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有神,那他一定在正用我调试功能吧。我怀抱着扫帚又回到了角斗场休息厅。
刺鼻药水味,痛苦呻吟声,面前喋喋不休的埃里克,这一切都预示着又开始的新的一轮。
我开始仔细分析起当前的形势,如果我现在待在原地不动,那么几分钟后,乔治一定会撵我去送死。而且不用妄图躲起来,他一定会发动所有守卫来找我,然后就算绑着也要把我送上角斗场。
逃跑那条路似乎也行不同,山路上有这么多恶狼,我就算拿着手里的扫帚过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到底有什么办法呢,比如能打败虎魔什么的。
“你说打败虎魔?”埃里克惊讶地望着我。咦,我难道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你刚才自言自语说打败虎魔啊,以你的身手,也不是不可以啦。这畜生经过这么几场战斗,应该也快精疲力尽了吧。刚才我就是找机会把它的右腿砍伤了,才活下来的。”埃里克给我看了看他随身佩戴的战士短剑,上面还沾着些已经变黑的血迹。
“右腿有伤?”我顿时来了兴趣!正想详细问问,背后的乔治开始叫我过去了,该死的。不过这次到可以试试,说不定是个机会!
我努力挤出一个这辈子最可爱的笑容,对埃里克说:“大叔,能不能把你的短剑借给我用用。”
几分钟后,我又站在了角斗场中央,观众席上依旧人头攒动。我试着挥动了几下从埃里克那里借来的战士短剑,看着在空中轻易划出锐利弧线,心里感觉踏实多了。
面前的闸门,再一次打开,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闸门内飞跃到半空,瞄准我站立的位置砸来。可惜我早已准备好,右手持剑护住正面,一个简单的后跳,轻松地就躲开了虎魔的第一招:出闸跳跃。
接着,虎魔站立原地,两只前爪奋力一振,仰头张开血盆大口,使出了第二招:虎啸。
我弓步稳稳地站立,持剑抵住那一圈狂风般的声浪。
场上光线一暗,我知道第三招:飞扑也来了,伴随着腥风,半空中两只虎爪直扑我面门而来。
我直接单膝跪地,换做双手握剑,快速举过头顶,用力向左下方一个斜劈斩。
半空中剑锋一滞,之后有如撕开般的顺畅,几滴鲜红色的温热液体淋到了我脸上。
那只肥硕的肉球,重重摔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捧着被我砍伤的右前爪,大张着嘴巴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石砖上抹出一圈圈鲜红的血痕。看着怪可怜的。
我慢慢站立起身,右手持剑一甩,把剑刃上沾染的虎魔鲜血甩到地上。虎魔也勉强站起,大口喘着白气,三爪着地,弓着背,刚被我砍伤的前爪蜷缩勾在胸前。
我单手提剑,面朝虎魔,围着它轻步绕圈。虎魔也艰难地腆着肚子跟着我原地转着圈,想保持正面朝向我。我发现它的右脚一拖一拖的,而且身体由左向右转时,明显会慢一拍,果然和埃里克说的一样,这腿上应该有旧伤。
我先右虚踏一步,诱使虎魔挪动身体左转,趁它转到一半,突然迅速向左一晃。虎魔一时来不及反应,身体扭动起来,差点摔倒。
“啊啊啊啊”我看准机会,大叫着,双手端起短剑,直直地朝着虎魔硕大的肚皮刺去。
慌乱到不知脚爪该如何移动的虎魔,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爪一起护住肚皮。
我向前用力跃起,一脚踏在它护住肚皮的前爪上,正好是那只受伤的前爪。
虎魔疼得用力一甩,我借力跳到半空,双手紧握短剑,朝着虎魔那颗大脑袋,用尽全力向下斩去。
这次用的战士短剑可是埃里克心爱的武器,青铜材质,虽然剑柄上没有花哨的纹路,但是锋利无比,这得多亏了埃里克每天的打磨和保养。比第一次折断的那把破木剑争气多了。锐器嵌入了头皮,卡在了颅骨中。
我踩在虎魔的肩膀上,用力将剑刃拔出,跳落到虎魔背后的地上,一时没站稳,单膝着地,右手持剑,左手撑住地面的碎砖,然后一抬头。(很多次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姿势简直帅爆了。)
背后的巨大的躯体轰然倒地,我站立起身,周围安静到诡异。
我换成左手持剑,右手伸出小指头在两边耳朵里用力掏一掏,把深处的两团棉絮掏了出来。听力一下子恢复了,耳边响起整天的欢呼声,并夹杂着虎魔那喵喵的哀嚎声。
我抬头望去,整个观众席似乎围绕着我旋转着,每一个人都似乎疯了一般,扭动着,敲打着,把帽子、衣物之类的东西往场上丢。
他们应该完全没有预料到,像我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孩子,能战胜一只凶残的虎魔。
我还来不及高兴,一件诡异的事又发生在我眼前。观众席上扬起一团黑雾,然后在空中汇集成一团,化为一匹漂浮在半空的实体黑布,黑布四个角往下一落,又变成了一个披裹着黑袍的男子。
黑袍男子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从空中慢慢降落到观众席上,但是好像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看到他。
我望着他,心脏突然一整抽搐,好像感受到一只暗红色的眼睛在什么地方睁开了。黑袍男子似乎从嘴角挤出一个瘆人的微笑,然后就凭空消失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