了他——那是米克一生难忘的景象,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会想去实现骑士小说里的剧情,那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愚蠢行为”感动地落泪。

“看来我也是笨蛋啊。”盗贼工会的会长呼出了最后一口气,那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最后的一声叹息。

————————————————这里是来自盗贼工会怨念的分割线——————————————

德尼姆的心情很糟:原本被自己揍得主脑都不认识(夺心魔是由于生理结构所以没妈)的章鱼居然靠多次催眠差点干掉自己;原本该抓住杀死的姐姐不仅救了自己的命还希望自己能帮忙完成那个魔法仪式;本来应该一起到郊外会和的柯娜和尼诺失去了踪影生死不明;灭掉了本来没想去灭的盗贼工会然而根本没得到什么重要情报。这些事情都挤在德尼姆的脑子里让他的情绪接近失控,如果这时候有章鱼用心灵攻击德尼姆八成就得变脑花被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很快德尼姆发现自己的情绪不是接近失控而是已经开始失控了:一个面无标签的少女出现在路中央拦住德尼姆的去路,她没有用强大的武力也没有用什么神秘莫测的超自然力量更没有用人质之类的阳谋,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拦住了德尼姆:

“笨儿子,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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