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伪气
随后，少熊带着空杯退了回去，再懒得给人去送酒了，只靠在服务台边，打量着哪儿好玩就往哪儿走一走。那大厅内，灯火依旧，觥筹交错，各样的语言、笑声、酒气满堂都是。
下了宴会，回到家来，合上门，放下背包，少熊脱下了衬衫、长裤和鞋子，打起精神赤脚在厅内舞动起来。少熊家这起居室里除了几片沙发，再没有其他家具，就是为了方便他随时起舞。这厅室本来空空的，等少熊一跳起来，又跳得快起来，里头就到处都是他飞来跃去的影子。
银狐从阳台走了进来，就在沙发里坐倒。少熊也没有停，看得银狐都腻了，躺在了沙发里。少熊这才跃到门户旁，抓过包跳了回来，又找狐狸帮忙，这回梦马自己喝多了，连灌酒都不用。
少熊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纸盒，打开来。银狐坐起，把头够了过来说，“好酒。”
少熊拎出一个小袋，无色透明，对银狐说，“看看，不定藏着秘密。”
银狐抓了过去说，“喝酒叫上我一起去，就不用这么费心带回来了，不定这里头有病毒。”
少熊说，“喝，就用你这副样子去么？”
又从银狐手里拿回袋子，把袋子封口启开了一点，放到银狐鼻下，待银狐吸入，又迅即合上。
银狐皱着眉头让气息在鼻腔内流转了一遍，即哼出说，“这是从你嘴巴吐出来的？”
少熊也皱眉说，“哎，我也是个洁癖，我何尝不是不得已。”
少熊又换了一个浅色袋子提起，叫银狐也闻一闻，依次几个袋子都闻过，又把几个酒杯也拿出来给银狐鼻检。一一查过，银狐从中提出两个袋子和两个塑封的杯子，少熊巴巴的等着它说话。
银狐笑说，“意不意外？”
说过，又没下文，少熊求说，“快讲嘛，是什么秘密？”
银狐说，“我们去把那辆破车看看。”
就从沙发站起，跃了出去，少熊还在错愕，银狐甩下头，窜出了阳台了。
少熊后边抱怨，“我怎么能跟你比，我出门总得穿下衣服的呀。”
拾起衬衫长裤，又赶着在柜前抓了一小瓶酒，追着跳了出去，给银狐飞回来接住了。
少熊又赶着给伊安打电话说，“现在马上，我要去查那台破车。”
银狐早升到夜空了，少熊说，“咱们慢慢来，那小姑娘没这么快的。”
不一会，就到了城郊，少熊叫就停在上边，等了些时，脚下一辆汽车过来了，车内就是伊安，少熊上头看到又给她打电话，伊安依言停车，少熊拉开车后门闪了进来。见紧随少熊是一大条银灰色狼犬，还把伊安吓一跳，也没问什么，载着少熊银狐进了院落。下了车，走入一屋，穿过廊道，就到了一间库房内，单独一架残车就放在当中。
少熊摘下银狐肩上牵引带，银狐径自走到残车那边。
伊安向少熊抱怨，“以后这个时间不要支使我。”
少熊说，“我都不休息，你干什么要休息，说起来警察是你又不是我。”
伊安说，“青宁得守着，近来怪异的很。”
少熊笑说，“你守不住她咯。”
走上前看银狐在干什么，那银狐正扒着车窗把头探进去。伊安在后狐疑看着，也不知这狗究竟有多大能耐。银狐瞥见竟有人质疑它，不高兴了，退出窗来，对伊安翻个眼，噌一下从她身前跃过，就到了门口，把伊安倒给惊着了。
少熊追了出来说，“好，它不耐烦了，我们这就回去。”
伊安冷笑说，“一只狗嘛，何必这么大牌。”
又载着少熊银狐出了大院，对少熊说，“我送你回去。”
车驶进了城，灯光渐多，银狐躁动起来，少熊对伊安说，“就到这儿吧，我还得遛遛狗。”
伊安说，“好啊，省得我绕路。”
心里其实不快，一路被忽视，连夜驱车往返，却什么也没做，就在路边停下，让后边人狗赶紧的下车去，少熊弯腰还待说点什么，伊安车已开出，一骑绝尘。
少熊还光着脚呢，银狐瞅着说，“要是我也不带你，你就要光脚回去么。”就把身子放大了一倍，可怜少熊说，“好，你上来吧。”
少熊只装没听见，厚着脸跨了上去。银狐脚尖一点，窜入夜空，翅膀从肩胛弹出，夜风拢到羽下，穿越尘埃，秒间来到夜空深处，满天的星斗就在身畔。
少熊求说，“小伙子，到底发现了什么，跟我说一说？”
银狐说，“光叫我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也说我听听。”
少熊少不得拿几句话来做个引子，就说，“我参加了一个很高级的宴会，碰到几个很成功很有野心的人，也不知道是我嫉妒还是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就是觉得他们有问题。”
果然银狐接口说，“有两个确实是有问题的，一个大概三十岁的样子，一个怕有六十岁的样子。”
少熊说，“天哪，连年纪都闻的出来？”
银狐说，“一人生在这世上，就要受这世界熏染，一年什么味道十年什么味道百年又是什么味道都不一样，还有一个人五十来岁，对吧？还不懂么，那就拿酒来打比方，十年酒跟百年酒怎么会是一个味哩？”
所说与许秘书沐执正茂辅正一一对应，少熊惊得直点头，又想这狐狸也有点小聪明的，不定偷偷跟着自己也不定。
银狐又说，“我再告诉你一样新知识，变色龙你知道的，它能伪装周围环境，这会儿我知道了又有一种东西，它能伪装周围气味，它本身什么气味我不知道，但我发现了这两个人里头各有一个模仿者，这个东西竟然连汽车的气味也模仿了。”
扭回头来了，得意说，“所以，你明白了不？它就是这么混在人身上的，你不要叫我去找了，它没有自己的气味，我也不会把这上都城上千万人每一个都去闻下。”
说着，见一股气流自东吹来，银狐迎了上去，那风一转，又带着一人一狐又往下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