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大家都望着这个粗心大意的女人,都是当妈妈的,不过这样为人母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家都十分不解和鄙夷。
看到大家的眼神,林小溪也感到很愧疚,确实,孩子是无辜的,她望着病床上的那个小不点,正用小手抓着自己的食指,多么可爱的一个小生命啊,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个样子,心中歉意更浓。她伸手把床单捋了捋,让她睡得更安稳。也许是妈妈在身旁,晨曦这一觉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睁着那忽闪忽闪的小眼睛甜甜地望着妈妈。
林小溪经过昨天一晚的深思,她知道了,对自己不好也就罢了,不应该迁怒于孩子。窗外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谭青和王涤文一早便带着保温桶来到病房,“这是敬之让我给你炖的红枣桂圆粥,他说至少不要让孩子饿着。”一句简单的话,让林小溪眼眶红润,对啊,为了孩子,我也要忍下去。
“涤文,你在这里看一下孩子,我和小溪出去说几句话。”
“好,去吧,这里有我。”王涤文心疼地看了看晨曦。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花园,“我跟你说,我是百般不喜欢这个孙女,但是我还不至于去害她,毕竟是我们王家的骨肉,我没想到我瞎了眼,居然让你这个蛇蝎女人进了我家门,早知今日,我当初应该让静兰那孩子嫁过来,至少我儿子心里舒服。我跟你说,今后你们两的事我不会再掺和了,你们家欠我们的钱我也不要了,你们两是好是坏你们自己去过去,孩子我也不会再出面了。”谭青一脸没好气的离开了花园。
刚刚的几句话彻底抽离了林小溪的灵魂,原来我这么失败,感情真不是好东西。明明我不喜欢的,为什么要让我喜欢。明明我不介意的,为什么要让我变得如此小心眼。林小溪想不明白,这到底是错在了什么地方。
雨越下越大,她一个人站在雨中,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不管怎样,心已死,我再也不用担心怎么装怎么演了,既然他们不喜欢,我何必去迎合。
回到病房,喝完了那碗泛着心中五味杂陈的粥,给晨曦喂完母乳,林小溪就着床头,沉沉地睡去。她没有看到病房外那颀长的身影,也定不会知道那个男人眼中深邃而柔软的双眸已泛起涟漪。
“哎,王先生,怎么站在门口啊,不进去吗?”这么大一个帅哥杵在门口,也难免护士会多问一句。
“不了,我老婆和孩子睡着了,看看就好,最近比较忙,我孩子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说完,王敬之便消失在门口。
过了几天,晨曦病情转好后,林小溪便把她带回了家,一切都归于平静,直到除夕前的那一天。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本来欢乐的气氛。
“谁啊?”林小溪把晨曦放进摇篮,穿好鞋子赶紧到一楼开门,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公公婆婆去省里参加领导干部茶话宴会,按理说没这么早回,王敬之倒是没有说自己的行踪,不过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每天下完班都会准时回家,带带孩子,也会关心自己的一些生活,日子虽然平淡,倒也朴实。公公婆婆也没有再说什么没生男孩之类难听的话,只是对自己的态度依然没有生产前那么好。
“滋呀”小公馆厚重的大门被打开,林小溪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王敬之正醉意熏熏地靠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么亲密的姿势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不是普通的关系。
看到开门的人,廖静兰倒是很淡定,“你好,我是廖静兰,敬之跟我们老同学聚会,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方便帮我扶一下他到房间吗?”
“你好。可以吗?”廖静兰看到林小溪没有回过神,腾出右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嗯。不好意思啊,敬之他今天有跟我说去参加同学聚会,但是他说不会喝太多酒,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喝醉了,还要麻烦你这么累送他回来。”林小溪定了定神,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强装镇定道。
“没事啦,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喝醉要我送回来了,只是以前每次都是谭阿姨帮我扶他而已。”廖静兰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女人,不错嘛,这么淡定,的确像他们说的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不是她,现在在敬之旁边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哎呦”听到刚刚的话,林小溪在楼梯上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不过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还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脚,不过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毕竟现在敬之旁边的人是自己。
“哦,看来静兰姐还真是乐于助人啊,难怪敬之总是在我面前说你在读书的时候总喜欢管别人的事。”哼,你敢放话,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个女人在这个男人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斗着,而这个男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过幸好他喝醉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
终于到了房间,这时候难题来了,自从结婚那天之后,他们两再没住在一起,一直都是分房睡,生完小孩后,王敬之更是以不能打扰孩子休息为由,直接搬到客房去睡了。但现在是要怎样,把他扶到客房?廖静兰势必会知道他们两的感情有问题,扶到自己房间吧,晚上要怎么办?不管了,先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
推开房门,两个女人艰难地把这个醉的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放倒在床上,晨曦还在睡,没有被吵醒,否则会乱上添乱。
廖静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丝女人独有的气息。书桌上原本放置他们几个同学合影的相框被挪到了书柜上,原来放照片的地方碍眼地放了一张手绘颜色的结婚照,她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照片,只有上海才能在黑白照片上绘色,看来这个女人在他们家的地位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同学们都灌醉王敬之,都是想帮着廖静兰,但今天一来,根本看不出他们两人感情上有什么问题,哼,真是气死人了。廖静兰的表情没有逃过林小溪的眼睛,小溪知道,今天这场战争,自己胜利了。
送走廖静兰,她回到房间,虽然她现在万般讨厌床上那个可能偷腥的男人,但是没法,谁让现在自己嫁给他了,再说,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明他的不忠。
林小溪打了盆热水,帮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擦脸和手,待一切弄好后,帮他把西装褪去,松开领带的时候,这个男人迅速握上了她的手,同时顺势一拉,林小溪不偏不倚地躺在了他的身上,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慢慢锁紧,不时游走。
“是你吗?静兰,好香的味道。”这个男人现在居然又在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上次也是。他还真是专一啊,爱的这么深沉,林小溪的怒火不打一处来。推开他的怀抱直接上手,扇了他一耳光,但这个男人只是吃痛的叫了一下,完全没有转醒的意识,林小溪看到书柜里的那张照片,刚刚就注意到那个女人的眼神不正常,林小溪赶紧去把相框拿出来,打开了框架,一张寸照从照片后面滑到地上。
她弯腰捡起那张昏黄的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看得出,照片中的女人是廖静兰,照片显然是经常被翻看,边角有严重磨损的痕迹。林小溪翻到照片背面,那浅浅的一行字深深烙在自己的心中,好久都没感觉过的痛感,再次袭来,而且这一次来的更加迅猛。
(致我一生挚爱,forever love)字迹虽然有些许模糊,而且后面的外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中文已说明一切,林小溪狠狠地把照片揉在手心中。一生的挚爱是吗?好,我让你们挚爱。
林小溪头也不回地冲出公馆,跑进了这个繁华喧嚣的城市,只是路上的人们都在为迎接新年而喜悦,而她则为了这段不幸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