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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相

第二天,叶知秋陪李泽宇去医院。看得出来,李泽宇一路上都很紧张,可能是在紧张等会可能会受到攻击,也可能是在紧张该怎么跟受害者道歉。李泽宇抓着他的手,用眼神给他鼓励。到了医院楼下,叶知秋说:“买点东西上去吧,看病人,买什么不重要,就是一个心意,买箱牛奶给他补补钙吧。再拿一个大果篮吧,果篮可能会使人心情愉悦一点,至少我看到果篮心情还不错。”说完便在超市拿了一箱牛奶和一个最大的果篮。李泽宇也没搭话,心情沉着地走进医院,到了那个受害者的病房前,李泽宇犹豫了,他害怕。叶知秋说:“这是你应该面对的,不要怕,我知道你怕他不接受你的道歉,他的确有权利不接受你的道歉,但是道歉是你,作为一个过错方所必须做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也已经说了一万次对不起了。”李泽宇在病房外站了一会,走了进去,叶知秋站在门口的窗户外看着。果然,受害者的家人看到李泽宇来了,很激动,大声呵斥道:“你来干什么啊!你还有脸来!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却好好的站在这里!我要帮我儿子打回来!”说着就开始对李泽宇拳打脚踢,李泽宇并没有反抗。里面很混乱,打了一会,情绪激动的家属就被一些冷静的家属拉住了。李泽宇开口说:“对不起,我的行为让李思明受到了伤害,也让你们受到了伤害。你们打我是应该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的错误让你们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我知道钱也无法弥补这件事给李思明和你们的心里留下的伤害。我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李泽宇就这样一直低着头,说着。但家属的确并没有买账,说:“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是吧!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滚!我儿子不想看到你!”说完又冲过来打李泽宇。李泽宇低着头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思明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真不是人,把你弄成这样,对不起。”李思明的母亲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大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好吗!我们不会接受你这种假惺惺的道歉,把人伤成这样,一句道歉就完了吗!你快滚!思明也不想看到你。”李泽宇就那样站着。稍微冷静一点的李思明父亲站出来说:“你走吧。我们不太想看到你。”李泽宇低着头,准备走,思明的妈妈大声说:“快走!把你的东西也拿走!你的东西,我们不稀罕!”说完把牛奶和果篮往李泽宇身上扔。李泽宇捡起地上的牛奶和果篮,走出了病房。叶知秋见状,想安慰一下李泽宇,但是话还是咽回去了。她只是这样默默地陪着他走出了医院,回到了家。

这天下午,李泽宇又来到医院。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也没告诉叶知秋。李泽宇径直走到李思明的病房。“你怎么又来了啊!听不懂人话是吧!我们不想见到你!”李思明的母亲看到李泽宇激动地说。李泽宇没有理会,走到李思明的病床旁对李思明说:“李思明,对不起。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都是我的错。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我也不奢望你会原谅我,我只是想真诚地跟你道个歉。对不起。”李泽宇说完弯腰鞠了一躬。李思明看着李泽宇,没有说话。最后,李泽宇还是被李思明的家人赶走了。李思明躺在病床上,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他们两方人马聚集在一起,其实为的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李泽宇那个最好的朋友杨晨。杨晨其实就是一个小混混,读完初中就没读了,一直在社会上混着,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他又让他的父母很失望,所以父母也不怎么管他。但是他又经常惹祸,每次闯祸了就会给李泽宇打电话,叫李泽宇帮他摆平。这次也是如此,杨晨偷了李思明的电动车,被李思明发现了,李思明很气愤,找了一群人要来打杨晨,杨晨就叫来了李泽宇帮忙。最后两队人陷入很混乱的状态,杨晨很害怕就一直躲在最后面,但是李思明很快找到了他,拿着棍子朝他冲过来,他很害怕,就赶紧从别人手里抢过一根棍子,惊慌失措间,他手里拿着棍子用力朝李思明挥去,李思明倒地,晕了过去。在场的所以人都受到了惊吓,杨晨瘫坐在地上,发抖着,用颤抖地声音说:“泽宇。。。怎么办啊。泽宇,救救我。。。”说着就害怕地哭了起来。李泽宇也愣了一会,大声喊道:“快打120啊!”,然后走到杨晨的身边对他说:“你别怕,你就说人是我打的。”然后又转向所有人大声地说:“请大家帮个忙,说人是我打的,我来负责。”说完拿着那根打了李思明的棍子,用衣服用力地擦刚刚杨晨抓过的那个地方,擦了很久,然后自己再用手抓着那个地方。然后说道:“你们都走吧,我不会把你们卖了的,我留在这里等警察。”

第二天,李泽宇又去了医院。李泽宇一进病房,李思明的家人又准备赶他走。这时,李思明开口了:“妈,我想跟他说两句话,你们先出去吧。放心,没事的。”李思明的妈妈很犹豫,但是被李思明的爸爸拉出去了。“对不起。”李泽宇说。李思明看着他说:“这句话不应该你来说,真正应该道歉的却还在躲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他,但是我并不觉得你这样是对他好,等到他以后杀人了,你也替他去死吗?”李泽宇沉默了一会,说道:“他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他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陪着我,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这样,但是我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他。”李思明冷笑道:“你能管他一辈子吗?你这样什么都提他抗,他只会变本加厉,你觉得你是在帮他,其实你这是害了他,他现在根本受不到惩罚,他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偷东西的错误、打人的错误他都意识不到。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该道歉的不是你。”李泽宇走了。回到家,李思明的话就像是魔音围绕在他的耳边,他又想起了叶知秋之前劝他远离杨晨时说的话:“真正的朋友,不仅仅是陪伴,朋友是可以给你带来力量的,不管是哪种力量,哪怕只是能让笑。你觉得他现在还能给你带来力量吗?他给你带来的只是无休止的麻烦,只有他有麻烦了才会想到你。他已经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力量了。”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杨晨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了,初中之后,杨晨就一直闯祸,也一直拉着李泽宇。李泽宇帮他还钱,给他生活费,帮他打架。李泽宇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每次看到杨晨的来电,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不爽,不想接电话,但是想到他们小时候的要好,他又一次次心软。这一次更是为了帮他顶罪,自己都快搭进去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傻,对于有些东西真的是太执着了。他决定找杨晨谈一谈。

李泽宇约杨晨来到一个公园。杨晨看到李泽宇连忙说:“对不起,泽宇,真的对不起。”李泽宇说:“不用跟我道歉了,你应该跟你打伤的人道歉。阿晨,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以前干什么都一起,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但是现在,我真的很累了,这几年,我帮你擦了无数次屁股。但你却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变本加厉。这件事,完全是你的错,你也没跟我说是因为你偷了他的车子,他才要来找你算账。我现在真的意识到了我这样一味的忙你,反而是害了你。”杨晨沉默了,过了一会说道:“泽宇,你就这样不准备管我了吗?我变成现在这样我能怎么办?我家不像你家,我家没钱。我读书又不好,也没钱给我择校,我没办法啊,我只能这样混日子了。”李泽宇说:“比你家更穷的人还有很多,难道都要去偷去抢吗?不要把自己的错误,自己的不上进推到别人身上。你现在也快成年了,你不想读书你可以去学一门技术啊,你只要肯努力,你就不会饿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再这样堕落下去了。”杨晨开始笑道:“李泽宇,我这样的人是不配跟你做朋友了,你现在也终于发现了。行,你以后也都不要再管我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再见了,李泽宇。”说完便转身离开。李泽宇就默默看着杨晨渐行渐远,他也离开了。

回到家中,李泽宇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等李泽宇回来。李泽宇看着父亲,欲言又止。“回来了?”李泽宇的父亲说。“嗯。”李泽宇回答。李泽宇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坐下,我们父子两聊聊。”李泽宇坐下,父亲开口:“我这几天也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我对你的关心确实不够,也忽视了很多你在成长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你现在变成这样,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李泽宇沉默了,的确这么多年,他的父亲基本上都不在家,对他的学习生活都不关心,只会给他钱。他们连像这样坐下来聊聊天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在李泽宇的记忆中,父亲跟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多少钱?”“够吗?”“好好读书。”见李泽宇不说话,父亲又开口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很孤独,我只想着要赚更多的钱,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忽略了你更需要精神上的关心。从现在开始,我也会反思我自己的行为,以后也会多回家陪陪你。”李泽宇有点泪目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父亲对他总是很严厉,几乎没有这样坐下来跟他好好说说话。李泽宇低下头掩盖他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父亲见状说:“儿子,这件事爸爸不怪你,爸爸只希望你能浪子回头,不要再这样堕落下去了,我也会尽量多回家陪陪你。”李泽宇点点头说:“爸,我会的,我会振作起来。”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都是我跟你妈把你给害了啊,我们不负责任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我又一直都没有正视这个问题,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李泽宇说:“爸,谢谢你,谢谢你鼓励我。”父亲微笑着说:“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得鼓励你了。好了,学校那边的事我已经托人办好了,我过几天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费了很大的劲,才让你能继续留在这个学校,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爸爸也相信你会好好珍惜的。好了,不早了,休息吧。”“嗯,我会好好珍惜的。”李泽宇点点头并向父亲投出一个坚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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