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人马混战在一处,不分你我。
那赵祀一把抓过宜妃,挡在身前,慢慢向宫内退去。张进等人也聚拢在他的身边,唯恐失了依靠。
廉政淳抽出他的宝剑,一路砍杀,似是要将他的愤恨发泄出来。张达一马当先,冲着廉政淳就去了。他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竟是不分高下。
我示意顺儿带人包抄景泰宫,慢慢收紧战线。
廉政淳毕竟一把年纪,渐渐力竭,动作慢了下来,且战且退,其余兵士也都一样,就要退至景泰宫中门处。我忽闻身后有兵士来报,说那薛占带着一大队人马杀来了。
那赵祀似是突然有了底气,发出了骇人的大笑。
我有些焦急,除了宁家军与王府府兵外,其余众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勉强。一鼓作气倒还有些胜算,可拖得久了,这又前后夹击,那情形势必会越来越对我方不利。此时,我不得不求助高人了!我大喝到:“影卫!给我擒住那赵祀!”
嗖嗖嗖几声,几个黑影便凭空而出、腾空跃起,踩着打斗兵士的肩胛,飞速朝赵祀方向跃去。
赵祀大惊,高声叫到:“护我!护我!”紧紧扣住宜妃不放,仿佛她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那宜妃早已受惊过度,忘了哭喊,呆若木鸡。
赵祀其实也蓄养了一批武林高手,暗中行那保护暗杀之事。只是先前吃了我一箭,他们未有现身,如今挑明让他们出来护他,他们依然未有现身,赵祀急得冷汗连连。
此时,为首的黑影闷声回到:“那二十人已经尸骨无存了,殿下快快束手就擒吧!”
等看清黑影额上那朱红印记,他大叫,“你们、你们是父皇的人!”骇得连连后退,导致他一下摔倒在地,宜妃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他也顾不了许多,“啊!啊!”发疯似的狂吼,“是影卫、影卫!”
张进等人大骇,曾耳闻瑞安帝王有影卫护驾,百年传承,可谁也没见过。呵呵只怕见过之人都上了黄泉路,做了刀下鬼了吧!
不光他们大惊,就连跟来的世家豪族们亦是吃惊,瑞安皇帝的影卫怎能听宁依依的号令,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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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占原本是去敲丧钟的,后来想想,既然副都承旨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干脆晚些时候,等双方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再回去收拾残局。如意算盘打得山响,可是情势却不如他所愿。局势急转直下,那还等个屁啊,再等连命都没了。他一无背景、二无无财势的草根能混到如今的权势全靠那股子机灵劲,哼哼,这次就玩票大的。
薛占可不管什么影卫不影卫的,操家伙带人上来就砍。宁依依部队的外围平民居多,哪是心狠手辣的薛占人马的敌手,立时慌乱一片。
我在马上看得真切,右手号令宁家军撤出与廉政淳手下的交战,退去外围抗衡那薛占。自己也拔剑冲了过去。
刺、砍、劈、削,把宁依依生前所学的招数统统用上了。我忽然觉得那个死去的宁依依从没离开过我,她一直在身体里,陪伴着我,此时正给我源源不断的勇气与力量。
妈的,我拼了!杀、杀、杀!谁不会杀人!
可能是我突然的爆发,让周遭的人受到了感染,又有宁家军铁血悍将的加入,纷纷振作起来,拼死一搏。
薛占望见我时,双眼一亮,驾马就朝我奔来。我毫不示弱,夹紧逐月的马腹,一跃向前。我二人在骑速不减的情况下对了一剑,火花四溢,那力道震得我虎口生疼,连右臂都有些麻木,胸口连着心口一荡,差点吐出血来。
“好生厉害!”薛占桃花眼上挑,脸上虽是佩服之意,可轻浮得很,叫我看了浑身不舒服。
我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连连进攻,右手舞出的剑花连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太牛叉!
他频频招架,原本以为我一介女流,再厉害也不过尔尔,谁晓得我的战斗力超群,便正经了神色,沉住气息与我缠斗。
他也是实打实的身手,年纪、气力、经验尽在我之上,对战十来个回合,我便发觉我不可能赢过他。哎怎么办?
与此同时,廉政淳分出人手抵御影卫对赵祀的袭击。他只余招架之力,越战心越凉。周围的人渐渐倒下,眼看败势已显,他又能撑到几时?只这一分心,穿心一剑已至眼前,避无可避,他伸手一挡。那剑刺穿手臂,冲力不减,顺着铠甲的间隙直入胸口。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踉跄倒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咚咚直跳,血如泉涌,很快便浸湿了衣裤,顺着路面弥散开去。他的脸贴着冰冷的路面,触到了自己的鲜血,竟还能感觉到温热。顺着他的视线,他看到黑影已逼近那赵祀。赵祀披头散发,形同疯子。罢了、罢了,他这一生就交代在这儿了,只是小女廉晴……
不多时,廉政淳没有了呼吸,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薛占仗着人多,心里并不十分惧怕,眼前气喘吁吁的美人倒是叫他流连。白皙精致的面容,起伏不定的波涛,窈窕柔软的身段,无一不让他心神荡漾。宁依依果然是世间罕有的尤物,要是能让她在他身下也如此香汗淋漓,婉转莺呵,他就是死也无憾了。想到这里,他浑身如燃起了火焰,一时力量猛增。那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投射在美人身上,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我气愤异常,趁他转身之际,左手持鞭,抽向了他那****的面庞。一击得中,他的右脸颊被乌金鞭抽出了一条血痕。
那人只摸了摸,竟不曾恼火,“够辣,我喜欢!”
“想得美!”我左右开弓,攻势剧增。
突然眼前窜出一个拿长枪的小兵,对着逐月要刺来。我顾着闪躲,让薛占逮到破绽,拉住乌金鞭,一下拖住了我的步调。逐月被带得猛地一滞,我来势不减,竟一头扎进薛占的怀里。他乘势擒住我的手腕,索性就张口吻了过来,被我一偏头,吻在了脸颊上,引得他嘿嘿大笑。
我心下恼怒,踢了逐月一脚。逐月吃疼,一个挺身,撞向了薛占的坐骑,我趁机挣脱出手,挥剑劈去,这才将我与那人分开。
忽然我宁家军特有的号角声吹响了。我一呆!难道是爹亲?
紧接着,羽箭飞来,只听得外围薛占的手下呼号声渐起。
援兵来了!
景泰宫内,厮杀更猛。赵祀已然明白他气数已尽,癫狂如魔,举剑就朝宜妃头上砍去,被一个黑影急急弹开,剑尖划破了宜妃的衣裳,引得她大叫。
张进等人已魂归西天,赵祀也只是无谓地抵抗,最终被影卫擒住。
影卫首领提着赵祀,用尽内力传音到:“犯上作乱者东临王被擒,其余人等速速投降!”
那薛占听到此声,变了变颜色,身前身后均是围兵,做什么也是徒劳,便看了看高坐在马上的宁依依。只见她面目森然,妙目圆瞪,说不出的气势随着身后的大军猛涨,似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女神。
他只得高举手中长剑喝到:“停!”
不多时,整个皇宫静下来了。乌压压的人马将景泰宫乃至整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分开的人马处,徐徐走出一人,来人身形高大,竟是年余未见的宁松哥哥!他身后紧跟着是锦州大营的陈自来将军。
我心里雀跃,可这档口一些话还是等等再问。
我转头看着薛占开口问道:“你要降?”
“我朝律例,降将不杀!”薛占厚颜无耻地说。
“哼!”我还真拿这个小人没办法。
突然一记金标飞射而来,那疾行的破空声震得耳膜生疼,正中那薛占的眉心。
我一惊,那薛占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情,晃了晃从马上直直摔了下去。从他怀里还摔出个物件,蹦得老远。大家定睛一看,竟是天启帝的金质皇冠。
我身边突然多出一人,“对我皇无理者,杀!”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部愣住了。
“回禀皇上,赵祀被擒,其余犯上作乱的贼臣均诛,宜妃与其他后妃已救。余下兵士待皇上亲自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