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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能为力

释锋从王阳明的办公室出来拔腿就走,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梦瑶九点下班,时间紧迫,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你给我站住!”凌雪路旁的角落里猛地跳了出来,恶狠狠的站在了释锋面前。

“干嘛?”释锋脚下没停,轻巧的一个转身从凌雪身边绕了过去“我赶时间!”

“今天的比赛是什么情况?”凌雪紧跑两步,又拦在了释锋前面“你给我说清楚!”

“怎么,输不起?”释锋一个向左的假动作,迅速的从右方突破了凌雪的拦截“我真的赶时间!”

“你是故意羞辱高天的,对吗?”凌雪一个饿虎扑食从背后抱住了释锋“你是在为不调入缉毒大队找借口!”

“男女授受不亲!”释锋被凌雪大胆的举动给吓到了“你这可有损我清白!”

“回答我!”凌雪恶狠狠的揪住了释锋的衣领,直接把释锋摁到了墙上,一双怒目像是冰雪一般罩在释锋的脸上。

“凌厅长,好巧!”释锋的脸上一阵惶恐,对着凌雪的身后猛地一个立正。

凌雪听到凌厅长三个字,蓦然大惊,紧跟着也是转身一个敬礼,可是身后空空如也,除了一片黑暗,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释锋,你给我等着!!!”凌雪看着释锋急速逃离的背影,大吼出声……。

………………………………………

自从强哥被关进监狱,龙华茶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老板张德发省了一大笔保护费不说,还换来了一份清净,强哥都搞不定的地方,其他的小流氓谁敢胡闹?仰仗着释锋庇护,龙华茶楼简直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春天。

“呦,释警官,又来接梦瑶下班?”张德发远远的看到了释锋,忙笑着迎了上去。

“张老板,生意兴隆啊!”释锋也笑着跟张德发打着招呼。

“承您吉言,多谢多谢,赶紧着,楼上雅间请!”张德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自从一举干掉强哥之后,那些躺在医院里的七十多个小弟把释锋传的神乎其神,不知不觉间释锋已经成了H市黑道的噩梦,有这么个人天天来一趟,龙华楼比市政府还安稳。

雅间里很安静,梦瑶清幽的琴身缓缓飘来,与碧螺春清幽的茶香夹杂在一起,更铸就了一片空明。

“好琴啊,真是好琴!”陆长英就在隔壁的包间,他也在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华梦瑶的琴音“极品香茗、天籁之音,这才是生活啊!”陆长英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释锋听在耳朵里,脸上露出了会意的微笑,看来,隔壁包厢也是一个识货的。

梦瑶今天下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陆长英慷慨的拿出三千块钱,只为了再多听一曲,梦瑶心存感激,断断续续多弹了一个小时才算完,手指都出现了红肿。

“你对自己也太狠了”释锋一直在入定中,疯狂的吸收着琴音中蕴含的灵气,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当发现梦瑶把手指都弹的红肿的时候,忍不住出生斥责!

“我没事的。”梦瑶趴在释锋的背上舒服的闭着眼睛,听着释锋的数落喃喃的说道。

“那男人谁啊!出手蛮大方的嘛!”释锋尽量让语气表现的平缓,他有点嫉妒,陆长英本来是要把三千块钱亲自交到华梦瑶手里的,却被释锋居中代收了下来,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非常怀疑对方的居心叵测。

“你吃醋了?”华梦瑶紧了紧搂着释锋脖子的双手,轻笑着问道“这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嫉妒?”

“没吃醋!”释锋梗着脖子不认账“只是好奇而已,那老家伙肯定是附庸风雅,醉翁之意不在酒,听琴的重点在于人……。”

“噗嗤”华梦瑶笑的依然如此温柔“你吃醋的时候真可爱!”

“不是吃醋的问题!”释锋咽了一口口水“这只是我的感觉,以防万一……”

“不承认算了!”梦瑶的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她把头向着释锋的后背深埋了一埋“到家了叫我,今天累死了!”

“行,那你先睡会儿!”释锋紧了紧背着华梦瑶的手臂,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可是,那人到底是谁啊?”

“哈哈”梦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大笨蛋,不吃醋你问什么?”

“我这是关心你!”

“你都不吃醋,我干嘛要你关心?”

“这两者有联系吗?”

“当然有。”

“啥联系?”

“自己想去,……”

…………………………

“缉毒大队你不用去了!”凌峰低头奋笔疾书着什么,一边写一边冷冷的说道“事情我核实过,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长官英明!”释锋一个立正,高声喊道。

“哼,我英明的还不够啊”凌峰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来揉着有些发酸的手指头“YN省警界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才,我发现的太晚,有失察之责啊。”

“。。。”释锋张了张口,又把嘴闭上了,他的眼角偷偷瞄了一眼凌峰,感觉到了对方饱含深意的笑容,一个冷酷的念头瞬间把释锋愉悦的心打的冰冷“不好,要坏事!”

果然,凌峰读懂了释锋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对他的反应速度暗暗称赞,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听出自己的潜台词,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所以,本着才能与工作相对应的原则,也为了纠正我的失职,省厅准备让你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凌风慢悠悠的说道,随手拿起茶杯吹着茶末。

“什么……任务”释锋心里咯噔一下,恐慌的甚至连话都说的磕磕绊绊。

“还是关于6.9枪击、贩毒案秘密调查组的工作,这项工作的设计的就是内外两条线同时展开,本来是想把你安排进缉毒大队进行内线调查,但是被你小子处心积虑搞砸了,所以没办法,你的任务只能是展开外线调查,内线的工作我已经交给了别人。”

“什么是外线调查,我怎么查?”释锋咽了一口口水,他有点后悔自己把整件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很简单,外线调查自然就是打入贩毒集团内部,从对方手中打探资料,清查内鬼。”凌峰喝了一口茶,一边喝一边打量着释锋眼神的变化。

“去做卧底,是这样吗?”释锋面无表情,依旧冷冷的问道。

“是!”凌峰也没有废话,跟聪明人讲话,直白是最好的方式。

“报告长官,我辞职!”释锋一个立正,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与配枪交到了凌风面前。

“你怕死?”凌峰手中的茶杯猛地拍在了茶几上,破碎的茶杯夹杂着滚烫的茶水四散飘洒。

“不怕死!但我不能死!”释锋看着凌峰的表情略过一丝冰冷,他不需要凌峰的那种悲愤与指责,他所背负的沉重,不是像凌峰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所能够体会的。

“懦夫!”凌峰愤怒的咆哮着,抓起释锋放在茶几上的警官证猛地向他扔了过来“我以为你是个有种的男人,我看错了你!”

“对不起!”释锋低沉的说了一声“我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说完这句话,释锋迅速转身离开,连最后的敬礼都省了……。

…………………………

“其实你一直都不相信,对吗?”剑魂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响起“你不相信你可以重回仙界,你也不相信你自己的强大,你更不相信你能够拥有的无比巨大的力量?”

“何出此言?”释锋第一次主动与剑魂进行交流,辞职的这几天他无所事事,每天都是一边听着梦瑶弹琴,一边修习功法,终于,半个月过去了,他的灵力已经恢复到了往常的水准。

“因为你很满足”剑魂缓缓的说道“你不关心天下的疾苦,也不关心这个世界的样子,你只是想安心的过一个人类的日子,百年后寿终正寝,这才是你的追求,至于前生的诺言或者梦想,对如今的你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顺其自然吧!”释锋摇了摇头“我的第一身份是今世的我,我不能因为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就把自己在人界的20年视为虚无,说白了,我首先是人,把人的事情做好之后,我才会考虑成仙的问题。”

“可是你的人生已经发生改变”剑魂依旧用平稳的声音娓娓道来“如今的你拥有了常人所没有的灵力、拥有了强大的天残剑,这就注定了你的人生不会平凡。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作为天残剑历经万年选中的唯一传人,必然会有沉重的宿命需要你来承担,天残剑的传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你不能尽快变得强大,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即便在人界,比你强大的人也还有很多,更不用说渗透到人界中的魔族与黑仙门,你如今的力量,完全不足以保护任何一个你爱的人。”

“所以我没有去利用我的能力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人,我只想守着梦瑶,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我这一生,我只是一个凡人,或者说我只是一个离开仙界的废物,对于世界大势、三界格局,我一个人又能做的了什么?”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宿命,都是宿命选择了你!你的宿命就是天残剑,一柄亘古神兵,被天残剑认主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你这一生的跌荡起伏、沧海桑田,你可能成仙、可能成魔、可能成王、可能成为一切,但唯独不可能成为凡人,不可能平淡的过完一生!”

“走着瞧吧!”释锋对剑魂的言论没有兴趣“路,永远都是自己选的!”

…………………………

又是一个夜晚,龙华茶楼。

“琴声很幽静,人也很美”陆长英微微闭着双眼,在华梦瑶清幽的琴声中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宁。

“她就是释锋的女人?”一个带着鸭舌帽与墨镜的男子坐在陆长英的身边轻轻发问道“释锋会来接她?”

“会不会来接她,你自己看,我只是来听上一曲,一曲终了,我也该走了”陆长英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开“这个女人给我留着,你不能动!”他是真的很喜欢华梦瑶的琴声。

………………………………………………

“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华梦瑶微闭着双眼趴在释锋的背上。

“不累”释锋微笑着答道“我能背你一辈子,这才到哪儿。”

“真好”华梦瑶把头向着释锋宽阔的后背埋了埋,她喜欢这种被安全感紧紧包裹的感觉。

到达孤儿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整个孤儿院都静悄悄的,孩子们大概都睡了。

“我得走了”释锋轻轻在梦瑶的头上吻了一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你有心事”梦瑶轻轻的把头埋在了释锋的胸膛“我能感觉到。”

“是”释锋轻轻把梦瑶拦在怀里抚摸着,他还没有把自己辞职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别担心,相信我,我可以解决好。”

“我相信你”梦瑶轻轻站直了身子“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这我也能感觉到。”

“那就好”释锋抚摸着梦瑶如梦一般的脸庞“早点睡吧,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晚安”梦瑶轻轻吻了吻释锋,两人在孤儿院的大门外,依依惜别。

“去找一份什么工作呢?自己有多少本钱?该干点什么才能养活这些孩子……”释锋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思索,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一份可以养活这些孩子的工作,目前看来,好像还真的有些难度。“先把房卖了,这些钱足够先支撑一段时间,然后去当体育明星?拳击?……”释锋一边走一边想,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走出没多久的释锋猛然一惊,回头看时,一团火光正从孤儿院的上空升起,汹涌的热浪向着四周席卷而来,感受着爆炸余波的排浪,释锋不由得大惊失色,整个人就像是一道利剑般向着孤儿院飞奔而去。

“哒哒哒哒哒”就在释锋发力狂奔的同时,一连串的子弹迎面打来,释锋本能的就地一个侧翻,无数子弹从身旁擦过,接着猛然一跃,整个人都躲在了路边的一块巨石后面。

“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一个森冷而疯狂的声音传来,一边说还一边在疯狂的扫射,密集的枪击让释锋隐身的石头瞬间千疮百孔。

“这声音……刀疤”释锋的心咯噔一下,曾经发生在地道里的一幕一幕又重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事过境迁,两人再次不期而遇,而且当时同样在场的人质华梦瑶,此时也正处在爆炸与大火之中而生死未卜。

“刀疤,万事好商量,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你,只要先把梦瑶和孩子救出来,我可以把命交给你”释锋尽量蜷缩着身体,巨石被机枪打的火花四射、石粉翻飞,他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她们都会被烧死!”刀疤近乎疯狂的咆哮着“这种看着族人、朋友受死而无能为力的滋味,拜你所赐,我也尝过,今天,你也要尝个够!哈哈哈哈!”

黑暗中传来刀疤爆裂的笑声,机枪的扫射也断断续续的延续着,只要释锋微微一露头,就会招来密集的子弹,其目的不是将释锋打死,而是要把他摁在原地不动,一筹莫展的看着孤儿院被熊熊烈火烧为灰烬。

释锋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和恐慌,他终于清楚的领悟到了剑魂所说的那种无能为力,如果此时自己的灵力再强一点,如果此时天残剑已经成型,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改观,是不是梦瑶就可以被救出来。

释锋紧紧的贴着巨石,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越是到这种危急时刻越不能慌,可是眼前的处境已经是死局,除非你有金刚不坏的身子,否则只要一现身,肯定会在瞬间被打成筛子,怎么办、怎么办,释锋突然发现两行热泪不知不觉的从眼中流出,莫非已经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莫非现在已经是只能流泪的时候?

“你给我看清楚!”刀疤兴奋的怒吼着,他拿出一枚火箭筒,朝着孤儿院又是一发,轰的一声巨响,破败的孤儿院在经过了这一枚火箭弹的洗礼后,从摇摇欲坠,变成了轰然倒塌。

“不!!!”释锋忍不住大吼出声,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所谓的枪林弹雨,整个人都像是一颗子弹从巨石的后面弹射而出“梦瑶!!!”释锋声嘶力竭的吼道,滚烫的泪水瞬间将所有都变得模糊,只有远处的火焰犹如鲜血一般疯狂的跳动,瞬间将夜中的一切全部染红。

“噗噗噗噗!!!”十几颗子弹从释锋的身体穿过,巨大冲击力所形成的震荡波差一点把释锋撕成碎片。

“都住手!”刀疤冷冷的吼道“他的命是我的!”

刀疤的脚步缓缓的向着释锋靠近,释锋半边脸已经深埋在土地中,另外一只眼微微睁开着,有四五双皮鞋正在向着自己慢慢靠拢,身体中淌出的鲜血也被踩在了脚下,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

不远的一座山峰上。

“大哥,这些孩子怎么办?”陆长英正在通过望远镜注视着眼前的烟火,耳机里传来了一阵询问声。

“女的留下,还有她的妹妹,其余的小崽子都扔进火海里去!”陆长英轻笑着说道“剩下的,就交给高队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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