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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鱼(上)

阿玄与周莲生又走到木屋门前,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什么,先说好,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可不做。”赵大师道:“我这么大年纪,还要做什么坏事呢。只不过,我最近遇到一件事,恰好需要人帮忙,你们来得正是时候。”阿玄道:“我们虽想乘船,但是,并非是非走水路不可。你若想我们帮忙,得看是什么事情再说。”

赵大师道:“我一不会让你杀人放火,二不会害你们。只是人手不够,需要你们配合我做事,其实,我也要先看看你们的本事,看你们是否合适呢?”周莲生道:“要说本事,我与阿玄都是习过武的,身手方面没问题。至于其他方面,我个人还擅长做些木工,我的雕刻技术不错。阿玄嘛,平常喜欢多愁善感,写个字画个画什么的,算是文艺青年。”

“这样吧,我先试试你们的身手,因为我要你们帮的忙,是需要动作灵活,心思敏捷的人,若是你们不能达到要求,我也不能冒险。”赵大师说完,将茶一饮而尽,便出去门外,站在二人身前不远。

周莲生道:“你是想单试还是我们一起上?”赵大师道:“你们一起上吧,请使出你们的全力,我要尽量了解你们的力量与反应能力。”周莲生靠向阿玄,小声道:“怎么样?”阿玄道:“你看呢?”周莲生答道:“我看他可信,且先去试试无妨。况且,我想着,之前你遇到巨树让你帮忙,如今赵大师又让我们帮忙。从经验来看,如果我们真能帮到他,说不定也能给我们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至不济,也该将他的香茶送我们尝尝。”

阿玄道:“你就想着这个吗,好吧,先答应看看。”于是二人接受赵大师的试招,他们各站一边,摆好架势。赵大师道:“当心了!”说完身形如电,伸掌攻向二人。阿玄见他一出手,就知道是个高手,心中不敢怠慢。周莲生亦是同感,二人收起轻视之心,各自伸掌出拳抵抗。

赵大师速度很快,以一敌二,不仅从容不迫,且还迫的阿玄与周莲生左支右绌,节节后退。阿玄奋起全力,运起所练的莲胎玉清心法,消解赵大师硬如磐石的掌力。而周莲生功力稍弱,被赵大师掌力触及,觉得隐隐作痛,额头已微微出汗。

但阿玄与周莲生二人彼此熟悉,配合也默契,在知悉赵大师的修为远高于二人之后,便极力联手配合,意图合二人之力,与赵大师一战。赵大师见二人的确配合起来后,十分默契,不由点了点头,忽道:“再看招。”气势忽然提升,如同猛虎,压向二人。阿玄与周莲生顿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袭来,失去抵抗之力。赵大师形如鬼魅,贴近二人,在二人背后各拍了一掌。二人不敌,都摔到在地。于是起身,抱拳躬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赵大师也收掌,朝二人一笑,道:“你们年纪轻轻,武功已然不弱。也达到我的要求,好了,我们先进屋,再慢慢说。”于是带二人进屋,请二人坐下,说道:

“碗子湖这地方,山水灵秀,物华天宝。我住的这小岛,名字叫做湖心渚,我当初来此居住,也是看中这里景色优美,又很幽静。以前,我也没发现这岛上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近来我因一次偶遇,发现岛中有一个极特别的东西。”

“那是一个夜晚,我在岛上的一处高坡观月。月色很美,月光像乳白色的薄纱,笼罩着小岛。我沉浸在柔美的夜色中,忽然听见水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特别,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应该是一种鱼儿的游动之声。我好奇之下,便朝水中看去,借着月光,果见水下有一团淡淡的影子,正很快的游过。”

“我本以为,不过就是一条特别的鱼罢了,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那鱼儿竟忽然从水中跃出,跳上岸边,落入草丛。接着摇头摆尾,竟在岸上游走了。我当时便立即小心跟上,你想想,一条能在岸上游走的鱼,已经是奇异之极了。我很想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才摄在它后面跟着。”

“不过鱼身小巧,速度又极快,在岛上穿行,竟丝毫无阻。我虽然极力跟上,还是跟丢了。于是悻然而回,但我心中却始终想着那奇怪的鱼,于是决定第二天去岛上寻找,看能否发现什么踪迹。但我找了一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后来我渐渐将这事忘了,过了几个月,一天我早起,想去看看日出。于是还往之前观月的那个高坡处去,半路时,我又发现一件奇妙的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来也巧,当时天光微微白,我正走到一个灌木丛旁,发现一株很特别的小树,正在奇怪的跳动。我当时心中一动,立即在一旁伏下,偷偷观察。那棵树,外表看去是青黑色,枝叶乍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当时那种环境,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我从未见过这种树,加上黎明初晓,天色还不甚光亮,并看不太清其具体的样子。”

“我看了一会,那树跳得越来越厉害,忽然间,像是魔法一般,那棵树消失不见,却在原地出现一条青黑色的鱼。那鱼落在地上,摆了摆头尾,接着游进草丛,向湖中游去。我当时立即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条上岸的鱼。于是立即跟去,这次我跟上了它。那鱼到了岸边,还左右四处看了看,接着跳进湖中,继而不见。”

“我当时内心惊奇,觉得世事之奇,真是出人意表。到底是鱼化树,还是树化鱼。于是我留心记了位置,第二天我又早起,偷偷到了那里,却没再看到那棵树。之后,我有时能见到,有时却又见不到。有一次,我不小心露了踪迹,被那鱼看见。那鱼当时看了我一眼,眼神竟然如人一般,看得人心里发寒。我当时愣了一会,等回过神来,鱼已经走了。”

“我将这树与鱼合一的东西,称作木鱼。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它每次都是在月光极强的夜晚上岸,而每次都到黎明时才化为鱼离开岛上。它应该是在利用树身吸收月光的能量,但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说是为了什么,我却不清楚。我曾想将它抓来看看,但是这木鱼不仅速度快,还很机警,甚至有些狡猾。我费了很多功夫,却始终未曾得手。”

“我所以要你们帮忙,就是想布一个罗网,将木鱼抓到。我摸清了这木鱼在岛上与水中,都有固定的地方,作为其树身与鱼身的存所。我一人之力,难以顾及多处,因此,你们要帮我守在木鱼的几个狡窟,待其现身,便出手将其抓获。”

赵大师说完看着二人,阿玄道:“听你所说,的确奇异。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抓到木鱼呢,它也没惹你,不至于因此就该被捕吧。”周莲生也道:“是呀,而且听你说的,我都有些害怕。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又是树又是鱼,真是黑白两道都能混呀。”

“我虽然叫它木鱼,但我之后翻遍古籍,终于知道,这种奇怪的生物,在上古时就已经存在,古人给它取了个另外的名字,叫做月魔。据说它吸收月光,来转化成一种很特殊的能量。至于到底是什么能量,书上没有细说。但传闻,月魔,或者说木鱼,是具有异能的。而且,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月魔根本是天外来客,不是我们世界的生物。”

阿玄与周莲生更加惊奇,张大嘴巴,道:“天外来客?你说它具有异能,那我们若去抓它,万一它发怒,动用未知的能量,会不会将我们杀死?”赵大师闻言道:“应该不会,据说,月魔在我们的世界,能力是受到限制的。它们想要重回故乡,所以才需要月光的力量。”

二人刚刚才从巨树体内出来,却又遇到如此奇异的事,他俩心中都想着,这两天所遇到的奇事,真是一桩比一桩怪异。虽说事情听来诡异,但两人心中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周莲生,这回心里痒痒的。

赵大师问道:“如何?”二人稍作商量,答应道:“可以,不过我们保留随时离开的权利,因为尚不清楚月魔,也就是木鱼有没有威胁。另外,我们只作研究,能不杀生最好。这类天地奇物,杀了搞不好会惹出什么事来,谁也承受不住。”

“我保证,绝不会杀生。”

二人决定参与,赵大师便跟他们商量了抓捕计划。之后,周莲生又回去去了行李,与阿玄就在木屋先待着。依赵大师的布置,阿玄与周莲生二人,到时候,需要一人守在岛上,一人下水守在水里。二人略作商量,周莲生在岸,阿玄入水。

下午之时,三人结伴先去了解了小岛上的地形,又去木鱼所在的那地方熟悉了一番,之后定好计划,准备在夜晚月光变强之时,待月魔化为树身来吸收月光时,突然抓捕。若是月魔往水里逃,还有阿玄在那等着。

晚霞遍天时,三人吃过饭,做好准备,开始往抓捕地行去。待到夜色降临,月亮升起时,三人便各司其职,守在自己的位置,守株待兔。小岛上蚊虫颇多,周莲生伏在暗处,也被叮了几口。

天上一轮明月,十分明亮。夜风吹起,带来晚间的清凉。那水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赵大师耳朵一动,朝周莲生轻声示意了下,继而纹丝不动,伏在暗处。水声消失,岸上的草丛传来行动的声音,传入岸上蹲守的二人耳中。

二人中,周莲生颇兴奋,心跳加速,他就要看到,号称月魔的东西,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声音渐近,透过细缝,眼前土地上,忽然跳出来一条鱼身。周莲生望去,那鱼在月光下,浑身泛着青光,背上似乎还有银亮的一条脊线。

周莲生心想,原来也就是普通的鱼嘛,能有那么神奇吗?继续看去,那鱼在空地中央,竟然人立而起,两只胸鳍互相抵住,鱼嘴似乎念念有词。周莲生与赵大师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其化身。就见,鱼身生出一阵光芒,变幻一会,鱼身消失,原地出现一株小树,枝干已颇粗。

细望去,那小树果然呈青黑色,特别的是它的树叶,像是一条条的鱼挂在上面,被风一吹,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如同鱼鳞一般。那些鱼鳞叶都迎着月光,上面有清莹的光线流动,丝丝化入树身。

赵大师见木鱼沉浸在月光之中,便乘机跳出去,同时喊道:“莲生出手。”另一面周莲生也立即跳出来,同时扔出一张丝网,逃向小树。然而,小树竟没有化作鱼身逃跑,依旧在那里吸收月光。周莲生的丝网就那么挂在树身上,而赵大师已至近前,伸手便去抓它。

触手所及,忽然觉得刺痛。那棵青黑小树,忽然化作无数带刺的触角,瞬间将二人缠住,举向半空。而同时,从密林中传来一个笑声,继而,那暗中走出一个身影。

“真是不自量力的人类呀!”那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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