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潇洒的强子,美艳的方钰晶,慈悲的左琦和假淑女的我登上了去往云南的飞机,当然还有二货老黑。
我设计的路线避开了丽江、大理等旅游城市,选择的是路途遥远,民风质朴的地方,为了彰显我不是俗咖,一行人被我折腾的够呛。最后一个目的地最远,路最不好走。我们坐着农村合作面包车经过了四个小时盘山路的颠簸,到达了茶沙镇,落脚在一家农户家中,户主一家是白族,姓杨,古老的白族建筑制式令人着迷,家里的女人戴着传统的头饰,穿着半现代半民族的服装,在院子里杀鸡、洗菜。由于不是旅游景点,家里也没有客房。我们被安排在一个二楼的大屋子里,里面只有一张大床,我们三个女生挤,强子打地铺,老黑负责到处游荡。从盘山路上他们仨第一次吐就开始埋怨我,直到吐了20几次后,没力气说话了,换了一套诅咒方法,不停的这个瞪我一眼,那个给我个白眼,我脸皮厚,当没看见,倒是把老黑乐够呛。
“帅哥美女们别瞪了,留点劲下楼吃饭吧~”我讨好的哄着大家。
住宿条件虽然简陋,但伙食真不错,牛肉干巴,凉拌虫草花都很好吃,我们还喝了他家自酿的梅子酒,一顿饭大家的怨气消减了不少。饭后,我们赶上了白族大集,城市的孩子很少见到这种场面,尤其赶集的人都穿着传统服饰,卖着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大家很兴奋,拍了好多照片,相机没电了,我跑回杨家换电池。当我走到下榻那间房的门前时,隐约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哭泣声,我猛地推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备用电池怎么也找不到,我又掀被子,又翻包的找着,又用手往床底下摸,感觉指尖碰到一个的东西,我费力的用手指勾出来,是一个镯子,暗红色,像是什么植物藤曼做成的,用银子包了边儿,上面还刻了一行我不认识的文字,一看就是纯手工的。吹了吹上面的土,把它放在竹桌上,想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带下去给户主人,应该是他家里谁掉床下的。终于在放食品的袋子里找到了电池,赶回街上的时候,集市要散了,我们每个人都买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吃的喝的戴的一应俱全,老黑虽然什么都没买,但是很开心,哼哼唧唧又唱了起来。
晚饭时,我把镯子带了下来。
“杨大哥,我找东西的时候,在床下找到个镯子,是你家谁掉的吧?”
杨大哥和大嫂看到镯子,突然愣了一下,杨大嫂佯装去盛饭走了。
“这不是我家的东西,你捡到了跟你有缘,你拿着吧。”杨大哥表情很不自然的说。
“......”
杨大哥转身走向厨房,老黑示意我过去一边跟他说话,我跟大家说去厕所,随着老黑往楼上走,路过厨房的门口,听到杨大哥低声跟他媳妇说:“怎么还有东西落下了?不是全都扔了吗?”
我没敢过多停留,径直上了二楼。
“丫头,这家人不对劲,你小心点,这个镯子也有问题,它有一层红光,镯子的主人必有冤屈!你还是把它扔了吧,别跟冤鬼联系上了。”
“啊!那怎么办啊!快!你拿着!”听了老黑的话,我头发都竖起来了,惊的一身冷汗,把镯子往老黑手里塞。
老黑被我一吵,也懵了,伸手就接,镯子穿过老黑的手,滚落到楼梯下面。
镯子脱手,我转身飞跑着下楼,惊魂未定的胡乱吃了几口饭,跟大家回屋休息。
旅途劳顿,几个人很早就睡下,左琦睡在中间,我和方钰晶一边一个,强子睡在我们脚底下的地上。我想着那个镯子,有些失眠,村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老黑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听着大家此起彼伏的鼾声,我也睡意袭来,刚感觉睡着了,就听脚下的强子说:“别闹了,快睡觉。”
我一惊,赶忙往强子的方向看去,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带红边的裙子,及腰长发,皮肤黝黑的女孩用手捋着强子的头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孩听见我这边的动静头慢慢的转过来,木愣愣的,她转头的瞬间,我脑子里飞速过着鬼片里的鬼形象,没有眼珠,血盆大口,没有五官,脸都是腐烂的,转过来后,并不是,女孩浓眉大眼,长的很野性,有一种原始的美。
“你能看见我?”
空洞磁性的声音传过来,我啄米似的点头,因为老黑这只鬼和从小的经历,我对鬼的态度不是怕,只是瘆得慌。女孩慢慢的朝我走过来,身材比例很好,腰肢柔软,齐腰的黑发有些微卷,月光下,细腻光滑的皮肤泛着微微的光。她忧伤的看着我,我的恐惧消退了许多。
“帮帮我,求你...”
声音带着另人怜悯的味道,我突然心软了,示意女孩去外面说话。整个杨家大院一片漆黑,大家都睡下了,女孩带我走到院外的一处僻静之地。
“别怕,因为你能看见我,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女孩目光真诚。
她是我见到实体的第二只鬼,多少有点紧张,我呆愣的点着头。
“我叫尼亚达西,是一个舞者,一年前我认识了一个来这游玩的F市男孩,我们一见钟情,他喜欢看我跳舞,说我像一只黑色的妖精,旋转起来令他的世界都颠覆了。”女孩柔和的看着远处。
“一个多月,我一直陪着他旅行。他为我写歌,唱给我听,跟他在一起好幸福,我疯狂的爱上了他。旅行结束,他要离开了,我舍不得他,要跟他走,可他坚决不同意。有一天天还没亮,他走了,为了躲着我...”女孩低下头,眼泪扑簌簌的往外掉。
“起床后我到处找不到他,真的要崩溃了,我不停的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就是关机。那段时间,我好像疯了,听到脚步声就以为是他,杨大哥多次劝我走,可我怕他回来找我,怎么也不肯离开我们住的房间。”她回头向我们住的屋子指了下,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孩继续说:“可是,很奇怪,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别人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杨大哥和嫂子把我的东西收拾起来全都扔掉了,过了很久我才明白过来,我死了。”女孩讲的平淡,我在一边却是一惊一乍。
我清了清嗓子:“咳,你想让我搞清楚你怎么死的,是吗?”
“对,我还要等他,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万一他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女孩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我真想跟她说,等个屁啊!明显是来这玩***的人渣,骗完色就跑了,哪能等的着哇!
“后来,我......”
女孩还没有说完,被老黑粗重的声音突然打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她帮不了你!”
老黑转脸酷酷的看着我说:“丫头!回屋睡觉!”
女孩看向老黑,表情由可怜变成了一丝愤怒。
老黑一脸严肃的说,“我家丫头只是个孩子,没能力帮你。并且,我也不能让她冒险!”
“丫头记住!你一直想做一个平凡人,不要趟浑水!”
我看着老黑,心里暖暖的,老黑了解我,知道我从小被自己特殊的能力折磨的够呛,一直在隐藏,目的就是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对老黑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头对女孩说:“姑娘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女孩被我出尔反尔的举动激怒了,语气变得凌厉:“你必须帮我!不然谁都别想走!包括屋里那几个人!”
我本来对女孩很怜悯,但是见她这么没礼貌,还威胁我,突然来气了。“本来我挺可怜你的,你要这么说,我绝对不帮了!你早死早托生吧!”说着转身往屋里走。
突然感觉胸口一热,女孩从后面卡住了我的脖子,力道很大,我有些上不来气,老黑急眼了,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扔出了两米开外。女孩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我们,她黑色的裙摆开始舞动,一团团黑色的风在她身边打转,瞬间他的身边聚集了几百只身形硕大的黑色老鼠。
老黑神色紧张,对我说:“她现在不只是鬼,快化妖了!”
几百只老鼠冲向我和老黑,我浑身上下爬满了老鼠,腥臭味熏得我头脑发胀,老黑也被一团黑雾笼罩着,奋力挣扎。我们被裹胁着往深山里走,不知道走了多远,感觉周围的气温明显降低,空气里还带着潮湿的气息。我被一群老鼠直接扔到了地上,老黑身上的黑雾也消散了。
仔细一看周围环境,原来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那一大群老鼠们往山洞深处跑去,洞里的光线很微弱,怪石嶙峋,我扶着一块石头干呕,老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试探着往里面走,走了大概一百米快接近尽头的地方,看到一个直径约2,3米的水坑,上面不断有水滴下来,凑近一看好像挺深的,我拿起一块小石头扔下去。
“咚~~~”
老黑判断了一下说:“这坑最少三四米深,这帮老鼠跑哪里去了呢?”
“别提老鼠!太恶心了!想起来就要吐!”我使劲捂着自己的胃。
“你刚才说什么化妖?呕~”我边呕边问。
老黑钦佩的看着我:“你没害怕?我碰见这半妖都哆嗦了。”
“怎么没怕!不过更多的是恶心,第一次见着这么多老鼠,这鬼怎么能操纵老鼠呢?”我心里有很多疑问,半妖是什么?带我们来这个洞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扔这就跑了也很奇怪!
老黑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挥我出洞找根长长树枝,然后让我往深水坑里捅,我照做着,使劲往下探,感觉捅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身上一阵过电的感觉,汗毛直竖,我木讷的看着老黑。
“有,有东西,软的......”
老黑皱着眉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下去,丫头,下水!”
“啊!?”我被老黑的话惊着了。
老黑严肃的说:“下去把它捞上来,看看是什么,半妖引我们过来应该让我们找线索。”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听老黑这么说,心一横,拼了!老黑知道我水性好,所以他敢派给我这个艰巨的任务。我把鞋脱了,双手扶着坑沿儿把自己往下顺,虽然是夏天,但水刺骨的冷,我屏住一口气沉了下去。
老黑在上面说:“有事就使劲扑腾啊!”
废话!不扑腾,在那愣着喝水啊!心里很气愤,但还是继续着水下工作。当我触到柔软的毛发时,脚也跟着软了,心里骂了老黑几代祖宗。心一气,手一发力,拽着尸体的头发游了上来,尸体被我生拉硬扯的拉出来,没错,就是那个女孩,除了浑身湿漉漉外就像睡着了一样,表情安详。
老黑说:“你看女孩的肚子!”
我定睛一看,女孩小腹隆起,像是怀了6,7个月的身孕,真奇怪,莫非是那个渣男的杰作?
我正想跟老黑说报警,嗖的一下从山洞黑暗处窜出一个东西,家猪大小,速度快的惊人,一头撞到我的肚子上,把我撞飞起来,头磕到石头上不省人事。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左琦在窗户边上哭,方钰晶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突然心里很温暖。
“哎!别哭了,给我整点吃的呗。”
她俩听到我说话,愣了一下都跑了过来,左琦抱着我嚎啕大哭。
方钰晶斜睨着眼看我:“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抱着左琦,对方钰晶嘿嘿的傻笑,不说话,方钰晶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我一看这是真生气了,赶忙说:“别走别走!等强子回来我就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