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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年积淀的发泄

厅门之外,喊“杀”之声犹如惊雷翻滚,吓得索高心惊胆颤,就连贲古也为之一颤。

索高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如果没有贲古的保护,这些愤怒的少年能把他撕的粉碎。面生惧色的索高,几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发抖,战战兢兢的躲到贲古身边。

贲古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田霄果然还是挑拨起这些少年。这些被激的头脑发热的少年,此时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的。如果真的到了非要动手的地步,场面可就难以控制了。

贲古不甶得扫视一遍厅内的十二天众执事,最后眼神落在刁星海身上。或许现在只有十二天自己人,才能控制住局面,而这个人也只有刁星海了。

厅外群情激奋,厅内众人却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十二天虽说是同门,但是十二家族面和心不合,互相之间也是明争暗斗。这也导致十二天的子弟相互之间毫无敬意,反倒拉帮结派处处对立。

然而在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隔阂,空前的团结一致,空前的声势浩大,竟是让人产生十二天雄起的错觉。

孙紫伊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从未离开田霄。现在的田霄,甚至比以前的天才田大少更让她倾心。如此的英武、如此的气魄,竟是让孙紫伊全然忽视了厅外的呼喊声。

刁星海终于注意到贲古的眼神,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纵然没有贲古的眼神暗示,刁星海也不打算袖手旁观。田霄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刁星海的权威,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在气势上凌驾于自己之上,哪怕是褚元武。

更何况,再让田霄这样胡搅下去,万一这帮娃娃真的惹出点祸端来,那可就不可收拾了。若是因此得罪了黑盟,那十二天就危在旦夕了。刁星海再是心怀不轨,也是不愿意看到十二天处于危险境地,这关系到他刁家的利益。

“都给我闭嘴”。

刁星海一声大喝,想要止住厅外的怒吼,然而他的喝斥完全淹没在厅外的声浪中。

刁星海的面目有些狰拧,那徐徐抬起的双手,已然是淡淡的蓝色气焰升腾,那是水修地罡九级的气焰。

“给我闭嘴”。

随着一声大喝,一股强大的气劲由刁星海双手推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大厅门外。及到门前,气劲扩散,形成一道气浪,带着一阵冰寒之气,犹如巨浪淘沙般扑向厅外。正在激情盎然之际,被这道气浪扑掠而过,一个个摇摇欲倒,刺骨的寒气让正在兴奋头上的少年们,瞬间冷静下来。

大厅内外一片惊呼。

“刁副主,你这是?”,褚元武不解的目光直视刁星海。

见众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刁星海慌忙收起一脸的狰拧,双手背后,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诸位勿惊,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只是这田霄言语蛊惑众人。无奈出手,是要让大家冷静一下”。

“刁黑心,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蛊惑众人?难道要大家都像你一样卑躬屈膝,为这些鹰犬所羞辱吗?”。

田霄对刁星海的举动并不意外,他料到有人会控制住现场的局面,这个人不是褚元武就是刁星海。

田霄鼓动众人,也只是想借助气势向贲古施压,让贲古知难而退,起码也可以震慑其不敢轻举妄动。让他没想到的是,厅外这些废物们还真是给面子,竟然有如此的气势。

“闭嘴,你这个孽障,这里岂是你撤野的地方”,刁星海此时恨不得一掌拍死田霄。

对于发生的一切,田绍始终没有任何表态。他希望儿子能搅乱刁星海的阴谋,显然这一点田霄做到了。

只是田绍没想到,田霄能激活十二天的群愤,从而压制了贲古和索高的气焰,田绍认为这一点儿子做的极好。

对于刁星海对田霄的斥责,田绍不能介入。刁星海是十二天副主,他有权利斥责十二天任何一个子弟,田霄自然也不例外。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轰出去”。

刁星海的怒吼没有得到任何响应,众人只是在那里看着,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做出头鸟。

刁星海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没有人响应他。在自己和这个形同废人的田霄之间,众人居然默许的站在了田霄一边。

恼羞成怒的刁星海,再次显现出狰拧的面目。他扫视一眼厅外,指着前排几个稍大些的少年怒吼:“你们没听到吗?把田霄给我轰出去”。

被指的几个少年相互对视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一样的没有挪动一下地方。

“快……”,刁星海大声怒斥着几个少年。

无奈,终归还是惧怕刁星海,几个少年只能慢腾腾的向厅内的田霄揶动。

“谁敢?”,田霄怒视着就要进入厅内的几个少年,竟是将少年的脚步给逼停下来。

田霄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贲古,和吓的脸色苍白的索高,猛地将目光移至刁星海身上。

“你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叫嚣?你那十二天副主的身份吗?”。

“此时此刻,你还配做十二天的副主吗?黑盟鹰犬上门挑起事端,你作为十二天副主,不思维护十二天的利益,却在这里颠倒黑白,竟然帮衬着黑盟逼迫自家人”。

“我知道你平日就处处为难孙家,只因为孙家不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不曾想你竟在此危难时刻落井下石、以权谋私。你以为你这是在打压孙家吗?你这是给十二天脸上抹黑,是置十二天上上下下于不仁不义之地”。

“混账东西,你竟敢对本副主如此放肆……”,刁星海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在十二天,何曾有人敢如此对自己不敬。

“你还知道自己只是个副主吗?”,田霄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天主在这里尚且没有明确表态,你一个副主却在这里尽显淫威,你把天主放在眼里吗?难道黑盟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田霄住嘴,越说越没有边际了,刁副主也是为了十二天着想”。

褚元武终于还是开口了,这田霄的嘴太是刁钻,他若再不出面阻止,不知道恼怒的刁星海会做出什么事来。

田霄平日里对褚元武还是比较恭敬的,却不想在今天这场面下,褚元武竟愿意做个缩头乌龟。就算考虑到十二天的安危,但作为一方势力之主,在黑盟鹰犬面前完全失了威严和气势。难怪贲古如此信蜇旦旦。

现在,褚元武竟然帮刁星海出面,田霄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矛头转向褚元武。

“褚天主,枉然你还是这十二天之主,枉然众人对你的一心期望。而你却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不敢挺身维护自家的子弟,宁愿受这黑盟鹰犬的要挟。你不觉得今天在这里丢尽了颜面吗?在这鹰犬面前,你哪里还像是一方势力之主”。

“田绍老弟,你还不出面管管吗?难道还要让他对天主不敬吗?”。

说话的,竟然是始终都没有动过一下,始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的尤正清,此时他仍旧坐在那里,就连姿势似乎都没有变过。

尤正清在十二天少言寡语,虽是副主,却从没有副主的架子。在十二天的人缘也算是不错,既能与刁家过得去,又能与孙家、田家合得来。可以说,尤正清在十二天是一个绝对的老好人。

尤正清旁观了这么久,田霄这小子像个疯狗一样,谁在他面前,他就咬谁。尤正清可不想惹这个晦气,因此并没有直接针对田霄,而是让田绍出面。

可惜,尤正清还是想错了,还不等田绍有所动作,田霄犀利的目光已经盯上尤正清。

“尤副主,你若不说话,我倒差点把你忘记了”。

“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清净,不愿意出头露脸。但好歹你也是这十二天的副主。今日同门遇难,你却还是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的样子,只顾萎缩在后面,竟始终不敢发一言。纵然你不似刁星海一般奸诈,却也是让人窥得你一身的懦弱”。

“霄儿,住嘴”,田绍觉得差不多了,现在不光是贲古和刁星海,就连褚元武也被田霄搅和的晕晕乎乎的,何况还有门外那上百子弟。

此时,田霄的怒斥之声停下,这大厅内外竟是鸦雀无声。

田霄连天主和两位副主都敢驳斥,其他人哪还敢招惹,都兀自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孙安此时倒是一脸的冷笑,田霄这一通搅闹,实在是帮了他的大忙。看看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竟颜面全无。

而大厅之外,围观的人群中,更有人捂着嘴,似乎就要笑出声音来,从未见过天主和两位副主如此狼狈过。田霄前前后后这一通,骂的让人解恨解气,骂的让人畅快淋漓。

田霄见没人再出声,与父亲对视一眼,转身缓步走近孙紫伊。伸出右手,轻声说:“紫伊,我们走”。

孙紫伊会心一笑,将纤纤玉手放在田霄的右手中,那温润的一丝体温,瞬间流遍田霄全身,竟使田霄满腔的怒气瞬间消失。

“站住”。

正当二人要离开时,许久没有动静的贲古却发话了。

“你可以走,孙紫伊要留下,事情还没结束呢”。

田霄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哼,这里是十二天,你奈我何”。

话毕,田霄拉起孙紫伊继续向外走。

“你们几个,将田霄轰出十二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进来”。

刁星海怒气不消,他绝不能让田霄带走孙紫伊。否则他的阴谋将彻底破产,而黑盟也就算是彻底得罪下了。

“再不动手,连你们一并赶出十二天”,见没人动静,刁星海更加恼羞成怒,指着前排的几个少年大吼着。

田霄回头怒视刁星海,大喝道:“刁黒心,你果真要我扯下你的老脸吗?”。

刁星海正待发作时,田绍起身走到田霄身边,轻声说道:“霄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父亲,你就放心离去吧”。

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田霄点了点头,心中稍感踏实。

“紫伊,我在,没人敢伤你”,田霄恋恋不舍的松开孙紫伊温润的玉手,脸上含着微笑,目光中带着坚定。

孙紫伊湿润的双眸中,也尽是依依不舍。她知道霄哥哥已经尽力了,现在的情形,她是不可能轻易离开十二天的。该来的总要来,与其鱼死网破,不如让霄哥哥快些跳出这火坑。

闭上双眼,深深的吸入一口气。

既然父亲那么说,他就一定有办法保全紫伊妹妹,即便是暂时的,也算是留下时间去想办法了。

至于这十二天,田霄确信是呆不下去了。就算褚元武和尤正清不与自己计较,那刁星海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自己身无半点修为,自救尚且不足,又如何能救得孙紫伊。田霄只能把一切希望,寄于父亲身上。或许,他对褚元武还抱有一丝幻想。

如今该何去何从?田霄狂笑一声,大踏步穿过人去而去,只留下身后一双双痴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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