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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希望的钟声

黑玉城西,五柳道场内堂。

阿玄与周莲生因为与仙娣的妹妹发生误会,而小姑娘又哭着向仙娣告状,好在仙娣与阿玄相识,觉得他不是这样随意欺人的人。阿玄也将事情解释一遍,语气尽量温和,而且又再次向仙娣的妹妹道了谦。

周莲生内心其实并不愿道歉,但是,他看得出来,阿玄对仙娣这个人,是有好感的。作为好兄弟,他自然不能让阿玄难做。而仙娣这面,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轻轻一笑,向她妹妹道:“阿娴,人家已经道歉,你也该气消了。阿玄是姐姐的朋友,来这里看我,那就是咱家的客人,你就不要耍性子了,好吧?”

仙娣的妹妹,名叫仙娴。听到姐姐这样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周莲生见小姑娘终于不再追究,向她一笑,以示友好。仙娴却瞪了他一眼,不作理睬。她朝仙娣道:“姐姐,我先回房了。”说罢离开。仙娣向阿玄道:“我妹妹不懂事,你们别介意。”阿玄道:“没有,是我们不对在先。你妹妹阿娴很可爱,我初见之时,差点以为就是你。”仙娣娇笑道:“我和她不是双胞胎,但的确很多人都说我们很像。”

她顿了顿,道:“对了,你怎么到黑玉城来了,我记得你不是住在小南城吗?”周莲生答道:“我们来这里,参加西瓜堡的武师招募,希望能加入探险队。”仙娣道:“原来是这样,西瓜堡的武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们是隐藏的高手。”周莲生闻言一笑,阿玄则不好意思,道:“我们不想一辈子待在那个小地方,所以才想出来闯一闯,刚好听说西瓜堡招人,便想先进去看看,先在黑玉城站稳脚跟再说。”

仙娣道:“西瓜堡是黑玉城四大堡之首,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你们以后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阿玄道:“我们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不过上次与你对酒畅聊,使我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所以,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不会客气的,以后有需要的话,肯定会找你帮忙的。”仙娣笑了笑,又道:“你们既然来了道场,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

说罢,二人起身,随着仙娣往道场内走去。五柳道场在黑玉城的武馆来说,并不算大。但在阿玄与周莲生眼中,规模已经很不小了。虽然跟西瓜堡这样的地方是比不了的,但是,这里的环境很优美。像是个园林之家,倒不太像武馆了。仙娣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介绍。五柳道场是由她爹仙武定一手创办,这种类似园林的布置也出自其手。阿玄道:“真不会想到,武馆也可以这样布置。”仙娣道:“美是美,但我嫌环境太好,会影响练武。我妹妹就不这样想,她最想偷懒,时常躲在哪里睡觉。我爹就宠着她,所以她的武功才练不好。”

阿玄笑道:“她毕竟还小,要是我,也喜欢这样的环境。练功之余,满眼都是沁人的美景,心情一好,说不定悟性都变得强了。”周莲生道:“从来练武都是刻苦出成绩,你这是谬论。”仙娣笑道:“你看,你的兄弟与你背道而驰。”阿玄道:“萝卜白菜,人各有爱。我俩想法时常不同,但这样才有趣。”周莲生也笑道:“反正都是你能说,仙娣小姐,你跟他相处,可要当心。这家伙歪理最多,常常大道理连篇,简直是个道学。”仙娣笑道:“是吗?那我以后倒要见识见识,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大家相处时短,你们没看出来罢了。”

阿玄心情颇好,向周莲生道:“你这家伙,怎么说我坏话。”周莲生道:“这哪是坏话,这叫实话实说。”三人说说笑笑,将道场大致走了一遍,又回到内堂。阿玄道:“我们也该告辞了,等我们过了初试,再来打扰。”仙娣道:“既然来了,不如吃了饭再走。”周莲生道:“不用客气,今天本来闹了误会,好在仙娣小姐与小妹都是大度之人,并没有与我们计较。我们尚有些事,还是下次再见吧。”仙娣道:“如此,我就不强留了。这样,等你们过了初试,我请你们到黑玉楼吃饭,也算尽一点地主之谊。”阿玄与周莲生道了谢,便告辞而去。

回到客栈,周莲生道:“我在想,要是我们进不了西瓜堡,到时是继续留在黑玉城,还是换个地方呢?”阿玄道:“你怎么突然这样想,没信心了?就算我们进不去,那又有什么,黑玉城这么大,我们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怕活不下去。”周莲生道:“想想好笑,当初是我撺掇你来,现在我意志不坚,反而是你在劝我。你说的对,不该畏首畏尾。”阿玄道:“就是,而且,我想好了,我绝对要在黑玉城立足,我要在这里追逐我的理想。”周莲生望着他,笑道:“我来猜猜,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决心,嗯,肯定是为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我们不久之前才见过。不知我猜的是否正确?”

阿玄脸微红,道:“听不懂你说什么,哎呀,肚子饿了,快要吃午饭了吧。”说完往楼下去,找了张桌子,要了一壶茶水。周莲生跟下去,道:“你心里懂就行了,放心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我肯定会支持你的。”阿玄手里拿着茶杯,漫无目的的转着,道:“那你说,我有机会吗?”周莲生笑道:“什么机会?”阿玄道:“当我没说。”周莲生忙道:“哎呀,不要生气嘛。谁叫你刚刚自己不承认的,现在才对嘛,有事情不想憋着,那就跟我说。要不然,兄弟要来干什么。”

“说起来,我跟她总共才见两面。但是感觉这东西怎么说呢,就是很奇怪。”阿玄喝了口茶,说道。周莲生道:“我理解,大家都是过来人。不过,我想说的是,男女之间,发乎情,这是很正常的,但是最重要看清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不是真心对待人家?”阿玄道:“感情这东西,有经过时间积累的,也有瞬间爆发的,谁能说的那么清楚。要是别人的事,说不定我还能分析分析。我自己遇到,就失去判断,只知道心中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周莲生道:“不会吧,就见过两次,你就念念不忘了。”阿玄道:“其实之前一直还好,直到上午看见她,心中跳动的很厉害。刚刚回来的路上,脑子里还全是与她说话的情景,你说,我是不是着魔了。”周莲生道:“那你可能真的是喜欢上她了,这也好,省得你老是想着那个抛弃你的阿宁。”阿玄道:“说了多少次,她没有抛弃我,她只是,只是……”周莲生道:“只是什么?”阿玄道:“好吧,我的确是被抛弃的,行了吧。”周莲生道:“仙娣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又是城里人,虽然了解不多,但性格很爽朗,说话什么的都很得体,我觉得比阿宁好。”

阿玄道:“真的吗?”周莲生道:“真的,仙娣是个好姑娘,你不要放过机会。”阿玄点点头,朝客栈柜台喊道:“老白,上一坛好酒。”接着对周莲生道:“今天高兴,咱们好好喝几杯。我想着,西瓜堡那边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明后天,咱们就不要出去乱逛了,不如就在房中静修吧,将心态调整好。”周莲生道:“你不要激动,静修什么的再说,先喝酒,这顿你请。”阿玄道:“没问题。”

二人把酒言欢,喝了一坛酒,都有些微醉,回房后就倒在床上睡了。而此后两天,阿玄就不出门,除了吃饭,便在房中盘坐静修。周莲生则不愿静修,但他也不再外出,而是借客栈的后院,练练拳脚,同时也是在练自己的心态。

三日之期已到,阿玄与周莲生早早来到西瓜堡副堡,堡内有负责引导的人员。整个副堡的广场内,人头济济。包括阿玄二人在内,有三四百人之多。西瓜堡的吸引力果然够大,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地好手,大家看中的无非是以后能进入西瓜堡,至于探险队,真有兴趣的怕不多。

初试是在钟塔进行,但具体怎样测试,大家都还不清楚。按照引导人员的要求,所有人排成十组,每组有三四十人。初试之后,取每组前十,进入第二轮。一行人随着指引,来到位于副堡深处的钟塔之下。

西瓜堡的副堡虽然是副的,但是却是建成在先,而主堡反而是后建的。作为西瓜堡地标的钟塔,也是在主堡之前建的,所以位于副堡之内。

当所有人在钟塔下集合后,西瓜堡负责此次招募的,是堡内的一个执事。约四十岁左右年纪。穿着一声黑色华服,面容看去颇具威严。他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几百人,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高,名铮,负责这次武师招募。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相信大家既然来了,都是对西瓜堡有过了解的。今明两天,进行初试。具体规则,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要重申一下,西瓜堡是要真才实学的人,所以如果你要真本事,就不要藏拙,尽情的发挥出来,让我们看到。”

高铮说完,初试便正式开始。而初试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在钟塔的第一层,有一座巨大的铜钟。所有参试人,都有三次机会,去击打铜钟,不限方式,以铜钟产生的响声次数,来决定成绩。

由于人多,加上每人有三次机会。所以西瓜堡将十组分为上下区,上区五组,在今天测试。下区五组,则定在明天测试。阿玄与周莲生编号在下区,所以要到明日才能测试。但大家都没有离开,而是都在看上区的人的测试结果,顺便了解一下情况。所以,排在前面测试的人,是要吃一点亏的。

西瓜堡当然不禁止大家观望,但必须保持纪律,不能影响别人测试。一切就绪后,第一个测试的人,开始上场。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不算高大,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西瓜堡的招募,所以并没有经验。

钟塔第一层的大门被打开,露出那座巨大的铜钟。那的确是一座非常大的钟,像一座小山一样,屹立在那里。西瓜堡的裁判人员也已经就位,都在一旁观察参试人的表现。那年轻人来到巨钟之前,抬头仰望,不由得心中紧张。这么大的钟,他能不能打得响都难说。但是,好在有三次机会。

因为也没有经验,又是第一个上场,所以这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会,便深呼吸一口,对自己说,你行的。接着一拳击出,拳头在钟壁碰撞出咚的一声,年轻人连忙缩手,手上剧痛传来。他的拳头也算硬了,但这铜钟壁坚硬且森寒,拳头打上去,像鸡蛋碰石头。

并且,钟并没有响。按照规则,需要有钟声,才能算成绩。年轻人第一次失败后,揉了揉发痛的骨节,接着,蓄力击出第二拳。这一下,还是只有拳头撞在钟壁上的响声,但铜钟本身并没有响。这下,年轻人都有些失望起来,底下的其他参试人也为他暗捏一把劲,虽说大家是竞争者,但作为第一个上场的,所有人都希望看到,铜钟响起来到底是怎样的。

年轻人再度蓄力,站于铜钟之前,但并没有立即出拳。他这次若再打不响,那肯定是淘汰的了。他姓周,名然,是外地来黑玉城寻梦的年轻人。他来西瓜堡,是冲着探险队而来。他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但现实对他还是不太友好,如今,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怎样才能让铜钟响呢?又怎样能击出更多的钟声呢?

这不仅是周然的问题,也是底下所有人的期望。既然要进西瓜堡,那就要达到它的要求。周然闭起双眼,再度深呼吸。募地,他睁开双眼,蓄满全身之力的右手,化成一只猛拳,击向铜钟。

“嗡!”

虽然很简单,但在周然听来,这是此刻最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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