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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忘记,不容易

寒假的最后一天,我们女生宿舍五号楼311寝室的最后一名成员张圆终于归队了!我宿舍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我、张圆、沈芯怡、纪小嫣。纪小嫣在外面跟男朋友一起租房住,所以平时宿舍只有我们三个。

张圆她真是个超级“恋家狂”,每年不到最后一天,是绝不会返校的。我想她应该有个很温馨的家吧。

最令人大家兴奋地是,她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多好吃的。而且还到处去周围的宿舍分发。搞得三楼热闹得像在过节一样,大家都非常喜欢热情可爱的张圆。因为她是我们班最矮的女生,而且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爱”这个词是大家在她身上用的最多的,我也觉得是最贴切不过的。

张圆回来的那天是上午,我刚从系办公室回来,一进门,她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本来下午她要拉我去逛街的,可是学生会有个会要开,只好让沈芯怡和她两个人去。

午饭后没多久,学生会主席兼我们公共关系二班的班长胡益就给我发了短信,催我去教学楼的系会议室开会。结果我以闪电般的速度,连跑带喘地赶到五楼时,会议室里竟然是空荡荡的!

“常笑!”胡益从最前面的位置上站起来。

“人呢?”难道我来晚了?我看了一下表,不可能啊,离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他们都还没来,先坐一会儿吧。”胡益不急不忙地道。

什么?!

“他们都没来,你这么急叫我来干嘛啊!”我抚着胸口,喘着气说。“真是服了你了,刚开学,就送我这个大的礼!”

“好久没看见你了,想找你聊聊天啊。”

我和胡益走到前排的位子上坐下。他给我倒了杯水,哄我道:“别生气啊。”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我喝了口水,感觉舒服多了。

“今年拿奖学金,该请我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去了余老师办公室,他说的。”

他?余丛?

“他……他说我什么了?”

“他夸你呢,要我们都好好向你学习。怎么样?什么时候请客?”

“我去年不是请过了吗?”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

“好啦,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告诉我喽!”

这是每次拿奖学金的人必经的过程。好在我拿得较多,换做是三等奖学金的,估计还得自己掏腰包贴点钱,才够请客的。

“学习部长请客,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真会说话!

“才怪呢!你不用去约会?”

“我又没女朋友,约什么会啊?”

“真的吗?你这么说,很多女孩会心碎的。”

胡益是系草,人长得帅气不说,能力很强,深受系主任器重。系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都不用请示系主任,因为有充分的授权,他直接就可以做主,事后只要跟金主任汇报一下就行了。

不光是在本系,其他系的女生都慕名在追求他。以前班里的人都爱拿把他跟班花沈芯怡放在一起。沈芯怡也因此一度被封为“系花”,可是别的专业女生不服气,所以不承认。

之后就是上学期,我当了系学生会学习部长,因为工作的关系跟胡益频繁接触,我们成了好要好的朋友,外面就开始谣传我们在谈恋爱。唉,我哪里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当时白白挂了个虚名的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三天两头有女生跑来质问我。虽然以前因为成绩突出,参加过几个比赛都拿了奖,在系里小有名气,但我一直比较低调,即使进了学生会,也比以前更加谨慎处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非议。

好在最后如余丛所说,谣言止于智者。他那时对我说,既然是谣言,就不要去解释,越是解释,就越不会有人相信。果然,我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依旧上课、吃饭、开会……日子久了,大家都觉得说下去没什么意思。

快到开会的时间了,学生会各部门的部长、副部长、干事等等纷纷来到。

胡益在会上简短地回顾了上学期学生会的一些工作,并对各部门做了一些评价和鼓励。他还要求各部门下星期交上来一份本学期工作计划。

计划,又要写计划了!底下有人低声抱怨。

上学期的计划是我亲自动手写的,这次我直接交给了副部长。我最怕写那些又臭又长的说明文。其实胡益也很不喜欢,但是没办法,这项任务是主任要求的。

开完会后,胡益叫我去余丛办公室拿新学期的课表,我想了想,借口说有事,请他去拿一下。他答应的很爽快。

回到宿舍,张圆和沈芯怡都在。

“你们没去逛街吗?”我放下会议记录本。

“没意思,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张圆趴在桌上懒懒的说。

“哦。”我倒了杯水,然后打开电脑。

“常笑,今天开会开得挺久啊。”沈芯怡盯在她的电脑屏幕上。

“嗯。”

我喝了口水。

她没在说话了,寝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其实有些话我们各自心知,很多时候即使不说,心里都知道。

“笑笑,”张圆耐不住寂寞地走过来,我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准是有事求我。“咦?他是谁呀?”

张圆发现了放在我书桌小柜台上的一个相框,镶着方宇和我在同学生日会上的照片。

“好帅哦!像漫画里的王子一样,旁边吃蛋糕的人不是你嘛!你好贪吃哦!”张圆像在探索新大陆一样研究着那张照片。

方宇,王子?

是的,王子。

“笑笑,他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张圆显得很感兴趣。

男朋友?如果没有那次的不幸,他应该是吧。

“笑笑?”张圆在等着我的答案。

“是我的初恋。”这样回答或许更准确吧。

“初恋?”张圆捧着相框,发挥她浪漫的想象,“你们好般配哦!他很喜欢你,对不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呀,就知道吃!吃!吃!”

“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或许……”我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像是方宇给我的一张灿烂的笑脸。

张圆好像并没有在意我的话,她满心好奇地问:“那他现在呢?在哪里啊?寒假回去你们见面了吗?”

见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蹲在他的墓旁,回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还向他提起了余丛,问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快就变心了。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刺痛了我的脸颊。

泪,滑落了。

他是怪我的,我知道。

我答应他,一定会尽快忘记余丛,忘记余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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