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一份从墨脱寄来的包裹。
在这个快递满天飞的时代里,收到一份包的严严实实的,用蛇皮袋子装着的包裹本身就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是从一个和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地方寄过来的。
和包裹一同寄过来的,还有一张老式的明信片,正面印着两朵发黄的牡丹花写着富贵安康,背面有人潦草的写了一句话:鸟被偷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下开始拆包裹。拆掉外面的蛇皮袋子,里面是一个很常见的白色泡沫箱子,看上去之前应该是装着什么肉制品,摸上去油腻腻的。我用一张纸垫着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录像带,我皱着眉头,死活也想不明白这里面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寄错人了吧?我琢磨着这难不成是一箱子日本电影?
我随手翻了一下,在箱子里面发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是一个闪着红光的镜头。我愣了一下,拿起来那个镜头,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以及一个男人粗犷的吼声“我,打!”
下一秒,我就觉得后脑勺收到了一股大力撞击,眼前一黑。
我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脑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我挣扎着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我还在躺在自己家的房间地板上,除了面前多了一个面色不善的拿着棒球棍的魁梧男人。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么打死你我可不负责!”男人见我醒过来,阴沉沉的说。我连忙点了点头。
“我问你,鸟呢?”
“什么鸟?”我愣了一下。
“你JIBA不知道?”男人一听就急眼了,抡起棍子就要朝我打过来。
“鸟在呢!在呢!”我一看连忙叫了出声,开玩笑,再被他抡一棍子指不定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哪儿?”男人举着棍子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眼看着随时都会打下来。我咽了一口吐沫,艰难的指了指裤裆说“这儿。”
这下男人愣了,下一秒就黑了脸,举着棒球棍没有犹豫的就朝着我势大力沉的抡了下来!我都能听见棍子和空气摩擦产生的沉闷的风声,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大栓!”
没有预料之中的被打的感觉,一个女人的声音及时的插了进来,棍子稳稳的停在了我的脸面前,棍风刮的我眼皮都是疼的。我后怕的睁开眼睛,两只腿有些发软,不知所措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一个女人。
“把他带走问,老何那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刚刚说的很急。”女人说,她看了我一眼,像是看一具尸体一样,看的我打了一个激灵。直到男人拎着我的衣服半拖半拽的把我拖下了楼,我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被绑架了。
我叫白乔,半天以前,我还是个吃了睡睡了吃,整天就只想着找工作的闲散在家的大学毕业生。然而不过半天的时间,我就从郑州一间普普通通的单身公寓里,到了山西乡下一个荒无人烟的破落村子。
说起这个村子,还真是偏僻的不行。村子靠近山西的临汾,绑架我的一男一女先是开车带我到了临汾,再然后开车到了临汾的乡下,之后在乡下居然换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坐了有四十分钟,直到到了一条拖拉机都没办法走的路,才又拖着我下车步行。我沉默的乖乖跟着两个人走,路上想了不少事情,却什么事儿都没想清楚。
无论怎么说,我都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爹娘都是常年呆在大西北的普通工人,我家里一没什么钱反正我是整天穷的为生计发愁,二也应该没什么仇人,我实在是想不通两个人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他们带着我跑了这么远,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绑架我,完全没有必要带着我跑这么远,我百思不得其解俩人绑架我到底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惦记老子天生丽质的美色,准备把我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俩人一路上也不说话,男人还好,上了车把我一绑,就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女人在前面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我总能觉得女人时不时的眼神阴冷的看我,眼睛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以及杀意。俩人带着我一路朝着没有人烟的树林里走,直到我走的就要瘫坐在地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条河。
被女人叫做大栓的男人,伸了一个懒腰,看了我一眼说“三姐,我去拉船,你看着这小子。”
女人点点头,大栓瞥了我一眼,自顾自的朝着旁边的树林走去。女人又开始盯着我看,被她看了这么久,我倒是心里也不害怕了。我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也不能活动,就动了动脖子,抬头先问了“我说美女,带我跑了这么远是杀是剐到时给我句准话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你胆子倒是挺大,落到我们手里还敢装。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谁把鸟带走了,说不定一会我还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女人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嘲讽说,平心而论,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那种特别好看的女人,若是在平日里,指不定我会意淫出来什么会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颜色的故事。
“不是,我装什么了,你们莫名其妙的就跑过来绑架我,什么鸟什么东西我压根不知道,死你倒是也让我死个明白啊!”我急了。
女人一听,皱了眉头,走上了右手捏着我的下巴死死的盯着我看。“你真不知道鸟在哪儿?”
“****!”我甩开女人的手,是真的急了“什么玩意儿啊,你他妈到底要什么你就说啊,我要是有我他妈不给你我脑子有病啊!”
女人打量了我一下,像是完全没有相信我的话“等会儿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嘴硬。”
我憋了口气,咬了咬牙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大栓撑着一条船过来了,女人拖着我上了船,一路顺着河就开始往下走。这条河水流很急,不时有翻腾起一朵不小的浪花,看上去像是黄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很宽,一侧是荒芜的树林,另外一侧是一面十来米高的山壁。他们抓我走的时候,是上午八九点钟,过了半天,我约摸着这个点估计是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了。正值六月,天儿长,五六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不只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看着偏西了的太阳,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倚在船上扭头朝后看,突然发现船尾的后面老远的跟了一个什么东西时隐时现。我瞪大眼镜去看,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棺材。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看到棺材盖好像动了一下,然后整副棺材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我坐起身来四处看了看,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水面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会随时扑上来。大栓踹了我一脚“给老子老实点!”
这一脚踹在我大腿上,疼的我咧着嘴直抽冷气,处在别人屋檐下,我倒是也不敢反抗,自个儿翻了个身,也不敢疼出来声。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船底,紧接着就是一股大力撞了上来,这条船本来就不大,被这么一撞,险些就翻了船。
“奶奶的,什么东西!”大栓原本站在船头,这一撞没站稳,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河里。我被撞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的听到大栓又是一句骂娘然后就是他有些慌张的声音喊“三姐?”
我抬头一看,船上除了我和大栓,哪里还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