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奔来,好不容易到了河西走廊。这里到处都是佩带着一只耳环,头上除了头顶留有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了的匈奴人。他们看我们的神情非常怪异,用听不懂的话一直在对着我们说着什么。我虽然是名副其实的现代人,但是被这么多人围观和指指点点,不免也和彩儿一样害起羞来。而青萝姑娘却视而不见一样,只是带着我们径直地朝前走着。
青萝姑娘带着我们走到一处毡房,但是旋即愣了。只见这帐篷张灯结彩,看来是要办喜事了。难道正如历史中提到的,张骞要去一匈奴小姐作为妻子了?
青萝姑娘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带着我们走进了毡房。
毡房里果然是一片喜庆。
青萝姑娘让我们站在毡房的一个角落,自己带着我们的行李进去了。而我开始打量这毡房里的一切。
正座上盘腿坐着一个人,只见他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眼神里透露无无比的尊贵。而他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由于寒冷,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一条短毛皮围在肩上,头戴皮帽。坐在这么尊贵的位置上的想必是匈奴的冒顿单于了。而他的左右分别坐这两个看起来高贵无比的男子,想来肯定是单于的左右屠耆王。
按照匈奴的习俗,左屠耆王通常为尊,由太子充任。看来单于左手的就是太子。
想到他是太子不免又让我想起了万紫舜,因此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头顶上也同单于一样只留有一束头发,其余部分都剃光。一身突厥贵族的暗红锦缎皮袍,额头系着一条镶和田玉天蚕银丝带飘垂于腰,年青俊美的脸上难掩英气勃发,腕上带着一串熏香玛瑙手珠。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弓箭袋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他难道会是以后的老上单于吗?
看来虽然张骞是囚犯,但是匈奴人敬他是英雄,对他还是相当地礼遇的。他的婚礼竟然连单于和左右屠耆王这样尊贵的人都来参加了。
感觉到我在看他,他轻轻地瞥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鄙视。想我连日奔波劳累,现在恐怕早已不成人样了。
先于帐外设一小桌,旁生一火盆,桌上放弧矢、羊骨等,桌旁放一只羊。看到桌上的这些美味,我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了。
其余各人基本没有特色,我一眼瞥过。四周还围坐着一些鼓乐手,正在奏着喜庆的曲子。
这时只听一个司仪大声嚷道:“请新人入场!”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艳丽的长袍,腰扎彩带,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佩带弓箭的清秀男人被几个匈奴人押着,和他并排进入的是一身突厥骑装,紧身窄袖的女子,但头上却蒙着盖头。想来这就是被逼和匈奴女子成婚的张骞和他的新娘。这张骞果然英雄,对着这么多的匈奴人竟然豪无畏惧,反而露出高傲。
司仪旋即有大呼:“请新人拜堂!”
只见张骞被这些匈奴人按倒在地。这些匈奴人按着张骞对着首座的单于磕起头来。
正看着,身边的彩儿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说道:“姑娘,怎么青萝姑娘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呢?彩儿有些担心。”
我拍了拍彩儿的手,以示安慰。
想来现在人多口杂,单于并未看见我和彩儿这样两个闲杂人等。正在胡乱想着,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真是青萝姑娘。她领着我和彩儿再次出了毡房,不一会儿又进了另一个毡房。这个毡房显然没有先头那个气派,但是看着房内的羊皮毡子,我就想躺上睡它个天昏地暗。
青萝姑娘安顿好我和彩儿之后,又给我和彩儿端来羊肉、奶酪等食物。我和彩儿正觉得饿,于是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彩儿就在这羊皮毡子上沉沉地睡去了。
等我和彩儿醒来时竟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这时青萝姑娘给我们带来了匈奴的服饰。彩儿匆匆服侍我洗漱梳妆,并为我穿上了一件匈奴妇女典型的长袍,宽大的袖子但到袖口时却收紧。
梳妆完毕,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已经没有憔悴和疲惫,面若春花、艳若桃李,脸上甚至还泛着母性的光辉。而站在我身后的彩儿也恢复了原来清秀、娇俏的模样。
我和彩儿梳妆完毕之后,青萝姑娘带我们去拜见了张骞。只见他依然身着黑色的汉服,高傲而冷漠。看来果然如历史所说张骞在匈奴的日子竟然秉承了汉节。想到这里我不禁对他又多了一些敬意。
我和彩儿对他拜了拜,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我们,然后说道:“姑娘来这里,一定失望了。张骞自身难保,姑娘可要受苦了。”
我朗声说道:“大人不要悲观,总有一天大人能够逃出这里,回到中原。大人还会开辟出丝绸之路,名垂千古的。”
听我说道这里,张骞不禁回头望着我,苦笑道:“姑娘说笑了。张骞现在被囚禁在这个地方,怎么能逃出呢?”
“大人万万不要悲观,大人只要忍辱负重,总有一天会逃离的。”
“托姑娘吉言,本官定当牢记姑娘今日之语。今日本官还得去挖井,姑娘请自便。姑娘现在身怀六甲,定不要到处行走,以免节外生枝。”
我带着彩儿对着张骞福了福,走出了张骞的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