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根本还来不及思考。当我以为我的脸会变得鲜血淋漓时,感觉到身子被人拉了一下,我眨了一下眼,看见站在我身前的姓路的这个人身子轻轻晃着。
“你怎么了?”我预感到他不好了,立即扶稳他,天哪!他的额头流血了!
鲜红的血渍顺着指尖滴的衣服上、地上都是。
女孩好像也被这触目的鲜血吓了一跳,向四处张望了一圈后,赶紧逃离了现场。
我扶着姓路的,走到路旁一家小诊所。
“喂!你不用那么紧张。”
姓路的看见我侧过脸去,知道我是不敢看他流血的伤口。
“我才不紧张呢。”我看了一眼护士拿着棉签擦拭着他额上的血渍。
我闭了闭眼,又把头扭向窗外,他应该很痛吧。
姓路的坐在那里,低低地笑出了声。
“喂,你没事了吧。”
从诊所里走出来后,姓路的额上多了一块包扎好的白纱布。
“说没事的那是假的!”姓路的伸手碰了一下额头,“咝”地轻轻叫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脑袋碰那个石头呢?”他完全可以闪到一边的。
“我要是不挡着,被砸到的肯定是你呀。”姓路的用手指着我的额头,虽然他的声音略大了一点,惹得旁边路人纷纷侧目,但我听得出他并没有一点埋怨我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啊,还被她那样打。”又不是打不过她!
“我是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他扬了扬头看着我。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从他那里听到的最让我觉得像人话的话。
“谢谢你啊。”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自真心的微笑。
这么看来,他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你叫路翼,是哪个翼啊?”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只是听他的那些朋友这么叫他。
“羽翼的翼啊。”
“哦,羽翼的翼。”
晚上,我来到了溜冰场。我以为他会在家养伤,可是他却来了。我刚一进去,就看见跟往常一样的画面,一群女孩围着他,时而传来一阵哄笑。
破了相,居然还这么受欢迎。姓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中途休息的时候,他走到了我旁边坐下。
“你不怕她们吗?”我望着那群还在溜冰场上玩闹的女孩们。
“她们?”路翼看了一眼,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她们没事的,放心好了。”
也对,要有事的话,早就有事了。
“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这个问题早想问了。因为不管我怎么数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这个嘛……”他故意神秘地对我笑了一下,一副想要吊人胃口的样子。
切,他以为我很想知道似的。
“其实我还没有女朋友。”
“怎么可能?”撒谎都不打草稿!
“唉,这年头,看来只有说假话才有人信呦。”他满不在乎地喝着水。
“昨天晚上,还有今天的那两个女孩,我是亲眼看见的,两天就有两个不同的女孩找上你,我看你的女朋友可以排到大街上再围一圈了吧。”看他还死不承认!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让她们都抢着去排队呢?”他的样子好像还很骄傲。
我扭过头去,不想去看他那张脸。
“喂,你不会是生气了吧!”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我的衣服,轻轻拉了几下。“既然大家这么熟了,你要是也想做我女朋友的话,大不了我让你插个队喽。”
“你说什么啊!”我瞪着他,每次对他印象稍微好点,总是被他轻易毁灭掉。
我想我们一定是八字不合!虽然我从来不信这些。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嘛。”他立即嬉皮笑脸的哄起我来,“我早看出来,你是那种玩不起的女孩。”
玩不起?!难道女孩是可以被玩弄的吗?
真是个大混蛋!
我气急,真想立即给他一记耳光。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打开翻盖,是林安安的来电显示。
“喂?笑笑吗?我在火车站,我钱包不见了,这里好多人,我摔了一跤,现在腿好痛,我站不起来了……”
“安安,你站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去,等我啊!”
我刚收起手机站起来,竟忘记脚上还穿着溜冰鞋。
“啊——”我身子往后一仰,吓得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
又是他,姓路的,他在身后扶住了我,并且嘲笑道:“站都站不稳,还想跑啊。”
现在没时间跟他废话,我蹲下身,赶紧把溜冰鞋脱掉,拿起椅子上的背包,夺门而出……
“喂,你没穿鞋啊!”
我穿着袜子,站在路口。
该死,居然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哪有在这开溜冰场的啊,这么偏僻,连车都很少!
忽然,我想起一个人来,于是,我立即拨通了余丛的手机。
“余老师吗?安安现在在火车站,她摔伤了,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那里。”
“我现在就过去找她。”
他很快挂了电话。
他一直是个很称职的好老师,十分关心自己的学生。我和林安安也是因为他才从陌生人变成了好朋友。
这条路实在太偏了,以前都没怎么觉得。
我正要往繁华一点的路段走去时,路翼在后面拉住了我,说:“我有车,我载你过去吧。”
我才不稀罕呢!
我不理会他,依旧要走自己的。
可是他却执意地将我带到他停车的地方,我还未来得及抗议,已经被他塞进车里了。
“喂,你闯红灯了!”我惊叫道。
“你不是很急吗?没关系,大不了就是罚款嘛。”
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很有钱。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他被罚的钱,我赔给他。
于是,我系好了安全带。
赶到火车站时,我在出站口的一个拐角处发现了林安安,她抱着膝盖蹲在漆黑的地方,一看到我,马上抱着我哭起来。
“笑笑,刚才有几个人要带我走,我好怕……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轻拍着她的背,尽可能地平复她的情绪。
“常笑,快去医院吧,她的膝盖好像在流血。”路翼在旁提醒我。
我扶着林安安上了路翼的车,刚准备去帮安安拿行李,回头一看,路翼已经把行李放好在后备箱里。
我心中微微一动。他好像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站着干嘛,上车啊。”路翼已经在驾驶位上坐好。
“哦。”
我走上车,关好车门,坐在安安身边,对她微笑着。
没事了,安安。
和林安安成为好朋友是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之前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个很优秀很能干的女孩子。后来,从余丛口中知道她从小父母离异,可能因为同病相怜吧,我们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