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离开。”白殷然扯着的唇角抽痛开口，洁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丝无情的冷笑。
顾敬庭手上动作一顿，只是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指腹在她咬破的嘴唇那处摩挲。
等到白殷然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两个人均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空气里沉寂了许久，顾敬庭像是终于被打败一样，碎发下的一张脸颓废无比，嗓子里轻叹道：“然然，我不想弄伤你，今晚儿子生日，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一起好好过好吗？”
他这样乍然温柔的语气才叫白殷然的泪不争气掉了下来。她宁愿他对自己凶巴巴的，却就是敌不过他这样断断续续的温柔！
心底有多少怨气再也不能掩饰，白殷然捂着嘴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敬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晚回家，也不会错过祈然的生日……”
“可你看看现在几点，祈然的生日早就已经过了，你总是说你忙没有时间，可你每天却有时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
提及这里，白殷然抬起一双悲戚的眼眸看他，里面满是伤心与绝望：“顾敬庭，别的男人偷腥好歹也会把身上的脂粉擦干净再进门，你既然已经不再对我们的婚姻忠诚，那么也别拦着我走！”
顾敬庭勃然大怒：“所以你就找了你的前男友，为了报复我！”他的拳头挥过去，最终还是失了准头，狠狠砸进白色的墙壁里。
白殷然一点也没有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眼睛也不眨一下，安静极了，脸侧挨着他的手背，故作轻松道：“顾敬庭，我和Alex在一起，不是为了报复你，顾敬庭你听清楚，我白殷然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白殷然你敢说！你敢说！！”你敢说那个字！！
顾敬庭额角青筋凸起，一向淡然的瞳孔紧紧攫住她的，像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眼眸里滔天怒火，一片猩红。
“我为什么不敢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自始至终我爱的就不是你，即便生了祈然又怎么样，我本来就和Alex情投意合，当初如果不是你，现在我跟他也早生了孩子！”
白殷然那晚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压倒了顾敬庭心底最后一根稻草。
他全身僵硬，只有胸腔里气血翻涌，嘴角微微抽搐，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平素隽秀的脸庞此时显得狰狞又可怕。
他嘶哑着嗓子道：“白殷然，你知道今晚你说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白殷然寸步不让：“我已经尽量让我们这段关系和平结束，敬庭，如果你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Alex会请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加上你在外面鬼混的照片，我保证，我一定可以带着祈然离开这个地方！”
顾敬庭这时才发现，女人理智起来当真可怕，可更可怕的是，当意识到她真的不爱他了……他猛地将她扯到怀里，手上力气蛮横，仿佛想把她揉进胸膛，气愤又挫败地命令：“白殷然，你休想从我这里逃走！”
“顾敬庭你给我放手，不然你明天就等着我律师的传单！”
“你做梦！”
他狠狠地说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藏他心底的不安，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将她压在客厅的地毯上，空气中只传来白殷然不断的咒骂声和衣服撕裂的刺耳声……
这场做-爱，却更像一场婚姻的祭奠。
顾祈然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关了门缝，爬上床继续睡觉。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不期待这世上有甜味的东西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甜过去之后，整个胸腔席卷而来的苦涩，叫人，只祈求从未得到幸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