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街的一幢私宅,灯光微亮,屋内的男女正欢声笑语。老妇抱着孙子在沙发上听儿子说着那些闻所未闻的新鲜人和事。
“你们是不知道,现在那儿的人们都喜欢听流行歌曲,穿着喇叭裤,烫卷发,而且还可以是不是看见外国佬,听他们唧唧哇哇地说着外星话。”赵大富兴致勃勃地给家里人分享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和所见所闻,家里的其他人也觉得确是很好玩。尤其是听到他要带全家到那边生活后,大家更是热情高涨。
怀中的孩童也像是听懂了大人们的对话,开心的扭动拍手。
“哟,我家宝贝孙子也知道要去大城市生活了,开心的劲儿十足啊。”李桂芬看到孙子手舞足蹈,十分搞笑。
赵大富看到大家的应和,也更坚定了要努力奋斗的决心。
一天一天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周末了,和诗毓的约定要怎么办?她至今都没跟敬之说这个事,一是她自己都不想去,二是敬之应该也不想和她一起出席吧。小溪就这么纠结了一上午,魂不守舍,吃饭的时候谭青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是半明不白。
浑浑噩噩的到了中午,林小溪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赴约,毕竟人家盛情难却,自己也真的对这个一起只呆过几天的姐妹不反感,于是,第二天,她就一个人出现在了正北街的私宅前。
虽然小溪在潭城待了几年,但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所以很多地方也没去过,就算这个城市不大,但她平时的活动范围都只是在住处的五里之内。这是她第一次来正北街,虽然离中山路不远,但大部分女人对于方向还是不太敏感,所以她硬是把半个小时的路程走出了一个半小时。本想着在太阳当头的时候就到正北街,就八点出门,结果还是捱到了烈日当头。
潭城在中国历史上是有名的文化之地,许多教育学者都在此地停留过,也造就了深厚的文化氛围,记得当时紫微星照耀在潭城上方,因此古时候人们就把潭城作为光耀之城。潭城随着发展,后来就建立了都城,也就有了纵横七里三分之说,而潭城的四个城门就做落在如今的正北街,正南街,东门里,西门里,所以正北街的建筑古老质朴,青石缀路。
赵大富的家就在正北街牌坊前,所以真的很容易找寻,林小溪捋了捋刘海,把麻花辫整了整,就轻轻地敲了敲有点斑驳的大门。
“哐当”,开门的是一个老妇。她知道儿子媳妇今天请了朋友来吃饭,所以看到眼前这个清丽的女人,面露喜色,觉得这城里人就是不同,衣着打扮很清新,打心眼里喜爱得不行。
“快快请进,大富出门买菜去了,诗毓在厨房忙着做饭,你先进来随便做,我去给你倒茶。”李桂芬热情招呼着,一时半会小溪还没适应。
她进屋后在沙发落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私房,视野范围内是客厅和一间卧室,厨房和卫生间在屋后,外表是两层,那估计二楼还有一两间房,正在这时,李桂芬端了杯茶水出来,“小林啊,你是贵客,我们这比较脏乱又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还有,那个沙发我今天擦的,很干净,放心坐,这个水杯我也用牙膏擦拭过了。”
“谢谢阿姨,不用这么麻烦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呢?我都怕自己把它弄脏了。”小溪客气到。
“对了,听说你是高干子弟,这一看还真是有素质啊,举止言谈都好好,我家大富和诗毓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他们的福气。”李桂芬一开始听儿子儿媳谈到小溪的身份十分震惊,觉得像他们这些高干家庭应该是难以高攀的,没想到今天一见如此平易近人。
“哪有,我才是很庆幸能认识到大富他们,单纯善良,我跟我公公婆婆说今天要来你们家,他们都很赞同呢,还嘱咐我要带些伴手礼,这些都是我婆婆亲自准备的。”林小溪指着饭桌上的水果和南食,其实这都是她自己准备的,她也没告诉公公婆婆自己今天的安排,只说不会在家里吃饭,她知道就算说了,她婆婆也不会关心的,毕竟她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了,更别说帮她准备伴手礼的事。虽然如此,小溪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所以这点基本礼仪她明白。
这样一来,李桂芬就更加刷新了对自己以前见解的认知,她觉得自己见识太少,曲解了高干家庭。“那你先坐一会,我去厨房烧菜,让诗毓出来陪你聊天。”
诗毓本来是不想要自己婆婆做饭的,一是觉得婆婆劳苦了一辈子,是该享清福的时候,现在还天天帮她带孩子,所以心疼。二是她自己是厨师,对饭菜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再加上她想亲手给这个朋友做饭。不过婆婆倒是提醒她了,现在放小溪一个人在客厅也不合适,婆婆也不知道跟她聊什么,索性还是自己出去,反正几个拿手菜都已经做好了。
“小溪,你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来了我都没有出来见你,主要是想给你烧几个好菜,这不,我把拿手菜一做完,就赶紧来陪你聊聊天。对了,怎么没看到你们家那位和女儿?”诗毓满头大汗,拿了块面巾拭了拭额头,把毛巾放在一旁,问道。
“他们两个今天都没时间,敬之要忙工作,已经一两个星期没有准时回家了,我都有三四天没跟他说上话。晨曦被我爸妈带到乡下去了,所以今天也不会来,就我一个人出席,你是不是不乐意啊。”小溪为了岔开话题,故意揶揄了一下。
“当然不是,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乐意,只是觉得难得两家人聚一起。”诗毓略带局促解释,“我还巴不得你一个人来呢?我们两个可以聊聊家常什么的,要不然,两个大老爷们聊天,我们都插不上嘴,再加上两个小孩在的话,我们照顾好他们,估计到时候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是小溪理亏,再加上现在诗毓这一脸歉意,还略带委屈的态度,让她顿时无所适从,“哎。你也真是,我也就玩笑一下,你还较真了。”
诗毓抬头看了看小溪,觉得她真的是开玩笑,也就眉头舒展开来,开心的和小溪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十二点钟了。李桂芬张罗着一桌子饭菜,诗毓拉着小溪往内堂走,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色,小溪不禁想起了远在乡下的父母,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眼看着期限将至,她还不知道钱从何来,一想到这,刚刚缓和的面容再次凝结在一起。
“没事吧,小溪,我看你今天怪怪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诗毓对这个相见恨晚的姐妹尤为关心。
眼看着事情不好隐瞒,小溪终于开口,把爸妈和哥哥的情况都说给李桂芬和诗毓听了,诗毓当即拳头紧握,义愤填膺。“你哥哥怎么能怎样?再说了,他有手有脚,你爸妈干吗要你帮他做扫尾工作,自己的事自己做。”
“是啊,是啊,你爸妈对你哥太宠爱了。”李桂芬也在一旁应和。
光有意见是没用的,事情已成定局,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钱的问题,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诗毓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