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漫长的让在外面等待消息的人渐渐变得窒息,秦穆一直看着还在旁边无声地流着眼泪的苏乐,即使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而眼泪还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苏乐整个身子蜷缩在等候座上,整个气氛十分寂静,寂静地令人害怕。
秦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布巾,伸手递给沉浸在悲伤与害怕中的苏乐,她接过布巾,缓缓地擦着眼角的眼泪,可是却又更多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反而越擦越多,苏乐眼睛带着期盼的看着秦穆说:“秦穆,我外婆是不是一定会没事的,我外婆会没事的对吗,会没事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自己自言自语着。
秦穆看到一脸期待充满着希望的苏乐,声音坚定的说:“别害怕,一定会没事的。”
短短的九个字,苏乐放佛听到了希望一般,两只手交叉握着,像是在跟上帝祈祷。
“叮铃......”
手术室红色的灯关闭了,一脸大汗地主治医生打开门走了出来,他身形有一点疲倦,当医生一出来之后,原本坐着的苏乐马上从上去拉住医生的手,着急的询问着:“医生,怎么样,我外婆他怎么样。”
医生拍拍苏乐的手,看着一边的小舅舅劳累地说:“你们放心,病人经过抢救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只要度过了今晚上,她醒来了的话,就完全度过危险了,结果怎么样就看今晚了。”
苏乐抓着医生的手脱落下来,她忍不住握着自己想要哭泣的嘴巴,她简直不敢去想象,要是外婆没挺过今天晚上她会怎么样,妈妈会怎么样,苏乐抬头看了一眼因为外婆的病情已经急的白了头发的小舅舅,还有同样担忧的表哥他们。
几分钟之后,抢救的外婆从手术室中推出,转到了重症监护室,由于里面病人不能进去,苏乐他们只能隔着玻璃观察着外婆的情况,苏乐她满眼紧张地看着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的外婆,隔一会就看一下手表隔一会就看一下手表,时间越来越接近凌晨,而外婆还没有什么反应,苏乐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期待,希望外婆能突然就张开双眼,对着自己宠溺地说:“乐乐,外婆好了,别害怕。”
秦穆看着几乎要趴进玻璃的苏乐,自己也不能做些什么,就静静地看着,陪伴着她吧。
时间一直在缓缓过,期间,小舅舅一直来走廊上踱来踱去,脚步昭示着主人烦闷的心情,而其他的表哥表姐他们已经有些撑不住疲劳地在位子上打起瞌睡。
苏乐看了一眼插着氧气管地外婆,又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五点了,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小时外婆没醒就有生命危险了,她越来越着急,着急的已经隔着病房开始呼喊着:“外婆,外婆,外婆,我是乐乐,你快醒醒,你别离开我,我还要考大学给你看,你还要给我织羊角辫......”说着说着哭泣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嗓子也逐渐变得沙哑,最后连值班室的护士来提醒她声音小一点注意其他病人休息。
苏乐声音渐渐变得小声,声音也渐渐变得无声,一直踱步地小舅舅抽着烟遮掩着自己心中的害怕,当看到自己侄女这个样子,心疼地走过来说:“乐乐,你休息会,不然等会你外婆醒来了见不到你人她着急。舅舅看着这里,你别害怕。”
她摇摇头,坚持说“不,我要自己看着。”她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外婆醒来为止,不然她根本放不下心。
小舅舅看苏乐坚持的态度,也不再劝,只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苏乐,让苏乐冰冷的身子在温暖一点,接着站在苏乐旁边,静静地将手放在苏乐头上,安慰她。
“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一直在转动,时间越来越少,少到苏乐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苏乐看到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地外婆左手动了一下,接着是眼珠转动了一下,她欣喜地抓住了身边小舅舅地手:“小舅舅,小舅舅,我看到外婆手动了,眼珠也转动了。”高兴地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声音有点大,大到吵醒了劳累到睡着的哥哥姐姐们。
她们纷纷清醒,然后看了一下窗户内的奶奶,确实手正在动,眼珠已经开始转动,有一丝清醒的状态,心里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
苏乐看了一眼欣喜而高兴的哥哥姐姐们,发现秦穆还在等候座上一直等着,忍不住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秦穆,秦穆,谢谢你,我外婆刚刚动了,她没有生命危险了。谢谢你谢谢你.......”
醒过来的外婆口里一直喊着:“乐乐乐乐,欣欣欣欣.......”的名字,那正是苏乐和她的哥哥姐姐们的名字。小舅舅看到自己老娘醒来,立马大声喊:“医生医生。”
听到呼喊的值班护士马上跟着医生一起赶过来,简单地看了一下外婆的瞳孔,检查了生命体征以及血压后,发现病人情况还好,就对着家属说:“你们放心,病人挺过来这一晚,后期治疗跟上,同时记住接下来的日子病人家属一定要注意好病人的饮食、吃药、用药以及休息方面,只要不出现大量的急剧咳嗽,病人的情况还是乐观的,痊愈好的话还可以出院接受院外吃药治疗,所以不用太担心。”
医生也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离开了病房,等医生一走,一旁着急等待的苏乐他们立马围上去问外婆:“外婆,你感觉怎么样?”
小舅舅他们跟着说:“妈,你怎么样?”“奶奶,奶奶,你好点了吗,怎么样。”
外婆轻轻点头示意不要太担心。一旁的护士出声说:“暂时不要一直询问病人,让病人好好休息。”
小舅舅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
欣欣表姐起身跟小舅舅和苏乐说:“你们先去休息吧,一宿没睡,这儿我们几个人看着。”看着还有拒绝地苏乐,欣欣表姐有点微怒地说:“乐乐,你是要外婆好了,你们反而病倒了,让外婆担心吗?”苏乐马上摇摇头,只好听劝地离开这里,然后准备去看一下哭晕地妈妈,等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背靠在墙边睡觉地秦穆,苏乐觉得自己好愧疚却又被秦穆这样的举动感动,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快到上课时间了。
她朝墙边地秦穆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秦穆地肩膀,用着不打扰他地声音说:“秦穆,秦穆,快醒醒。”
秦穆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苏乐,嗓子带着刚醒后的沙哑地说:“怎么了,你外婆的情况怎么样。”
苏乐点点头,有点欣喜地说:“外婆没事了,医生说今晚醒了就度过危险期了,到时你,你快去上课吧,现在已经六点半了,等会要迟到了。”接着又从手里拿出已经被眼泪弄得皱皱地布巾,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下午去学校的时候给你洗干净后给你,今天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送我过来,谢谢你到现在还在这里陪着我。”
秦穆看了几秒苏乐:“好,布巾什么时候还我都行,你自己注意身体,那我先回去换洗一下衣服再去上课,你早点来上课。”
苏乐朝着秦穆扬起了在听到外婆病情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待到秦穆确认她可以之后就往住院楼外面走,苏乐陪着秦穆到外面,然后他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家,准备回家洗漱一下,然后再去学校上课,先让妈妈请个假吧。
看到秦穆的身影乘着出租车而去,苏乐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以后要好好报答秦穆,然后转身往妈妈晕倒躺的那间病房走去,而苏乐并没有看到坐在出租车上的秦穆突然回头从后视镜中看她离开的背影。
苏乐到达妈妈所在的地方后,看到原本晕倒的妈妈已经苏醒,还在默默哭泣,爸爸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心疼地走上前去抱住妈妈:“妈妈,没事了,外婆没事了,外婆度过危险期了,你休息一下去看看外婆吧。”一旁地爸爸伸出大手心疼地摸着憔悴地苏乐,一家人紧紧抱住一起。
妈妈等不及休息就立马喊苏乐带着她去外婆现在的病房,然后三个人急急忙忙往病房赶,到病房时,小舅舅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眼睛下一片青黑,欣欣表姐她们几个在照顾着外婆喝粥,因为刚做完手术,外婆只能喝流食,原本还有一点不放心地妈妈看到外婆现在状态还可以就放下心来,将欣欣表姐喊道一边去端杯水,自己来亲手喂食。
一边喂一边吹着热的粥说:“妈,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给你吹一下,小心烫。”说着话突然哭了,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外婆宠溺地艰难地抬起自己可以活动地左手,将妈妈抱入怀中,像安慰孩童一般说:“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不会走的。”
被子里的妈妈一直对着外婆喊着:“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