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难听,但至少吐字清楚,没能造成交流的障碍。
楚乐下意识的回头,在黑暗中,只能看到老人身影的一个轮廓,以及那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烟头火光。
老人的话,让楚乐有些疑惑,“老伯,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何,虽然黑暗中看不到老人的眼睛,但楚乐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对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胸口。而那里,在衣服下面,就是他那来历莫名的黑色火焰刺青了。
老人沉默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嗓子继续说道,“不要去……你……你斗不过他们的……不要去。”
楚乐一脸惊愕,“老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斗不过他们?他们是谁啊?”
但此时老人却已经恢复了以往那种木桩一样的木然状态,似乎之前说那一番话已经把积攒了许久的精神全部用完了,只知道木木的用沙哑的嗓子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楚乐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老人应该只是一个老年痴呆的患者。虽然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这些话,但是一个老年痴呆症的患者,怎么可能指望对方又正常的思维?
心中对柳雯雪的担忧越来越浓,楚乐小心的挣开了老人的手,轻声说道,“老伯,我得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楚乐挣开对方的手后,老人却是没有继续伸手来抓楚乐,而是就那样怔怔的坐在楼梯口,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去……不要去……”
看着老人的样子,楚乐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在年轻的时候,应该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吧?想来也是一个有经历的人啊。
不过此时满满占据了楚乐内心的,则是对柳雯雪的担忧。所以对于老人的遭遇他虽然有些同情,但却没有时间留下来和老人浪费时间了。
挣开老人的手后,楚乐却是直接跑下了楼梯口,在大街上开始拦路过的的士车。
车流来往不息的大街上,拦的士车倒不是特别困难。三分钟后,楚乐拦到了一辆空的的士车,推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二楼的楼梯口,却看到之前坐在那里抽烟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回家了。
“师傅,麻烦去一下安东大厦,”回过头,楚乐坐在后座上对着司机说道。
安东大厦,就是柳雯雪上班的地方了。
从公寓去安东大厦,距离并不远。只不过楚乐到沃城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周,对于这一代的环境还不是特别清楚。害怕自己迷路,所以他就没有自己开电动车过来。
而的士车仅仅只是在道路上行驶了不到十分钟,就在安东大厦前面停了下来。把车钱付给司机后,楚乐连忙冲出了车门,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黑暗中的一座高楼大厦。
偌大的一座建筑,几乎完全陷入了死寂之中,与周围热闹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若独立出了这个世界一般,暂时的与周围的繁华割裂了出来。
黑暗的大楼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楚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走到大厦前的大厅口,在那里有着一间保安室。保安室中亮着的灯,几乎是这个黑暗大厦中唯一的光明了。
楚乐的靠近,引起了值班保安的警觉。几名原本坐在保安室内闲聊的保安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围上前来,“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找柳雯雪,她在你们这里面上班。但是今天晚上却没有看到她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我来问问,她们今天是不是在加班?”楚乐问道。
“这个……先生,虽然我并不认识你说的这位柳雯雪小姐,但是我可是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大厦里并没有谁在加班,”其中的一名保安说道,“最晚离开的是九点半的时候,销售部的刘经理。其它人都在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你要找的柳雯雪小姐,应该不在这里。”
楚乐怔了怔,脸上终于浮现了些许名为焦急的情绪,“那你们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那个保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先生,你这个问题就问错人了。你自己的女朋友,你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们又不认识这位柳雯雪小姐,怎么会知道?”
“这……”楚乐哑然,因为心中的焦躁,也懒得去纠正这个保安话语中的错误了。
“好吧,多谢你们了,我再回去找找吧,打扰你们了,”楚乐对着几名保安点了点头,转身准走开。
不过这时,却是从保安值班室内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找柳雯雪?十九楼投资部的柳雯雪?”
楚乐愣了一下,一脸惊喜的转过头来。虽然是不是十九楼不会知道,但是楚乐记得柳雯雪的的确确说过,她就是投资部的,“对对对!就是她,这位大哥你知道吗?”
出现在楚乐眼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人。皮肤黝黑,壮硕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保安队的队长……至少也是一个小干部吧?
楚乐这才依稀想起柳雯雪曾经说过,如果他想来安东集团上班的话,她可以帮他引荐一下。看来柳雯雪应该是认识保安队里的人?
而那个高大的男人则是上下的打量了楚乐一眼,摇了摇头,“既然你是雯雪的男朋友,那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柯震东,是这座大厦的保安队长,算是雯雪的半个朋友,你叫我老柯就行了。”
“雯雪她们是下午就下班了的,不过我之前好像听她说过,今天她有一个朋友受伤住院了。既然雯雪现在还没有回家的话,也许是去医院看她了,你可以去医院找找,看看雯雪在不在那里。”
“这个……”楚乐忍不住苦笑起来,“柯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我只是暂时跟她住在一起的朋友……呃……不对,我是跟她合租的室友,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柯震东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谈恋爱还遮遮掩掩的怕别人知道,又不是做贼……雯雪她那个同事住在沃城第二人民医院,名字好像是叫李梦莹还是李什么来着。反正到那里了,你自己去问护士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这……”看着已经先入为主,很显然已经误会了他与柳雯雪关系的柯震东,楚乐只能苦笑了起来。
“好吧,我先去医院看看吧,多谢柯大哥了,”对着柯震东点了点头,楚乐转身离去。
“叫老柯……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看着楚乐离去的背影,柯震东耸了耸肩,“没想到雯雪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小男朋友,虽然长得不是太帅,但至少不像什么坏人。唔……也算不错了,虽然年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