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铁腕军也是人类，训练结束后回到家，一头就栽在床上了，到没有睡觉，只是浑身的肌肉都在向他们发出抗议，该休息了，训练场下的孙头儿是非常和蔼可亲的，是不是的帮他的孩子们拍拍身子，还主动申请去买晚饭，最后被小源他们拦下了，“孙头儿孙头儿！别忙了，咱这儿有大厨！”还能是谁呢？蒋大厨呗。
今天翰杨又在超市买好晚饭材料，消耗了这么多体力，卡路里才是此时最需要的，咖喱是个不错的选择，浓浓的汤汁在锅里炖着，翰杨拿着手机正在和郑婷汇报，他靠在窗边，眺望着远方，“对啊，我还在做饭，你呢？晚饭有好好吃吗？”
“有啊，中午吃了很多青菜难吃的要死，晚上买了一些热粥和清淡的小菜，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
“哪里不舒服？又感冒了吗？说的具体些，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从电话里可以听到，郑婷在咯咯偷笑，翰杨不解的问道：“笑什么？快说啊。”
“呵呵……没有，我在想，我的私人医生对女生每个月都会光临的亲戚也有办法吗？”
翰杨一开始没听懂，跟亲戚有什么关系？但回想一些这句话，把一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女生，每个月，光临，原来是姨妈大人啊，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尴尬的只能傻笑，“我……不是……没……”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明天就要比赛了吧？我会在学校好好关注的，要加油。”
“知道了，我们的球队可是很强的，告诉其他同学，把心放在肚子里。”
“嗯……虽然这不是真心话，但也算一句鼓励，晚些回来吧。”
翰杨笑道：“你可真是，好了，早点休息吧，多喝些热水，就这样，拜拜。”
他挂断电话，回过身来没把他吓一跳，孙头儿正在拿勺子品尝咖喱的味道，“哎呦！孙……孙头儿！”
孙头儿长满白色胡须的嘴微微上扬，“嗯，不错啊，做得很好，咸淡适宜，还有些特殊的甜味，放了什么啊？”
翰杨搔搔后脑勺，“您……您都听到了？”
孙头儿背着手笑道：“哈哈，年轻人，这很正常，青春时期如果没有这样的镜头，那以后还怎么沦为经典？不管被谁看到，听到都没什么关系，除非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女孩。”
孙头儿坐在凳子上，并招呼让他也坐下，翰杨坐在他身旁，犹犹豫豫问了句，“您的朋友，今天您送别的朋友，生前和您关系好吗？”
孙头儿想了想，“嗯……应该很好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哎？他不是您的好朋友？可以参加对方的葬礼，应该是经常见面的朋友才对啊？”
孙头儿叹了口气，微笑道：“唉……年轻的时候，我们彼此应该是对方的敌人才对吧，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篮队，却有缘在同一场比赛中会师，他比我年长几岁，经验也好实力也好都比我丰富一些，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是位了不起的选手啊，只能说生不逢时，偏偏遇到我这个不通事理的家伙，湮没了他的闪光点，既生瑜何生亮啊，我从来没有和他搭档过，但总有一种感觉，若是他和我在一支球队，我们可以是一对了不起的黄金拍档，能做到的一定更多，如果没有我，那如今孙天烈的成就一定属于他，天上容不得两个太阳，一个若留，一个只能走，作为我一生的对手，他首先作出了选择，然后我被留下了，他漂泊海外，国籍也随之去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扔下篮球，这是他临死前告诉我的，那是我们几十年来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面，今天我的看起来是不是特别严格？”
翰杨轻轻点了点头，孙头儿慈祥地笑了，“铁腕军的孩子们是我最后指导的球队了，若他们打赢了北校区赛，我想我应该还会继续指导他们的市锦赛，职业生涯也可以延长些，若明天他们输了，或者在未来任何一场比赛中输了，孙教头的退役发布会也会随之召开，到时找一块幽静的院落，隐姓埋名的度过我最后一段时光，别人我就不管了，你们一定要经常去看我啊。”
翰杨听到这里心中不是滋味，孙头儿的这一番言论就像告别人生一样，这样一位铁血教头会说出这种话，除了能听到他对篮球的热爱和深深的不舍，翰杨本不想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想知道孙头儿的真实想法，“孙头儿，最后的时光为什么要留个铁腕军？”
孙头儿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而是他对铁腕军最开始的看法和现在的看法，一个犀利的问题，却不会让人感到反感，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罢了，“我执教生涯的开始是一个完美的赛季，从那时开始，孙天烈的名字才开始渐渐被人熟知直到今天，算是出名了吧。”
翰杨插了一句，“是传奇级别的，您的功绩无与伦比。”
孙头儿微微笑道：“呵呵呵，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在很多人眼里，好像只要有孙天烈在的比赛，一定会是完美的，但我不认为我的一生一定要这么走，我想的完美一定要有不完美才会完美，孙天烈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的球队都不是经他一手栽培的，而是一支本来就很优秀的球队，请来的一位更有名气的教练罢了，这就是人们口中完美的构成条件，我厌倦了，厌倦已这种形式被夸赞，所以我想要的结尾一定是一次一败涂地的执教，回到起点，回到我篮球生涯的开始，高校篮球联赛，鸣海高就够差了吧？足以毁掉孙天烈一生积累下的名声，最后被世人所忘怀，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但铁腕军的浑小子们改变了我所有的想法，从只有岳江的球馆开始，每一次汗流浃背，每一次跪地喘息，嘴里始终默念着，不能倒，不能输，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后来高校界最恶劣的五个学生组合在一起打完那场个人赛后我才发现，或许我的最后一次执教可以是一场人生最完美的结局，铁腕军是只属于我孙天烈的球队，我曾对他们说过，我投入了毕生的心血执教了别人培养的球队，我以为这就是全部，没想到余下的时光还能干一件一生都在梦想的事情，不论输赢也要给我记住，能指挥铁腕军的只有铁腕军阀孙天烈，你们的职业生涯只有这一个赛季，赢也要散输也要散，人生可以做的事还有很多，你们并不是除此之外别无出路，哪怕一世无名也不要重走我的路，当然，交代完了我也算对我的孩子们负完责了，听懂听不懂就与我无关了。”
翰杨的眼圈有些红红的，是因为刚才的鼻翼酸楚所导致，场上的孙头儿是严师，场下的孙天烈是慈父，翰杨心田涌入一股暖流，他微笑着说道：“您说完了，赵凯没说些什么？”
孙头儿俏皮的看过来，“你说呢？”
“哈哈哈……”爷孙两个不约而同的开始哈哈大笑，那之后他们又聊了很久，直至咖喱的土豆都融入进汤头里，这顿饭必定美味，因为时间，因为等待。
次日清晨，床上的岳江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翰杨的生物钟又响了，他爬起来，去给大家做早饭，最重要的是给老佛爷请安，“郑婷现在起床了吗？万一还在睡，这时候给她打电话不就吵醒她了吗？那万一要起来了呢？现在不打待会儿大家都起床了可就没时间了，要不先发个短信？”翰杨对郑婷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忧心忡忡的早就坐不住了，翰杨家里，郑婷也趴在床上一直盯着手机，这小两口儿还真是一个脾气，最后先打来的还是翰杨。
“起床了吗？没有吵到你吧？”
“刚刚起来，侥幸没被吵到。”
“哦……你也注意些时间，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今天可没人给你做早饭。”
郑婷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是啊，村子里的公鸡都没有打鸣，我怎么还能起这么晚呢？”
现在时间，A.M4:32，翰杨尴尬的笑道：“是啊，我比公鸡早，那你还说没吵到你，平时这时间你应该都在睡觉才对吧。”
“嗯……你在家的时候好像是这样的，我只是又找回了从前的作息时间而已。”
这句话，甜到掉牙了，翰杨不再害羞了，他好像已经习惯郑婷不经意的甜言蜜语了，看笑的那个开心劲，郑婷又接着说道：“喂，快下雨了……”
翰杨也看向窗外阴云积满的天空，“嗯，是个好兆头。”
“嗯？”
“风调雨顺嘛。”
郑婷叹了口气，“唉……你还真是乐天派，呐，我说，你们会赢吗？”
“天知道，应该会也可能不会。”
郑婷撅起小嘴，“切……那不等于没说嘛……如果输了……还会被退学吗？”
“呵呵，天知道，应该会也可能不会。”
“喂！你是故意的吗？你这个……”
翰杨在这时打断了她，“郑婷，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不管去与留，我说过的话还是会实现的，你就住在我对面不是吗？”
“嗯？你这家伙最近学了很多东西嘛，是不是……”
郑婷还没说完岳江就冲出门外，上身****着大吼道：“几点了几点了！完了！要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