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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chapter 60

圣虎高的第三节被称为死亡前的十二分钟,全队超神级别的发挥,使他们能把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这节比赛中,不出意外的话第四节基本就是垃圾时间了,除了去年对战的圣骑士,其他球队无一幸免,也就是说圣虎队第三节的成功率少说也得在80%以上,孙头儿对这些的了解也仅是从二哥递来的视频资料中获取的,但要说亲眼目睹那是不可能的,亲身体会更是无稽之谈,所以这传说中的第三节就是迷一般的存在,就像刚刚王子硕挑衅胡锋一样,水深水浅自己试了才知道,可人家有哥哥子伦做挡箭牌,铁腕军谁来挡啊?

孙头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状态,他本以为圣虎队的第三节已经被自己限制住了,铁腕军有五个主力球员,但一个替补都没有,有很多人说这是自杀式的阵容,真正了解内情的却没几个,我们首先要说铁腕军的哥儿五个是什么人,嗜血的岳江,音速赵凯,一号导弹手王辉,重型碾压胡锋,麻烦制造者余洋,这些是他们现役的江湖名号,也就是说这是一支穷凶极恶的组织,同样的,这也是一群身体变态的人类组成的队伍,不论别的,单论体力,岳江曾经创造过的最高纪录是掐群架两个半小时并且是站到最后的男人,虽然也累趴下了,但打架能坚持两个半小时也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其他人也都是这水平,体力能差得了就怪了。

所以铁腕军不招募替补球员是有原因的,我体力占优势,实力又不比你们差,你们有主力,我们也有主力,你们上替补,我们还是主力,就像开挂般的田忌赛马,我全程用不知疲惫的上等马对付你们,你敢上中等马试试?这样大大限制了其他球队的用人空间,有人会说,哎呦,能不能行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用试,已经有前车之鉴了,跟红樱高打了三节比赛没休息吧,最后他们上替补发生了什么呢?

再加上这可是北校区争夺赛,场上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不可以用“试试”这个词,你必须要用切实有效的方法杀掉你的对手,不管里面有谁?即使有你的亲弟弟也得狠下心来,国共开战的时候这也是常事,比起那样的手足相残一场比赛算不了什么,这就是铁腕军从组成时就已经订好的计谋,同样也是袁教练不敢换人的原因。

如此一来,圣虎队等于被孙头儿握在了手里,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圣虎队连打两节,体力剩存的不可能比铁腕军富裕,那么他们的第三节也一定不会像从前一样疯狂的展开,走一步看十步,这也是铁腕军确定对战圣虎队的那天就已经算好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以为棋局会完全按他的棋谱走,没想到竟意外的发生了变故,小前锋陆铭前两节一分未得,我们知道原因的肯定会说,哦,是怎么怎么回事,但孙头儿不知道啊,他哪里能想到素以二哥的小白痴著称的赵凯会和圣虎队大将有过一段这样的故事,作为一名教练,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套路,这是类似于调虎离山计的表演,信不得真,他的担心到底值不值得呢?我们来看看圣虎队的更衣室吧。

“孩子们,你们今晚的表现令我汗颜不已,北校区第二名的圣虎队竟然只是这种水平,铁腕军真的那么强吗?为什么分数会咬的这么紧你们心里真的不清楚吗?我们简直是在四打五,照这样下去引以为傲的第三节也会成为笑柄,到底是怎么回事?圣骑士都不怕难道怕他铁腕军?陆铭,待会儿我会找你单独谈话,现在我先把下半场要做的事情和你们讲好,如果说上半场的二十四分钟只是在细探敌情的话,那么殊死一搏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袁教练手拿技术板,连同身旁几个亲手栽培的助教向圣虎队传达指令,也就是后两节的大概内容,即使他们已经熟悉了第三节的发力流程,也要听袁教练再唠叨一遍,因为面对这样的铁腕军,他们的心里也开始紧张了。

指令下达完后,圣虎队的队员们开始聚群侃侃而谈,唯独情绪低落的陆铭还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己一个人坐着,有人找他说话也会被婉言拒绝,原因很官方,是那句不能再敷衍的敷衍,“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袁教练和李扬聊了一阵子,他特意看了陆铭一眼,但他的视线却不在自己这里,他缓缓走向陆铭,坐在他身旁,成员们也很识相,见此情形都躲得老远,怕给他们带来不方便,袁教练低下头,刻意去看陆铭的脸,那是个提醒,为了让他知道自己就在旁边,陆铭转过头来像是被惊到了,显然他一直在愣神,“哦……哦,袁教练。”

“嗯,聊聊吗?”这时候他的语气就温和了许多,不像拿着技术板骂人时的那般严肃了。

“聊什么呢?有什么可聊的?”

袁教练想了一阵子,故意拉长尾音,“嗯……就来聊聊那场噩梦吧,你说呢?”

陆铭听罢猛地把头扭过来,袁教练意味深长的微笑着,远处的李扬像是在故意避开他的视线,“他跟你说的?”

“我不能说,他让我保密了。”

“噗呵呵……那不还是说出来了。”

“嗯,是故意的,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谁在关心你,有一个这样的队友真是不错,比赛时的我们都过于认真,一些小事反倒疏忽了,酿成大难后还能有一个提醒的人在,也是件幸事,你们这支队伍还真是团结。”

“可是教练……如果这是团队的事,我会一丝不漏的把缘由讲给你听,可偏偏是我个人的原因让我难以启齿,所以,说不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这时袁教练弹了他的脑袋,斩钉截铁地说道:“很重要,因为你个人的事导致你的思想麻痹使比赛变得拖累,作为你的教练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也是有责任的,让你讲你就讲,过分的话我不会说,多余的事我不会做,你怕什么?”

陆铭加重了几次呼吸,最后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向袁教练复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从自己加入田径队到与赵凯相遇,然后产生隔阂,最后形成噩梦,直到今天的再次相遇,他都一五一十的向他所信任的教练说了,他的情绪不算激动但绝不是平稳,他的眼神谈不上迷茫但绝不算有神,袁教练也认真的听完了,他先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几分钟才张口说道:“我不评价你的事,先听听我的故事如何?”

陆铭的表情依旧,看起来他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但他答应了袁教练的要求,侧耳聆听起几十年前的故事,袁教练抬起头来,“想一想我今年都已经五十有七了,年近半百都是少说的,所以我从来不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还不够寒蝉的,十二岁那年我开始接触篮球,当然不是直接坐在教练的椅子上,和你们一样,我也是从球员开始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还不到一米八,这身高大大限制了我仅有的这项爱好,其他比我高很多的家伙们经常用他们的方式羞辱我,那年比赛,我们输了,我又一次遭到了侮辱,回家后我开始懊恼,为什么偏偏是篮球?哪怕是玻璃球,打不好也不至于被嘲笑吧,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想放弃了,扔掉这项该死的运动,让所谓的爱好见鬼去吧!

那时候,电视还不是普遍的家用电器,就算有,也是现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那种黑白电视,谁家有一台,就可以算富人了,我们家条件还算可以吧,起码有一台,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孙天烈,他已经结束了职业生涯开始转型成教练,你知道吗?看他在场下临危不乱,坐镇指挥的样子,我心想,帅呆了好吗?我为什么要放弃篮球,放弃我的爱好?不是做不了运动员吗?那就来指挥吧!指挥他们打败那群长腿混蛋!

从此,我开始努力钻研篮球知识,每天观看孙天烈教练执教球队的比赛,在实践中加以运用,并不断的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成功了,成功带领一支球队打赢了市锦赛,那时我才二十四岁,我完成了我人生第一个愿望,那就是亲眼见到孙天烈教练,你能想象到我那天有多激动吗?双手的颤抖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可真正见到他时,我才知道我的渺小,说起来都可笑,他连看都看不到我,因为他见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上百名的新晋优秀教练,见面会结束后我终于知道了,我还不够优秀,我还不足以让孙天烈记住我的名字,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我的朋友问我,还需要努力到什么地步?我回答的是,努力到超过孙天烈,努力到赢掉他然后让他清清楚楚记住他对手的名字,我的朋友说我简直疯了,还说我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不再会有了,今天不是到来了吗?刚刚不是也和他交手了吗?我见到他难道不会激动吗?难道不想跑过去和他握握手,然后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吗?但我不可以这么做,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忘记我,我要赢了他,这就是机会!让他记住袁弘这个名字的机会!”

陆铭瞪大了眼睛目视着袁教练的侧脸,他不知道袁教练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但他能听出袁教练在暗指他和赵凯的关系,刚要说话,肩膀就被他死死摁住了,“陆铭,我们的经历很像,不论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么一句话,面对自己所崇拜的人,首先要做到的是能直视他的脸,其次……战胜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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