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王昊璨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玉兰花般高洁典雅的女子,心中思绪万千,她怎么可能这样优秀,才华横溢却又不桀骜不驯,难以把持却又对别人十分谦和懂礼,仿佛只有对待自己她会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傲之态来,这样的女子仿佛是有两面,只是每一面都让他欲罢不能。
怜曦并不正眼看眼前的男人,因为每次跟他站在一起便浑身的不自在,那感觉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让人作呕,当然也会让她想去前世的种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他的冷血无情,他的心狠手辣她都领教过,所以这个人哪怕跟他在同一个空间内都觉得恶心,何况这样独处?
怜曦无聊的扫视着驿站的全貌,她站在驿站别院的进门处,这里只是他们廖家人居住,驿站不大却有十数间房,可见房子内部多么狭窄,可是只是一个中转驿站只供往来官员休息之所而已,房屋并没有什么特别怜曦也不过多的看了,只是在驿站别院大门东侧不远处有一树紫藤,枝干繁盛郁郁葱葱,一条条紫色的条幔垂下,仿佛那一块小小的区域正在下一场倾盆的紫色花雨一般。
怜曦并想不理会眼前英挺且俊逸非常的男子,兀自的走向那一树紫藤花下,就这样轻起莲步来到树下感受紫藤树铺天盖地的葱茏,怜曦只是不想跟那个如同阴魂般存在的男子站的太近的,她受不了,受不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隐约记得前一世他也曾与她这样站着,只是那时候的怜曦眼中迸发出的火光绝对不比现在的锐王眼中迸发的火光少,那时候自己是那样的仰慕着他,这样的男人,玉树临风潇洒帅气,才华横溢却有谦和有礼,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不陶醉呢?自己爱慕的眼神恐怕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到吧?可是他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视而不见,一次次的将她的真心践踏至尘埃中去,然后用脚生生的碾碎。
记得那一次,那是她嫁进王府后的第六个年头,那是个寒冷的冬季,出奇的冷仿佛滴水成冰一般,她想着他为何从不看多自己一眼,每一次都是匆匆的扫视自己一下便完了,自己还不如那个为她穿鞋的婢子,于是那个冬天她想去送他一副自己亲自画的画。
那是自己亲手画的,话中画的是他与自己,两个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看着远方,远处的天空上一对比翼鸟齐飞,近处的并蒂莲齐开,水中的鸳鸯也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游着,这样好的一幅画,她是用心血画的。
她每日读书习字练舞弹琴,即使是吃饭手中也要拿着一本棋谱细细研究,她只是想让自己更优秀,这样才更配得上他,当然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可是就是这样每天忙的连睡觉时间都少之又少的情况下,她还是抽出空来画了这张画与他,她只是想用画传递自己的爱意而已,可是每次到他的别院去那些下人都说王爷出去了,王爷不在,王爷要很晚才会回来...
于是她决定她就在院子们前守着,什么时候他回来了,什么时候亲手将这幅画给他,是呀,那个夜真冷,呼啸的北风一阵阵的吹来,将她冻的仿佛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一般,可是她还是在那默默的等着因为明日就是她的生日,她想将画交给他,然后告诉她明天是她十八岁的生辰她长大了,他可以爱她了。
下人都退下了,连守门的护卫也受不了寒冷的北风,回去了自己的屋子中偷懒,可是自己就那样等着,整整一夜,她就那样缩成一团等着他回来,那是怎么样的毅力呀,她怎么挺过来的呀。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他才回来,满身的酒气脂粉香,面色红润也许去了哪个秦楼楚馆吧,所以才这般逍遥快活,他平日里装的像个正人君子一般,白天或者前半夜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只有下半夜才回去,这样不会有人知道,世人都说锐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从不苛待下人却对自己十分苛刻,自从侧妃廖氏进门之后便没有通房侍妾了,看来真真是正人君子一名呀。
可是只有怜曦自己知道,他的肮脏,他的心机深沉,怜曦就那样蹲在别院的角门处冻的腿脚都失去了知觉,没有了触感,可是看见他回来她还是冲上去将画卷给他,并且含羞带怯的说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希望她晚上能来自己的院子。
他打着哈欠扶着小厮,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示意小厮拿了那幅画便进了屋子,怜曦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进屋,随着门被关上视线也被割断了,她回到屋中想着这一切不顾一夜没睡的疲倦起身梳洗,直到进入浴盆中她才知道原来早已经冻伤了脚,本就受伤的脚从那之后伤势更加严重了。
那一日完成了功课,坐在房中等他的到来,她对着镜子换了十几个发髻,最后才定下来,她将自己打扮的美丽超凡,他只等着他来了说上一句你真美他便愿意为他去死,可是一夜过去了,他没来,两天没有睡让她整个人仿佛一具行尸,但是她还等着,直到在舞蹈课上昏倒,她才知道离她生日已经过去数日了,十八岁的生日呀,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就这样错付了。
数日后她在后院的垃圾场中看见了那幅画,那副她用心画的画,它就躺在一堆厨余垃圾中,鱼骨头腐烂的肉汁挂满了画,而那幅画上两个人面部上好像已经被呕吐物泡烂了,她就那样跪在那幅画旁哀悼着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良久良久...
今生她要报复前世他对自己所做的种种,所以怜曦自己告诉自己,即使在想吐,也要忍着与这个男人与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说话。
这样想着,怜曦已经行至了紫藤树下,被浓密的紫藤花包围着,那画面仿佛是花仙一般,气质上的清尘绝然让人不忍直视,却又欲罢不能,怜曦今天穿了一件蔷薇色暗花蝶纹罗裙,因为材质轻薄所以行走间仿佛谪仙一般,头上的牡丹髻中只用了数只珍珠做装饰,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至极,再配上紫藤花木的颜色显得整个人就要随风飞走般不溶于世间。
北冥昊璨只觉得自己的腿不受控制的随着这身影而去,来到花下看见的景色更是旖旎非常,怜曦笑着摆弄着眼前的垂枝,那笑仿佛夏花一般耀眼夺目北冥昊璨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晴天一个霹雳打到了一般整个人怔在那里,心中一个念头悠然升起,眼前的女子他要得到,配得上自己的只有她,廖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