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西让下人将膳食送到蘅暖阁,她不打算再和男宠们在长汀阁用膳了。
晚膳时,秦管事请示说:“洛公子甚是担心夫人,特地着奴才来问安,可要洛公子相陪吗?”
西轻轻扶额,今日从城北到城南,来回折腾两趟,累得够呛,现在还有一堆烦心事……
她不需要男宠侍寝,况且洛公子身份特殊,不知道他是安庆夫人的假男宠,真相好呢?还是别有目的——若是如此,他忍辱负重,所图肯定不小。
而且,她身边这一个两个的亲近人,似乎都在替他说好话,洛公子这人让她感觉有点危险……
更糟糕的是,安庆夫人的老公——成武将军秦成将要回来了!
下午回府的时候,外院总管,也就是将军府的顾大管家来跟她说,成武将军被皇上召回京述职,这几天就能回到府中了!
不知道成武将军,知不知道他夫人养男宠的事,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皇封的一品夫人可以不把一个四品武将当回事,但她西门西该怎么和这个将军夫君相处呢?
据说两人成亲近一年了,这才是将军第二次回京。
上次回京的时候,是在四个月前,那时候他夫人还没开始养男宠呢!
真是愁人啊!
不管了,府里的男宠一定要清除出去,她自己不想要,而且她也不希望和这个便宜老公,闹的太不好看。
现在,她得低调行事,别被人看出什么破绽,发现她是假冒的。
觞公子和瞳公子好办。
觞公子是瞳公子进府不久后,被洛公子弄进来的。
觞老爹原是个州县的小官,被上面犯事的大官牵连,全家发配去了。觞因长的绝色,被充了官妓,后来被洛发现,来的时候还是一枚小处男。
把洛弄走时,让他将觞也带走。
而瞳,则是名满皇城引来无数贵妇相争的天香阁第一美人。
天香阁,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西想起那个紫发紫眸的男子,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可能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算了,帮他赎身,还他自由吧!
西应了秦管事的请示,答应让洛公子过来一趟,她要和他“好好谈谈”。
可惜,西跑了一天,本想在床榻上躺一躺,结果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脸上毛茸茸的,鼻子又痒又麻,好香,“阿——嚏!”
西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面孔。正趴在自己脸部上空不远处,张口就对自己的脸颊啃了一口。
“谁?!”羞愤交加,是谁这般胆大妄为!
“这么早就睡,预备整晚奋战吗?”懒懒的语调带着些许揶揄和宠溺,一个白影笑意浓浓的看着西,长发飘逸,这张绝色容颜,将西在看清是他时产生的十成冲天怒气,给消灭的只剩下一成。
不知道为什么,西觉得这时的洛公子看上去没那么讨厌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西扭头看看窗外,暮色下沉,果然是睡过头了。
“叫你来,又没叫你啃我的脸?”虽然有点理亏,是她引狼入室在先,但还是沉着脸凶狠狠的说,“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洛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盯着西看时,眼中去了几分慵懒之意。
西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毛了,夫人的其他两人或许对夫人还不甚熟悉,可是这个文洛在夫人成亲前,就和夫人相识了,他不会看出什么吧,他以前和安庆夫人也是这么玩的?昨晚还敢私自叫其他人来……
西正想着,冷不妨,洛慢悠悠的吐出一个字:“好”。
“嗯,你来我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明天回你家吧!”西装作不经意,淡淡地说道。
“这么快就厌倦我了?”
“难道你不该回府看看自己的家人吗?丞相府的洛小公子!”别逼我撵你走啊!
“我知道成武将军要回来了。”
你既然知道,就该识相一点,正牌老公回来了,你这个相好的还敢这么嚣张!
西心里骂着,面上极力维持安庆夫人的形象:“嗯,是的,他要回来了。”你快走吧,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那又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
“哈,我来这里,可是皇上允许的。”
“什么!?”西忍不住音量提高,这是几个意思?皇上给自己的小姨子塞男人,脑子有病吧!
“呵呵,你急什么?”洛公子又恢复了慵懒的语调,“皇上看我琴技好,让我过来给你弹琴听呢。”
“难道风凌国没有琴师了吗?”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皇上的思想太奇葩,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太狡猾。
“风凌国中,像我这样俊美的琴师确实仅此一个!”
“丞相府备受宠爱的小公子什么时候变成琴师了,这与你的身份不符吧!”
“我心甘情愿的啊,为了你。”
你放屁!!!
“我不信。”
“好吧,刚才是和你闹着玩呢!你放心,我会在恰当的时候,暂时离开一下的。”
你去死!!!
暂时离开?适当的时候?
西真的要气死了!这里不是他家好么??
西不知道的是,风凌国没人敢假传圣旨,他的确有皇上撑腰。
“今晚,要我留下来陪你吗?”洛温柔地问道。
西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不用了。”
“我伺候的不好吗?”
西只是含含糊糊的嗯了声,便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洛呵呵冷笑:“既如此,那么洛下去领罚了。”说罢,起身毫不迟疑的走出安庆夫人的闺房。
不过,文洛可不会就这样离开,他可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
洛走了,闺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西一个人。
不知何时点上的烛灯,细木骨架,外层镶以娟纱,娟纱上绘着雅致的山水画,六只骨角,每只角上都悬着缕穗,这用具真是好看。
西上床躺好,留了一盏烛灯在绣床的床幔帐外面。
明黄色的幔帐在烛灯下显得朦胧胧,她觉得不敞亮,于是爬起来用金钩挂好,复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