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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四人最终肃穆地走出了校长室,向着楼下走去,二哥竖起大拇指,“杨子,你以前干过啊?太专业了,这缓兵之计真利索。”

这时,翰杨却扶着墙喘起粗气,小源急忙扶住他,“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从来没有跟职务比班主任还大的人物对过话,呼,太险了。”

岳江大吃一惊,“你是第一次?太不像话了!”

二哥冷静的说道,“解决了就好,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翰杨正过身来,“想什么呢,立了军令状你忘了?”

“你还真当回事了?北校区入市锦赛唯一的名额,十二所高校会拼尽全力一起争夺,我们鸣海高从来没有进过第二轮,你竟然让争第一?”二哥震惊道。

翰杨当场傻眼了,“岳江的篮球不是很强吗?”

当事人搔了搔后脑勺,“主要是一拳难敌四脚啊,篮球是一个团体运动,只凭一个人有什么用?高二篮球队除了我一帮菜鸟,我们甚至连高一都打不过。”

“什么?!你干嘛不早说!”

“用我早说吗?我们要打得好还用跟高三争篮球馆吗?不过也不用担心,过几天校长可能就把这茬给忘了。”

翰杨双手抱头,甚是无助,“都是你这智商的确不用担心,但是!天哪!我们四个都搭进去了!打不赢就得走人!”

一直闭言不发的小源终于开口了,“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岳江……”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虽然四兄弟的命运还处于待定状态,不过北校区争夺赛还没有开始,谁都不知道最终结果,只有翰杨自己清楚,自己的学生时代绝不会再平凡下去了。

他们回到教室里已经上完一节课了,西南角的四个空位空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回来时,第二节课刚刚开始,老师站在讲台上,学生们一言不发地坐在课桌前,气氛十分凝重,好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一般,翰杨走向自己的座位时,一直目视郑婷的侧脸,她依旧那样美丽,不过却没有看自己一眼,看来她也已经听说过那四十五分钟里发生的事了,果然啊,路人而已。

他们坐回座位,却不会像从前那样侃侃而谈,岳江鼻子轻哼,“什么他妈同学,出了事儿,形同陌路,没意思。”

翰杨轻轻捶了他的大腿,“少说话吧,还嫌不够尴尬?”

二哥一言不发,小源也闭上了双眼,从刚刚回来开始,他的表情就一直那样沉重,好像生了很大的气,班主任双手搭在讲桌上,也不讲课,也不说话,稍过片刻,她轻咳一声,“同学们,开始吧。”

除了才男才女,金童玉女,包班长外,全体同学集体起立,重重敲响课桌,“干得漂亮!”说着,掌声接连响起。

四兄弟都吓傻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画面?鸣海四剑客是受到表扬了吗?不过,为什么?

班主任接着说道:“你们为我们班接到了大任务,不,是大礼物,今年北校区冠军争夺战主站力终于落在了我们班,就说明我们是有机会的,一旦捧起那座奖杯,得到的可就不仅仅是荣誉这么简单了。”

翰杨更加不解了,赢得比赛说到底是对他们哥儿四个有利,可以不被勒令退学,班主任干嘛这么高兴?除了荣誉还有什么奖励吗?

班主任微微扬起嘴角,指向天空,“到时,我们全班就有了巴厘岛三日游的机会,同学们!欢呼吧!”

“万岁!巴厘岛!”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就说嘛,要没有这点儿好处,不痛不痒的他们能如此兴奋?不过也不算差,起码这奖励将二年级B班的军心拉拢在了一起,到比赛那天,至少不会缺了助威声。

本该上课的时间竟成了庆典,班主任也融入其中,大家心里想的仅仅只是巴厘岛吗?我看不至于,同学一场,师生一场,相处久了自然就会产生感情,谁都不想半路扔下谁,谁都不想半路被扔下,就像张艺谋先生导演的那部电影一样——《一个都不能少》。

人来疯的二哥被这气氛感染了,又开始跳起他著名的“驱邪舞”同学们被逗得嘎嘎笑,班主任建议主站力岳江上来讲两句提高士气,一向大方的岳江反倒不好意思了,连忙摇手,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二哥笑道,“那都没用,士气什么的分分钟提高,三墩儿!”

“哈哈哈!”看吧,这就是被神眷顾的力量。

欢闹声中,岳江推了推愁眉苦脸的小源,“源儿,嗯……抱歉啊,不该吼你,你说得对,要根据情况做改变,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只能舍弃,这次我听你的!”

几分钟前,楼道里——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岳江,你要解散你的篮球队,重新组建新的球队,让有能力者居之,我们才能……”

“你开什么玩笑!源儿!怎么了?嫌我摔得不惨是不是?寒碜我?”岳江听罢是怒发冲冠,解散高二篮球队就是要让他背叛一群兄弟,对于岳江来说,这是大禁忌,比让他退学还要难以接受。

“岳江,看清现实,我们必须得赢,如果输了兄弟四个都得滚蛋,你要根据情况做改变,有些事身不由己就只能舍弃,高二篮球队除了你,基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伪球迷,运球都运不好,还怎么参加北校区争夺战?”

岳江狠狠指着小源的鼻子,“你算什么?凭什么对我的球队指指点点,你就是个窝在家里的富家少爷!对兄弟之间的感情一窍不通!”

“是!我不通!我只知道我为了你的球队跑前跑后,赔钱赔脸!二哥为了你的球队喊了整整一上午没喝一口水!杨子为了你的球队屁股还没坐稳就受到了退学的威胁!如此付出的我们被你称为兄弟!可你却把我们往死路里推!这就是你重情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岳江!”不说翰杨,就连二哥都没见过小源发过这么大的火。

但小源说的没错,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广招球员,高二十七个班,卧虎藏龙的一定不少,最起码有岳江这一大主力,只要能再招到四个能力强的首发和五个会打球的替补,这支球队就有冲冠的可能,总比守着一群任人宰割的羊群要强得多,可岳江就是放不下,如果前一年他这么做了,或许早已捧起了北校区的奖杯,但他宁可舍弃这份荣誉也绝不抛弃兄弟,就这样一直撑到现在,从前的教练也离开他们,开始指导高三的球队,他就像一匹冷傲的孤狼,独自守护着他的球队。

但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北校区争夺赛的开赛时间迫在眉睫,一盘散沙是绝不会在短时间里堆起高塔的,所以,即使会撕破脸,也绝不能留情,这也是二哥和翰杨没有劝架的原因。

就这样,兄弟几个不欢而散。

直到班里的欢呼声响起,岳江才突然醒悟,并不是大家的期待,而是兄弟四个的命运,球队散了仅仅只是散了,比赛输了就彻底输了,北校区争夺赛不同于市锦赛,没有什么七战四胜制,每所高校只有一次机会,一旦OUT就功亏于魁,不管你有没有打进决赛,那时要面临的将是一场弥天大祸,他岳江将会成为一世的罪人,以后还有什么脸来面对小源,二哥和翰杨,看来,是自己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现在不允许打瞌睡,眨眼的功夫都可能坏了大事,必须要醒悟过来。

小源面对岳江的道歉嗤之以鼻道:“嚯,得了吧,还抱歉,真恶心。”

岳江僵硬的微笑道:“源儿,二哥,杨子,我自己做不到,今天下午,陪着我一起去好吗?”

二哥还在引导欢呼没有听到,只有翰杨和小源轻轻回答道:“昂。”

岳江从来没有如此留恋过上课时间,他希望下课放学的铃声永远不要响起,可往往越是这样,时间过得越快,放学铃响了,离别的钟声也响了。

四兄弟来到球馆,隔着门听得到里面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岳江迈不开步子,这时,两条胳膊挽住了他的左右臂,他扭头看了看,“走吧。”

门被推开,队员们看到了岳江都纷纷集合到他面前,“岳江!我们听说了,兄弟们一起努力,一定拿下北校区冠军!”

“岳江!我今天手感爆棚,投中三记三分球!”

“岳江!胯下运球终于学会了,我秀给你看啊!”

面对队员们一张张信心满满的面孔,岳江举起了双手,“兄弟们,还记得吗?刚来鸣海的时候,我们互相都不认识,是科比·布莱恩特把我们聚在了一起,胖子的球风像极了奥尼尔,金子,突破的时候活像小皇帝,你们都很优秀,是我领导的不行,没能带你们打出成绩,导致连个球馆都无权使用,这边是我三个兄弟,你们也都很熟了,不用过多介绍,就在今天早上,我们找校长进行了谈判,赢得北校区冠军,就不会被勒令退学,输了就得拍屁股滚蛋,恕我直言,我们这支球队莫说北校区,就连对鸣海高一的那帮小兔崽子都束手无策,说不定第一轮就会被淘汰,那样球队依然会散,而且我们四个也将永远离开学校,所以,我必须要重新招兵买马应对比赛,天杀的不想和你们一起创造历史,但事不由己啊,护住脑袋打屁股,屁股烂了能再长肉,脑袋碎了人可就死了,岳江一辈子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但今天不行,就算你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八辈祖宗,我也得以大局为重,我宣布,鸣海高校二年级篮球队……“

岳江在那一刻哽咽了,接着他深深鞠下躬去,如此硬汉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低下了头。

“就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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