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走进来,看着“李胜安”,说道:“部里面的通知下来没?”
“通知?”“李胜安”愣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在南风面前晃了一下,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南风点点头,扭头对往川说道:“往川、韩冰澈,你们留下来守在这里。刚刚纪主任忽然下了一道特殊指示,让我和李队长出去接个人。部里没下通知,但是支援应该快到了。李队长,走吧。”
南风?韩盛繁一愣。这是要引走杜希蒙吗?可是,韩盛繁刚想说什么,南风就大步走了出去,一面给子弹上膛。而“李胜安”表情有些不对,但是也点点头,一面走,一面问道:“纪主任直接指示我们?接什么人?”
“我之前给过纪主任电话。他说我们到门口就知道了。”南风头也不回。
往川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着不得不离开的南风和“李胜安”,摇摇头,又盯着江瑜。江瑜在听到“纪主任”三个字时眉头一皱,看着韩盛繁,似乎想说什么。等“李胜安”走远,韩盛繁和江瑜几乎是同时开口。
“江瑜,你都说出来吧。”“你告诉他了?你疯了。”
这……施晴、往川和曹骏很吃惊地看着江瑜。江瑜说话了?并且,这两人什么意思?
“大家越早知道越安全。只是,南风他……”韩盛繁看着江瑜,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瑜摇摇头,说道:“除非南老师不在那个人面前露破绽。否则,这一步很险。”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曹骏先是一愣,接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愤怒地大睁着瞪着韩盛繁和江瑜,说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你听我解释。”韩盛繁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伙的?这家伙怎么想的?不过不快些解释清楚的话,以江瑜现在的立场看,我这样的确……
“听他解释。”往川和施晴不约而同地开口。
“有什么好解释的!”曹骏站起身直直走过去。
而韩盛繁一时之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从兜里拿出钥匙,在曹骏发作之前,直接扔给江瑜,道:“刚刚那个家伙不是李队长,我们被骗了。”
“你开什么玩笑!”曹骏看韩盛繁拿钥匙给江瑜,又说出那样的话,不禁暴跳如雷,“你解开那家伙干什么!还说不是一伙的?往川,施晴!动手!”
“曹骏,你给李队长打个电话就知道了,还有往川大哥,你快给南风打电话!就说……就说江瑜跑了,让他快回来。”韩盛繁看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生怕没走太远的“李胜安”发现。
曹骏猛地抽出枪,而往川和施晴却拿出了手机。毕竟往川知道韩盛繁压根就不可能和这个素不相识的江瑜是一伙的。只是没想到施晴也是信任的态度。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两边的电话不分先后地响起了机械的女音,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了。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曹骏的怒火显然也浇灭了一半。而韩盛繁和往川的脸色则一暗。
“他们两个,出去到底干什么去?”曹骏看着韩盛繁有气无力地说道。
“刚才李队长,不,那个人还和你们一起在屋子里的时候,我用南风手机试着给李队长打电话,那时就拨不通了。你可以查他通话记录,两分钟之前的,这个时间你知道‘李队长’还没走。我有南风电话号,查了你就知道了。”韩盛繁拿出手机,递给施晴。
施晴叹口气道:“我一直都信你,你没必要骗我们。李队长、南队长他们……嗯,那个人怎么和李队长长得一样?”
“杜希蒙?”往川皱着眉头问韩盛繁。
韩盛繁点点头,说道:“南风……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现在……现在到底怎么办。”
“先给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吧。”施晴虽然也担心,但是叹口气之后,柔声道。
韩盛繁把那条标签找出来,从头解释了一遍。从李胜安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就遇害。以李队长的身手……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半天,江瑜拿出手机,看了下点,嘀咕着:“图书馆要闭馆了,这里最好不要呆了。”
“那个,江瑜。”施晴喊住准备向外走的江瑜。江瑜回头,目光依旧冷凛。
“之前很抱歉,也非常感谢你看出这些。那个,你毕业以后,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部门?我想我们二队……”
“我们寝室楼11点门禁。”江瑜冷冷地抛下一句,扭回头,面无表情地下着楼梯。
“我们会找到刘晨的。”施晴补了一句。
“现在别说你们,我都怀疑刘晨了。”江瑜又回过头,目光里的那份冰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他低下头,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哪里,哪里不对啊……”
“滴沥滴沥。”一个铃声划破了尴尬的沉静,韩盛繁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上面是一个陌生电话。他想了一下,接通电话:“喂?”
“你们很聪明,只可惜还不够。”那是一个男声,声音很耳熟,但是却也十分陌生。因为房间的安静,以至于听筒的声音也清楚地传了出来。
“你是谁?”韩盛繁问道。
“我?你忘了?还是还在生那次的气?”
这感觉……难道……
“杜希蒙,你把南风怎么样了?”
毕竟韩盛繁没有听过杜希蒙的声音,而往川也没有,施晴和曹骏更没有。不过这毕竟是在纪主任眼皮子底下跑掉的人,一听是杜希蒙,曹骏和施晴都倒吸口寒气。
“你忘性真大,还是说,人格……”
“夜宁?”韩盛繁几乎是在烂猜。他压根就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无论是夜宁还是杜希蒙……自己都没有接触过。
“唉。算了到时候让那家伙打给我吧。”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这……这这……还有谁吗?韩冰澈啊韩冰澈……离了你原来我是那么的不堪无能。韩盛繁垂下打电话的手,半天没回过神。
“是谁?”往川问道。
“我……怎么知道……”韩盛繁摇摇头,有些游神地走下了楼。怎么办……岂真没有办法了吗?南风……李胜安……接下来,怎么办?可恶,连个主意都拿不定。明明……明明我也想尽一份力帮大家啊。
“真是,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你能做哪些事情?”
谁?韩盛繁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谁在说话?难道……出鬼了?仔细想想,刚刚那个声音……越想越耳熟呢?
那个声音……是我的声音?
“是你吗?韩冰澈?”韩盛繁问道。可是只有空旷的楼道以及被落在身后比较远的往川他们。
“繁……呃,韩冰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尴尬……韩盛繁苦笑着。听错了吧,我们是双重人格,几乎是互不干扰的。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对话”。只是……那句,我能做什么……呵……我还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学药科的转专业法医,任命行动队的原本就是韩冰澈。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的了啊。我能做的,我能做的,只有……
深吐了口气,韩盛繁却坐了下来,坐在台阶上,平复着呼吸。冷静下来先。毕竟是和别人性命相关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太冷静。首先,是“时空隧道”,然后SWP接手案件,之后便转化为五起同生辰人的“鬼箱”事件,最后是杜希蒙……如果一开始杜希蒙的思路不错的话,那么,对方的目的显然是SWP的人引来。引来干什么?给自己添堵,生怕没人打扰计划?还是说……
“错了,全错了。”韩盛繁猛地站起来,以至于刚刚跟上来的三人都一愣。
“韩冰澈,你神经错乱了吗?”曹骏不满地问道。
往川和施晴却在心里暗暗腹诽:他本来就是精神病患者……
韩盛繁回头笑道:“我们太拘泥于杜希蒙身上了,认为什么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又错了。”
“什么意思。”
“好了。”韩盛繁没有继续解释,只是伸了个懒腰,“法医已经把现场什么的解剖完了,剩下的就是零队行动队队员的事情。是吧……”
嘴角勾起,男子之前放下手臂,那双浅色的眸子也在那句话之后凝上了一丝邪性的笑意。
猛然间,曹骏等人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气息忽然变了,明明一直都站在那里,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做的不错,我最讨厌推断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了。计划再完美,破坏就好了。”韩盛繁,不,现在应该是韩冰澈面带微笑地回过头,浅色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这家伙怎么了?”曹骏看着满脸笑容的韩冰澈,反而生生地吸了口寒气。这家伙身上的戾气好重的感觉,之前怎么察觉不到?
“他……他神经错乱了。”往川只好这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