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迪醒来后,每天都来看我,对我出奇的好,各种新鲜浆果、地道野味不是派人送来就是自己亲自带过来,还准备了好几大包的礼物让我带回去给家里人。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我拯救的路,对犯下的错一点点的赎,虽如抽丝拨茧,却积极向往着宽恕。断不清在心底是否已经原谅了福尔迪,如已原谅,也是从他那句梦呓开始。
在焦急等待返程的几天里,老黑和五老头的关系更加亲密,甚至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我暗暗怀疑俩人是否爱上了,要是真的,我要怎么面对?思量了多日,晚饭时我举起饮料对师傅和老黑说:“祝你们幸福。”后,我的脸上多了一只野鸡腿,还被罚顶碗蹲马步一个小时,在我脖子僵直腿打颤的过程中,俩老头还不停的用言语羞辱我,嘴贱命短啊......
终于盼来了归程的日子,第二天就要坐飞机回到自己的城市,心里有一丝欣喜,但更多的是忐忑。晚上,我忙不迭的在竹楼里收拾东西,于画推门进来,他从醒来后就消失了,这几天我问过别人,都说没有见到他。
“你回来了?”我放下叠好的衣服站起身。
“嗯。”于画有些疲惫的答了一声,扔下双肩背包,径自走到窗边的行军床上斜靠下来,闭上眼。
我坐回竹床上,偷瞄他,下颌密密的胡茬,衣服有些脏,几天不见,感觉身形上健硕了许多,他抻起手臂放在额头上,腰间的枪露出了枪把儿。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试探的问了句。
于画没有回答,闭目休息。见他没有回答,我起身继续收拾随身物品。再回身的时候,于画已经坐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吓的一哆嗦,他的样貌依然俊朗,但神情上有说不出的变化,我仔细辨别了下,超凡脱俗的气质被霸气替代,眉目间多了些凶恶,很威慑人。他依旧死死的盯着我,我连忙躲避开他的眼睛。
“转过来,看着我。”于画命令道。
我明显感到了于画的变化,不敢回头,心里有些不安,是因为他收了魂魄吗?
“你不准备回来了?”语气冰冷,掷地有声。
“......”我没敢搭话,连忙拿起福尔迪送浆果的几只银盘器皿准备出门。
“我去还东西。”说着夺门而出。
福尔迪开门发现是我,显得很惊喜,他亲自在装饰奢华的餐厅里煎牛排款待我,又开了瓶好红酒,我们边喝边聊倒是没了之前的尴尬。
“黛西对你那么好,你别总伤她。”年轻人聊一会儿,就能进入爱情这个主题。
“我也尝试过,但是不行,总感到哪里不对。”福尔迪卸掉了老谋深算的面具,推心置腹的表达着内心的情感,给我讲在美国留学的见闻,包括黛西的疯狂追随。
“唉,确实说不清,我也一样,哈哈。”我在福尔迪面前越来越放松,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汪天真的比萨帕好吗?”福尔迪呷了口红酒,为他弟弟打抱不平。
“嗯!心态健康,聪明上进,青梅竹马,主要是这儿离得近......”我指着胸口,突然哽咽。
“对不起,夏塔,对不起......”福尔迪见我情绪波动,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劲的道歉。
“不用道歉了,都是孽缘,我们命里有这个劫。”我端起酒杯一口干掉,释然的露出微笑。
福尔迪尴尬的看着我,“夏塔,你的胸怀让我再次刮目相看,冒昧的说一句,我很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无微不至的疼爱着,用命去护着。”
我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也想有个哥!”
福尔迪被我的果敢吓的张大了嘴,旋即绽出无比幸福的笑容,“妹妹!干杯!”
一直寄人篱下的感觉被福尔迪打破,在他身上我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甚至觉得这里的一桌一椅都那么亲切,他去切水果的背影都散发着慈爱。
福尔迪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司令的声音。
“萨帕把昆廷和张生做掉了。”司令的声音显得阴冷。
“好事!终于扫除了障碍。”福尔迪把对讲机放在砧板旁,继续切着一只鳄梨。
“他杀了昆廷和张生手下的所有人,包括家眷。”司令的语气突然变得苍老。
福尔迪的动作停止了,背对着我,无法看见他此时的表情。我也无暇顾及他的表情,因为对讲机里传出的话已把我惊得无所适从。突然门铃声大作,我和福尔迪都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福尔迪暗灭了对讲机,用眼神安抚了我一下,走向门口。
几分钟后,于画和福尔迪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气氛显得紧张。
“跟我回去。”于画看着我,眼神里丢失了以往的温柔。
见我没反应,他走过来一把拉起我往外走,这时,我真的很害怕于画,他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
“放开她!”福尔迪见于画粗暴的动作,发怒了。
于画回手一拳打在了福尔迪的下巴上,直接把福尔迪打翻在地,弄翻了还没来得及吃的果盘。
“她是我的女人,你离的太近了!”
“萨帕!你做过那么多错事!除去你魂魄后,你用了多久时间去忏悔,你都忘记了吗!你又要变回恶魔吗!”诸事淡定的福尔迪突然发疯一样把红酒瓶狠命的砸在地上。
“现在才是真正的我。我要的,我不要的,一目了然,不再纠结。”
于画用左臂牢牢的架住我,感觉自己双脚离地随着他向门外移动。
福尔迪追了出来,用对讲机召集着自己的人。
“你要是伤害她,我要了你的命!”福尔迪的咆哮在身后响起。
被架到竹楼后,我的三魂已被吓掉了七魄,于画再不是那个不是人间烟火的俊朗少年,俨然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一手抓着我的肩膀,一手扳起我的头,目光贪婪的在我脸上流连,接着用胡茬蹭着我的脖子,一边亲吻着一边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你是我最爱的姑娘...只是...谁也不要再出现......我会见一个杀一个...”于画的话加深了我恐惧,我的头脑快速的运转,寻找安抚住他的办法,妄动只能激怒他,接下来的事不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