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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爱的感召

罗工走了,叶茂草睡着了一会,嘴里的干燥,喉咙的疼痛,使她难受得不得不起来倒水喝。她慢慢的撑了起来,立马就感得头昏脑胀,身子摇摇晃晃,还有些怕冷。凭经验,她知道自己发烧了,量一量体温,竟然三十九度多。她想,怪不得这么难度哟。喝了开水,她又躺到床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浑身酸痛,头脑还加码的一阵阵的炸裂般的疼痛,疼得她难以忍受了。怎么办呢,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对自己说,再忍一忍吧,自己总是害病,总是麻烦人,这怎么好呢?又过了一会,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拿了钱,拿了手机,锁上门,扶着墙慢慢的下楼,独自往医院里去了。

天亮之后,罗工熬好了稀饭,打开叶茂草的门一看,家里没有人。他着急了,这一大清早的,她会到哪里去呢?

他拍开刘春莲的门,慌里慌张的问:“刘处,茂草在你这里吗?”

“没有啊,我才起床哩。”刘春莲问,“你打了她的手机吗?”

“打了,关机了。”

“那她就是没有开机。”刘春莲说,“别着急,她不会有事的,等会再打。”

罗工哪能等呢,他想,这一大清早的,她能到哪里去了呢?晨练广场上也没见到她的人影。突然间,他想到她昨天那疲劳的状况,他想她一定是病了,于是就赶忙打的去她常去的医院。

但是,叶茂草已从公交车上下来往回走了。刚好碰到去买菜的刘春莲。

刘春莲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惊慌的说:“哎哟,你个要死的,是不是病了?”

叶茂草微笑着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要病的,你怎么不喊一个人陪着你呢,这么早一个人出来,多危险啊?”

“唉!‘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啊,我这豆腐渣的身体搞搞就病了,要别人‘疏’多不好意思,我自己就先疏了吧。”

“我,你也敢疏?”

“第一个疏的就是你。”叶茂草微笑着说,“我每次都麻烦你们家,真是不好意思。”

刘春莲大大咧咧的说:“又见外了不是。我稀饭都跟你煮好了,走,我陪你一起回去。”

叶茂草一笑,说:“行啊,一回去就有吃的,真好。”

叶茂草在刘春莲那里吃了早餐后,就回去睡了。

过了一会,王胖子下来,看到罗工的门开着,就笑笑的进去,说:“罗工啊,你旁边睡着的一个人没了,你都不知道啊,搞得大清早的到处找人?”

罗工说:“我在我家里,她在她家里,她出门,我哪会知道啊。”

“噫,不是要你‘照顾’她的吗,那你是怎么照顾的,嗯?”王胖子坏笑着问。

罗工说:“你这小子,就会开玩笑。”

王胖子说:“还小子哩,现在是老子了。好了,说正经的。”王胖子收起刚才的嘻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我还就想问你罗工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叶茂草?”

罗工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那么,你已经拒绝过她一次了,你好不容易的让她又相信了你,你现在为什么又把她往外推呢?”

罗工叹了一口气说:“唉——说实话吧。我怕她想选择陈金,我怕我对她好了,她会有压力,所以我不想让她为难。”

“还有呢?”

“没有了!”

“你可能还听信了流言蜚语,怀疑她的人品?”

“我实话实说吧,起先是听信了谗言,难以按受,就断然的拒绝了,可是我马上就后悔了,观其言行,她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特别是那次跳舞时,你们都那么的帮她,我的顾虑就全没有了。再从她跟许代表的关系中也可以证明,我还怀疑什么呀。我要是怀疑了,还想跟她在一起,那可能吗?”

王胖子点点头,说:“杨豹的问题,我们也试探过,叶茂草虽然一直没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就刚才叶茂草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反正,同学这么多年了,叶茂草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这个,我也信。”罗工说,“但是,我这是好心啊!”

“你也真迂腐!那你的好心,你跟她说了没有呢,爱情哪能说让就让的呢?”

“没有……”罗工很为难的说,“我就是说了,她也会生气的。”

王胖子激动的说:“就是,她这还真是信了你了,你受伤时,她一听你的情况,就哭着说‘不管他的遗嘱写的是不是我,我都要见到他的人’。一边哭着,一边拿了几件衣服就上车了。否则,就凭你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她的开除,她还答理了你,那真是鬼变的。”

“我昨天就想跟她解释,可是她谈都不谈。她这人啊,就是傲慢。”

“不不,这是她受伤太深,用傲慢在掩饰自己的伤痛与惶恐,用傲慢在维护自己的尊严。”王胖子真诚的说,“几好的人啊,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又贤德。罗工,你要是失掉了她,你会后悔的。”王胖子说完后,站了起来,往外走时,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们同学都看好你们的这个婚姻,你要是听我的呢,你再努力一点吧。”

罗工连连说:“是的是的,我听你的,谢谢你们。”

叶茂草一觉睡到了下午,半睡半醒中,她好象听到了叶茂长的声音:“……呃,怎么又病了呢?哎呀,从小到大,害病最多的就是她……”

她蒙蒙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叶茂长就站在她床前,她惊喜得精神为之一震,立马就坐了起来,说:“哥,你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哪能招呼呢,一招呼那不假了!”叶茂长笑着说,“你看看,我把哪一个跟你带回来了!”叶茂长说着就把杨桃花拉了过来。

叶茂草一眼看到了杨桃花,一下子撑了起来,拉着杨桃花,说:“桃子,你来了啊!哎呀,真好!”

叶茂长笑得合不拢嘴的说:“什么桃子桃子的,叫嫂子!”

叶茂草兴奋得一下子跳下床来,一把抱着杨桃花,脸挨着脸问:“真的,你是我嫂子了,桃子,这是真的吗?”

杨桃花笑着点点头。

叶茂长说:“象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谈个恋爱不晓得几难!你看我,三把两把的就搞定了。婚姻么,不就是找个合适的人搭班子过日子,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事。你这病了,是不是又在跟罗工较劲啊。”

罗工笑着说:“没有,没有,她这是偶遇风寒。”然后对叶茂草说:“你是不是回到被子里去呢,见了你哥你嫂,就活蹦乱跳的,病也没了。”

叶茂草一看,当真自己就怎么赤着脚站到了地上呢,她一笑,说:“桃子,我马上起来。”

杨桃花说:“你睡着吧,我来做饭,你想吃什么?”

“哎呀,这下可好了,我想吃葱花鸡蛋饭,桃子,我饿死了,你快去做吧。”

叶茂长说:“哎,没这事吧,她刚回来,还没歇气,你就要她做饭啊?!”

叶茂草一笑,说:“桃子,你看我哥多会心疼老婆啊,他肯定自己去做的。”说着,两个人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刘春莲人没进来,大嗓门都进来了:“杨桃花,是哪一阵风把你吹来了啊,桃花——”

杨桃花连忙迎上去,握着刘春莲的手,亲热的说:“唉呀,几十年没见,莲莲,你一点都没有老啊!”

刘春莲大笑着说:“那是,山老,水老,就我不老!”

叶茂草高兴的说:“那你就成了精了!”

刘春莲笑着说:“还加一个‘怪’,成了老精怪!哈哈哈……”

叶茂长也笑了,说:“桃子,那你就在茂草这里坐一下,我去做饭去。”

刘春莲说:“嗳,大家都到我那里去吃吧,叶大哥,你刚回来,这冷锅冷灶的,怎么做啊?”

叶茂草说:“唉,哪能总是麻烦你呢?”

刘春莲笑着说:“你已经总是麻烦了我的,多这一回,少这一次,你也别想赖账!”

叶茂长说:“不赖账,不赖账,茂草不还,我来还!”

大家一笑。刘春莲说:“我家老王已经在做了,等会,大家都去啊!”

吃饭时,刘春莲跟杨桃花和叶茂草回忆着她们三个人高中时代的一些故事,刘春莲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武汉的进步和发展,又兴奋的说:“嗳,桃子,武汉蛮好的,我再说个顺口溜你听听,怎么样?”

杨桃花笑着说:“说吧,我听着哩。”

刘春莲放下筷子,说:“武汉老太婆,活得好洒脱。清早去晨练,接着去唱歌。肩上背刀剑,手上菜一坨。午餐瞎凑合,赶场麻将搓。赢家不吭声,输家紧在嚼。输赢总在裹,下车又再约。晚餐菜满桌,儿孙笑呵呵。电视看联播,热水泡泡脚。闲事少管话少说,不攀不比睡得着。日出又日落,每天都快活。”说完后,她大笑着问,“桃花,你喜欢什么,尽管说。你要是想打拳,就跟我学。”

叶茂草就说:“是啊,你要是想打麻将,我哥有麻友。”

叶茂长说:“嗳嗳嗳,别瞎说啊,麻将是个么好东西,我都不打了。”

杨桃花一笑,说:“怕了吧,怕我把你的钱输光了?”

“那到不是,只是对身体没好处。”叶茂长瞪了叶茂草一眼,又说,“要是好东西,茂草怎么不去打啊,要你去打。”

“唉呀,哥,我只是问问嘛。”

“问问,你怎么不问问罗工打不打啊?”

罗工笑着说:“她关心的只是她嫂子。”

看到叶茂草脸上掠过一丝阴影,杨桃花笑着转移话题说:“嗳,茂草,我喜欢的事啊,你可能猜都猜不到。”

“是吗,你喜欢上了什么?”

“还是受你的影响喜欢上的?”

“嗨,几十年没有见,受我的影响,那就是说……”

“我去北京时,你送我什么了?”

“嗯,我绣的一个白毛女的枕套送给你了,嗨,不是你喜欢上了绣花吧?!”

“正是,我喜欢的是苏绣。有时间啊,我把我绣好了的拿给你们看看?”

刘春莲说:“好啊,让我们开开眼界。”

杨桃花说:“真的,我绣了一大幅《清明上河图》,还绣了一个青花瓷,还绣了荷花、菊花……”

叶茂草高兴的叫了:“行啊,桃子!”

叶茂长笑着说:“嗳嗳嗳,莫没有规矩啊,喊嫂子,喊嫂子!”

叶茂草和刘春莲都笑了。

罗工也笑了。

伊甸园又开始热闹了,任班长和同学们又开始来玩了。

这天,在叶茂长家里吃完了饭之后,余进笑着说:“哎,罗英雄,把你的英雄事迹讲给我们听一听唦,我们好向你致敬。”

罗工不好意思的说:“我哪是个英雄,是他们瞎叫的。”

王胖子起哄着说:“讲吧,讲吧,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

罗工说:“有什么好讲的,我就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了。”

任班长说:“好啊,那就讲讲你是怎么样捡回来的。”

罗工呼了一口气,说:“我们的帐篷扎在野外,那个国家的两派也不晓得为什么半夜里打了起来,打不蠃的那一派就往我们帐篷里钻,打得赢的那一派就往我们帐篷里射击。我的两个队友一听到枪声,就蓦然跳起来穿裤子,正好中弹。我的行动慢一些,刚坐起来,看见左边倒了一个,右边倒了一个,我赶快趴了下来。

枪声不停的响,子弹不停的射,领队就要我们赶快撤退。我刚出帐篷,大腿就中了一枪。领队说‘老罗,你怎么样’,他说着就“哎呀”一声倒了下来。副队问:“你们怎么样?”我说你们先走,免得大家都跑不了。于是,就剩下我跟领队两个人。我摸到领队的胳臂,他说‘老罗,我不行了,我胸部中了弹’。黑暗中,我撕开衣服摸索着赶快跟他包扎止血,然后把我的大腿包扎好后,说,‘领队,你一定要坚持啊,我们死也要死在祖国的怀抱里’。于是我就拖着他往前爬,一直爬到天亮,领队已奄奄一息。我爬一步,就把他拖一步。也不知爬了多少里路,快到安全地界时,遇到几个人不让我们过,我就想到有人对我说的话,”罗工说到这里,瞟了叶茂草一眼,接着说,“她说,只要不叛国,保命第一。我就把我们身上的钱都给了他们,给了还不行,其中的一个非要我的手表,几千块啊!”

刘春莲说:“是啊,几千块啊,你不给唦!”

罗工说:“还不给,给了都还不让过。这时正好是我们的直升机在天空搜寻,我就把别人送给我的那条红丝巾拿出来拼命的招手,他们才放过我们。上了飞机后,知道安全了,我就昏了过去。回想起来,真象做了一场恶梦一样。”

王胖子笑着说:“哟,爬出来的英雄!”

罗工说:“你去爬一爬试试,那灰尘、碎石、热气……加上又饿又累又渴,伤口流着血,又痛,还要拖着领队。真是啊,稍微有一丝退却,还真爬不回来。”

老王说:“那还亏了你的身体素质好,要是我们爬得三下两下的,就爬不动了,只有等死。”

王胖子说:“还有,你老王又没有听清楚,主要是别人有信念,有一个人在等他,在不叛国的前提下,再么样也要爬回来。那个人,就是罗工刚才瞟了一眼那个人,是不是啊,罗工?”

罗工一笑,说:“也是,那时,她的话就响在耳边。我就想,我一寸寸的爬,也要爬回去。那爱国的情感就化为顽强的拼搏,那念家的情结就化为生存的力量,那救助队友的责任就是强大的动力。”

余进木头木脑的问:“那个人是哪一个啊?”

老王点着头说:“有点意思啊,爱国的动力,责任的压力,爱情的魅力,就是这么的神圣与伟大啊。”

王胖子对着余进说:“苕啊,再晓得是哪一个了唦!”

任班长说:“看来,罗工是一个责任感特别强的人,在那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他还硬是不离不弃,把同伴一步步的拖,也拖到了目的地。

黄通达笑了一下说:“啊,啊……我看啊,最主要的还是爱情的力量。这还真是从来都想不到的事,这么大的年龄,还有这样深深的爱恋,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余进把头摇了摇的说:“令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王胖子说:“你爱信不信,反正别人凭着爱情的力量,就是爬回来了,怎么样?”

余进笑着说:“爬回来好啊,我们沾这伟大爱情的光辉,可以天天来玩啊!”

叶茂草说:“来玩就来玩,别象朗颂似的什么‘伟大的光辉’,酸不酸啊?”

余进一本正经的说:“不酸,我觉得蛮甜的。如果又是老婆又是情人,那该多好啊!”

王胖子说:“噫咳,看你鬼头鬼脑的,你的欲望还不小啊!”

余进说:“你看你们不都是这样,日子也过了,也爱了,也恋了。我就不行吗?”

王胖子问:“怎么,你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啊,我看你过得蛮好的嘛。”

余进说:“哎呀,我老婆就是洗衣,做饭,一天跟我说不到三句话,一点趣味都没有。”

叶茂长说:“这啊,可以培养。我桃花啊,她不爱洗碗,我洗;她爱看书,我不爱看也去看;她喜欢看的电视,我都喜欢。爱她所爱,情趣不就来了?”

黄通达说:“嗯,看来啊,我要对我老伴好一点……”

杨桃花在厨房里喊:“茂长——”

叶茂长一笑,吐了吐舌头,说:“我洗碗去,洗碗去!”

大家都笑了,叶茂草笑得尤其开心。

突然,陈阿妹站在门口招手,说:“罗工,你出来一下……”

罗工坐着不动,看着她问:“有事吗,说啊。”

“你出来嘛!”陈阿妹要求着。

王胖子唬着脸,半真半假的说:“有事就在这里讲,不许出去说!”

罗工说:“进来,进来说。”

陈阿妹赌着气说:“进来就进来,说就说,我又输了,你借点钱我!”

“多少?”罗工问。

“五万。”

罗工摇着头,说:“我没有。”

“你骗人,你五万块钱都没有了?”陈阿妹眼睛瞟着叶茂草,又说,“你的钱是不是都把给她了?”

“嗯,我的钱都在她那里,我一分钱也没有了。”罗工说。

“真没有用,连自己的钱都守不住,那你找她要嘛!”陈阿妹气鼓鼓的说。

罗工叹了一口气,看着叶茂草。

大家都看着叶茂草。

陈阿妹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盯着叶茂草。

叶茂草不得不挺身而出。她面带笑容,慢悠悠的说:“找我要也可以。但是话要说清楚,他的钱把给你还赌债,他就是有用了;他的钱把给我过日子,他就是没有用,是吗?”

陈阿妹说:“那他,他现在是变得见死都不救了,那你说呢?”

“你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去死?”

“如果我不还钱,那别人就要砍了我唦!”

“如果你不去赌,别人怎么会要你还钱?”

“那我赌也赌了,你叫我怎么办啊?”陈阿妹抖着狠说。

叶茂草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办,你就让别人砍啊!”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陈阿妹指着叶茂草大叫。

叶茂草轻言细语的说:“那好,我不狠心,我去报案,把那些逼赌债的人都抓了,你就不用死了嘛。”

“那都抓了,也会抓我唦!那我不死,也会坐牢的唦!”陈阿妹暴躁的说,“你这是么意思啊?砍死了,一下子死了就死了,那坐牢几难受啊!你的心眼坏透了,你就想我坐牢,是不是?!”

叶茂草严正的说:“是啊,这牢你不坐谁坐?国家三令五声的禁赌,可你偏要赌。赌就有人赢,有人输,有人发家,有人家破人亡,赌就是财产大搬家。你看看你输了多少钱,你几乎输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罗工做到六十多岁,赚的一点钱,全被你输光了,你还要赌,你还来借,你借的钱,你还过一分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还啊,你是包打听啊?!”

“家属区的人谁不知道啊,还用得着我去打听?!”

“哼,这么多年来,哪个都不管我,你凭么事管我啊?”陈阿妹恼怒的说。

“你们家属区的人不管你,是看你可怜,是看在罗工的面子上;你们单位不告发你,是姑息养奸;罗工不停的跟你还赌债,是纵容你犯法……我可是人民教师,是看在罗工的面子上教育你,你不听,走人!”

“哎,那你教育了半天,你借钱我唦!”

“行啊,是五万吧?”

“五万。”

“那我有个条件。”

“么条件,快说啊!”陈阿妹不耐烦了。

叶茂草说:“我想问一问,你是哪一只手赌的?”

陈阿妹把一双手看了看,说:“啊,那哪个记得啊,好象两只手都赌了的……左手,不不,好象右手多一些。”

“那行,你再好好的记一记,是右手吧,”叶茂草跑回去把钱包拿来,抽出一张存折,放到桌子上,推到陈阿妹面前,说,“你看看,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剁一只赌博的手指头,你就取一万,我见你的手指头把钱。”说着又进厨房,拿出菜刀往桌子上一丢,厉声喝道:“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你的五个手指头全剁了,这存折就归你了,剁,剁啊!!”

这菜刀打在桌子上的乓乓声,这正气凛然的吆喝声,震得大家一惊,吓得陈阿妹直往后退的说:“哎呀,你怎么这样恶毒啊你,你……也太狠毒了一点吧!”然后求助于罗工,说,“罗工,你管不管的啊,你怎么娶了这样的一个母夜叉啊,你!?”

叶茂草把刀在桌子上拍得“砰砰……”直响的说:“你还敢骂人啊,呃?!你违法乱纪,你敲诈勒索,你破坏我的家庭,我母夜叉不把你绑了,就把你剁了!!走走走,大家让开,都让开……”叶茂草杀气腾腾的说着就直往陈阿妹跟前奔,经过王胖子身边时,把王胖子一拉,王胖子会意,连忙把她拦着,说:“啊,算了,算了,叶老师,只剁一只,行吗,就剁一只算了?”

陈阿妹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我不借了该可以了唦!好厉害的老太婆啊,看你秀里秀气的,没想到你还是个阎王婆啊……”

陈阿妹的声音渐渐的听不见了,大家哄堂一笑。

叶茂草把菜刀往桌子上一丢,瞪了罗工一眼,说:“哼,你做恩人,让我当恶人!”

罗工向叶茂草解释着:“嗳,不是……是她说我的钱在你这里,我就顺带一说……”

王胖子把那存折拿来一看,哈哈大笑的说:“叶茂草啊叶茂草,这上面只有五百块钱,你竟然说是五万。”

叶茂草一本正经的说:“那上面是不是一个五,四个零,五位数是不是上万,上万是不是五万?嗳,你当了这么多年银行的行长,你是怎么当的啊?”

王胖子啼笑皆非的说:“哎,我还真服了你啊,叶茂草,那四个零中间有个点唦!原来你就是这样当老师的啊,一拍、二诈、三丢手,是不是?怪不得学生都怕你的唦!”

叶茂草气冲冲的说:“当然,我阎王婆,谁敢不怕我!”说着就急匆匆的往外走了。

刘春莲说:“罗工,还不追出去。”

罗工出去了,晃眼就没见着叶茂草的人,就又回来了。余进说:“嗳,要你出去找,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叶茂长说:“罗工,我这个妹啊,随么事都好,就是你别把她惹着了,惹恼了呢,她就犟,一犟就不转弯。你要是真心呢,你就先认个错吧,我不管你是真错假错,你认了,这事可能就有转机。”

杨桃花把叶茂长一拦,说:“那不。罗工,我刚来,本不该多言多语的,可是这事总得解决。你想想,你说你对她好,你身边总是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找你借钱(说是借啊),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茂草心里好受吗?你也知道,她把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刘春莲说:“这话啊,也只有你当嫂子的人说,我几次想说,怕罗工见怪,才没有说的。罗工,你今天说了你的钱在茂草那里也好,这就彻底断掉了陈阿妹借钱的念头。如果陈阿妹再不找你,这事就基本上结束了;如果她还要找你,你就想办法一次处理它,好不好?”

王胖子笑了笑,问:“罗工,你是不是有么事怕了陈阿妹啊?”

“没有——”罗工连连说,“真没有真没有,如果有,她会善罢甘休的吗?”

王胖子说:“那不结了,那你还犹豫来犹豫去的做么事!大家都知道,叶大小姐,是一个高傲得很的人,她宁愿下地狱都不愿去乞求那一点生的希望。但是只要你对她是真心的,你就会收到百倍的回报,这样有利可图的‘生营’,你都不晓得做,你只会画线条啊你,你苕了去死的!”

老王慢腾腾的说:“看来,大家的看法一致了啊。罗工呢,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大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帮你,话是难听了一点,但是大家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叶茂草呢,人不高贵心高贵,生活很简便,但精神上求完美。磨合磨合不就过去了。你儒雅有余,实际不足,努力点吧,错过了,就可惜了啊!”

王胖子笑嘻嘻的说:“象么样,罗工,我们姓王的话都说得不错吧?今天叶茂草肯出面下真格的跟你扛了,你还有么话说呢,出去找,出去找!”

罗工出去又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就回家了。

叶茂草当时出去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直接去了小卢的家。她把刚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非常抱歉的说:“对不起,因为我们确实不好出面,只好麻烦你去打听一下,看看陈阿妹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看看我们能想什么办法帮她把这一坎过过去……”

小卢说:“还帮啊,就是罗工帮坏了的,那些人为么事总拉着她赌啊,不就是看到罗工一个人的钱用不完,一年四季的逼着她找罗工借钱,说是借,她还得起吗?”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好好,叶老师,你这样负责任,我去看一看吧,我想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打听好了,马上跟你汇报。”

叶茂草一笑,说:“嗳,汇个么报啊,让我安个心就好了。好好,谢谢你了啊!”

小卢说:“她是我们的职工家属,我们要谢谢你才对。”

小卢在家属院里打听了一番,又到办公楼里去转了一圈,回来找叶茂草,叶茂草的门锁了。看到罗工的门开着,就进去说:“啊,罗工,我打听清楚了,陈阿妹没事。她在你这里没借到钱,就哭到领导那里去了,丁总把她狠狠的骂了一顿,把钱借给她了。问题解决了,你放心吧。”

罗工问:“是谁要你去打听的啊?”

“不是你吗?啊,是叶老师,叶老师担心她有事!”小卢说,“你不知道啊?”

罗工一笑说:“啊,知道,知道,谢谢你。嗳,你还没有把你老婆接来啊?”

“她妈瘫痪了,她说过几年再来。过几年就过几年吧。”小卢说。

“啊,行啊,你去忙吧。”

小卢一走,罗工再一次的感悟到叶茂草的善良和阳光,他想,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主动一些呢。他一直看着叶茂草的门,半个多小时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那么,她到哪里去了呢?于是,他又到她可能去的地方去晃悠了。

其实刘春莲早在花坛里找到了叶茂草,她挨着她坐在条凳上,问:“你怎么啦?”

叶茂草有气无力的说:“没怎么。”

刘春莲没好气的说:“你又想害病,是不是?这地方北风吹,凳子凉,没怎么你就回去啊!”

叶茂草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刘春莲从来都没有这样大声大气的对她说过话,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没吭声。

刘春莲接着说:“是啊,从年青到老,你有才有貌,几多人追你,把你追得眼花缭乱,让你闯到了杨奇海那个活宝;几多人捧你,把你捧得天高地高,高到你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罗工这个人,是你遇上的,这是缘,这是上天恩赐给你的一个依靠;人人都觉得他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你就是心高气傲。你会说,可是你已经没有讲台;你会写,可是没有地方给你发表;你的思想过气,你的容颜已老,你病体恹恹,你还要七选八挑,你这样的自负,又有谁跟你搞得好?!”

刘春莲越说越激动,说得站了起来,几乎是指着她吼了,“你若即若离,想爱不敢爱,你犹犹豫豫,郁郁寡欢。当年敢说敢干的叶茂草到哪里去了?!你一个人不快活,搞得一层楼的人都不快活,你要我们大家怎么办啊,你要罗工怎么样啊……”

叶茂草猛然站了起来,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就不快活,我就犹豫不决,你想把我怎么样?!”说完掉头就快步走开了。

刘春莲生气的说:“你跑,你往哪里跑,你个纸老虎!!”

刚好罗工来了,刘春莲慌忙说:“快,罗工,茂草往那边走了。”

罗工问:“多久?”

“就刚才,二三分钟……”刘春莲的话没说完,就看见罗工快速地往那边赶了。

罗工赶出花坛,到了大街,看到叶茂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车站晃了一下,几辆公交车开来,又开走了,叶茂草就没见了。他打她的手机,她还是没开机,想想她会到哪里去呢,再想想刚才到站的几辆车,罗工恍然大悟。他连忙乘车到了汉口江滩,去了他们当初经常去的茶社,就看到叶茂草坐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撑着脸腮,望着杯子里的茶出神。她在想什么呢?他不便打扰她,就要了一杯茶,远远的坐着,看着,等着。

叶茂草虽然难以接受刘春莲刚才的态度,可是她晓得刘春莲是百分之百的为她好,她还明白这是刘春莲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剌激她,警醒她,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好好的反省了。思来想去,她觉得儿女是她挥之不去的牵挂,爱情是她又爱又怕的苦恼。总之,情执是她不幸的根源,放下情才能得到自在,可她就是放不下。她知道,她这一辈子既没有放下,也没有得到。她问自己,目前这局面,我该怎么办呢?她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罗工看到她的双手由脸腮移到了前额,然后捧着头,慢慢的把脸都埋下去了。他心里很难受,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茂草,回去吧,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好不好?”说着,就挨着她坐了下来,抚了抚她散乱的头发,又说,“有什么事,只要说出来,都好解决。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好不好?天下了寒气,我们回去说,行吗?”

叶茂草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罗工跟着她一起出了江滩,走到大街上,罗工说:“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好不好?”

“回去吃。”

“回去又麻烦他们吗,你也不想,是不是。”这时,手机响了,罗工一接,是叶茂长的,就说:“……嗯,嗯,跟我在一起,我们在外面吃饭……好好,吃了就回来。”

关了手机,罗工说:“走走,到了汉口了,我们去喝鸡汤好不好,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吃了再说。”说着就款着她一起走。

到了餐馆,叶茂草严肃的问:“你这是干什么,一时赶我走,一时又跟着我走?!”

罗工说:“吃了再说,吃不言,睡不语,我们吃了再说,好吗。”

但是,回家的路上,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也许是天气寒冷,也许是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说了怕引起更深的误会,就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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