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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禅位大典

询问过国师,说明天就是难得的吉日。于是就将禅让大典定在回来的第二天。王宫内的侍者不敢怠慢,连夜张罗起来。又派下发了公函到各个大臣的住处,要他们第二天悉数到来。

在边疆戍守的大公子与出外游历二公子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李信刻意叮嘱要瞒过二人,否则只会徒生是非。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也不好再提出异议。总之,一切安稳最好不过。为此,李信着实殚精竭虑了一番。

宫殿自是辉煌雄伟的,这不必说。然而,日子久了,不免沾上岁月的星霜,有些地方破旧。于是,王宫内的侍者索性将所有暴露在人们眼球底下的亭台楼阁,石阶玉柱全都涂上了朱漆。又从绣坊中定制了幡旗,插在典礼所经过甬道两侧。这些大大小小的活计,着实让王宫的内外忙到黎明时分。

翌日,众人身穿簇新的礼服集结在离大殿不远的天坛处。那是由黑山羊的皮制成的长袍,据说最富灵性。能够穿这种衣服的场合是极少的,正与庄严肃穆的禅让典礼相得益彰。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如同低沉飘雪的天空。压抑在心中的话难再开口,前途不可谓是明朗。不过,这些都是在李信意料之中的。前些时候,他曾特意与国师说起此事。联系到自己的早年经历,他想楼缓稳坐王位的阻力,要胜于他当年的十倍。最大的隐患莫过于来自大公子扶苏,即李信的嫡长子。他继承王位是众望所归的,坊间也常称为他“姜国的金色希望”。有这样良好的声誉,又是明正言顺,得到王位自是顺理成章。据说,他与大将军私交甚好,与所在兵营中上上下下的人也相处的一团和气。若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他很容易调动十万精兵,逼楼缓让位与他。、

他将心中担忧和盘说给元丘时,国师只是微笑说:“陛下多虑了,大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向沉静友爱。他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若是可能的话,他宁愿出身与平民之家,他对自己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你若将王位交给二公子,他会欣然接受;若交给外人,他会气愤,但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希望如此,李信悻悻的说。

约在正午时分,;李信在威武雄壮的近卫军的护卫下走上天坛。众人山呼万岁。旌旗也被大风吹的猎猎作响。

然而楼缓却迟迟没有出现。

“怎么了?到底还是让他逃走了吗?”他不安的问起急急赶来的侍者。

“不,是喝醉了,还未醒来。王宫中的美酒太多,他今早多贪了几杯,一觉未醒。”驿馆侍者边用手拭汗边回答。

“一大早就喝这么多酒,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来人,抬也要把他抬过来。”

“遵命。”总管大臣叫了几个随从,跟着侍者尽快来到了楼缓昨日歇息的地方。

“大人,国王叫你到天坛呢!”总管大臣摇了摇熟睡中的楼缓。他的嘴正喷着浓重的酒气,厌恶酒的随从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大人,国王召你呢!”总管大臣加大了力气。

”唔唔,真是好酒,全都要喝光。”他在睡梦中呓语。

“没有办法了。来吧,咱们费点力气,把他抬到天坛算了。小心点抬,这可是咱家未来的主子。”

“只能这样了。所有人都要加把力气。他看起来可不轻。”

醉酒的人死沉,抬起来着实吃力。又不能快走,恐怕有了闪失。总之,天坛下最有耐心的朝臣都等的焦急,渐渐失了耐性。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很是疲劳,于是不少人开始偷偷放松自己的身体。

“楼缓请求觐见。”习礼大臣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宣他觐见。”所有人又恢复了之前凝重的表情。

不一会,只见四个大汉抬着一个用锦被裹着的满脸酒红的人穿梭于百官之中。

“真是抬过来的,这可让我大失颜面了。”

在朝官的不怀好意的讪笑中,四人将楼缓抬上了天坛。

“吉时已到,禅位大典现在开始。”习礼大臣用他得天独厚的清亮的嗓音喊道。这一声却把老国王惊出一身冷汗。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老国王瞟了一眼正打着酒酣的楼缓。“这让我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楼缓横躺在天坛上,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老国王正懊恼自己忘记提醒习礼大臣:此人贪杯,切不可让他闻到一点酒腥。

接下来的禅位大典就成了李信的独角戏。他尴尬到了极点,然而楼缓却睡的悠哉悠哉。

“本王执政三十余年,奈何才疏识鄙,致使国祚不兴,百姓失所。如今天下哗变,干戈四起,这是我的过失。我辜负先王嘱托,如今惭愧不已。于是四处访问贤达,以求兴国之策。查细川城郡守楼缓素有贤良之德,又有经天纬地制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策,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故慎思熟虑,愿将王位禅让于他。”老国王一口气说完。他的语速极快,仿佛这是一件极痛苦的事,非要马上完成不可。

在陈明缘由后,老国王就对习礼大臣说:“三神器备好了吗?”

“国师正在归途中,估计再过一刻就到了。”

“那就请众人在耐心的等一下吧。”

天坛上的楼缓仍旧睡着。不一会,北风骤起,瑞雪普降。老国王生怕楼缓受冻,小心的为他裹紧了被子。在时间刚好流过一刻钟后,国师刚好踏上登上高台的第一个石阶。

国师自提三个精致的檀木盒。老国王再三叮嘱要让国师亲自取来。因为唯有国王与国师才有资格手捧此三物。如平常人有幸能亲眼目睹此三物的神采,那一定是得到东皇太一的福报。

国师恭恭敬敬的将三神器摆在玉石做成的神坛上。一道紫光直冲云霄。风停雪止。举世瞩目的三神器二百年来第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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