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废物还在修炼?”一黄衫女子对着另一绿衣女子道。
“是啊,听说来这儿都一年了,整天没日没夜的修炼。”
“他如今还停留在捶体三重?”
“可不是,原来还以为他继承了他老子唐关天制纹的那一手,没想到还真如当年启琶镇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不学无术!”
“也是老爷心好,收留了他,可他白吃白喝,每日还劳烦我们,叫个什么事?”
那绿衣女子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一笑,“听说大少爷要回来了。”
黄衫女子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四归少爷?”
绿衣女子白了她一眼,而后一脸忧伤,“你说我们跟着这个废物也没有用,不如去投靠了那面?”
“嘘,噤声。”
两侍女闭口不语,只见门口走入一个少年,少年薄唇紧珉,全然没有了当年的张扬跋扈之意。
三年,很多东西都变了,也有很多还没有变。
比如,一年前他去到樊城入学,落选归去看到一片废墟的启琶镇。
再比如,他投靠了忽然受到家族提拔的曾海归。
没有变的,恐怕就只有他这一身修为吧?捶体三重,见鬼的三重,却迟迟无法迈入第四重,犹记得当初他落选时那老者鄙夷的话语和蔑视的目光。
只听他冷冷道,“不合格!”
不合格!
一句不合格否定了唐峰多年的努力。
唐峰只觉的天崩地裂,他几不可见的一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压抑住喉间泛起的酸楚,闷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为什么?”
只见那老者昂起头颅,一副高高在上,指点生死的意味,他不耐的看向唐峰。
“这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就是你这种与修炼绝缘的普通人,这种人不可能引气入体。”
“一种是就是像我资质平凡,但通过努力智慧和机遇,获得成功的人,这种人,分类就比较多了。还有一种……”老者眼中浮现出羡艳之情,只听他以无比嫉妒的口吻道。
“还有一种就是得天独厚,集天地之钟灵于一身的天才。他们大多无需修炼,因为他们可以自由运用这天地之精,他们凌驾在这万物之上!”
“不过,他们都很少,近乎亿万人中才有一个!”
说完,他冷笑一声,“虽然,你以平凡之躯引气入体了,可是,你停在这一重应该很久了吧?”
“而你,将止步于次!无法再进一步!”
无法再进一步!
这像个沉似千斤的诅咒压在唐峰心底,他脑中一蒙,像是毫无防备的被人一圈打到在地!他不可抑制的重了呼吸。
是的,若不是停留在捶体三重多年,他怎么会突然和曾四归动手?
唐峰突然一叹,眸中出现挣扎与绝望。
六年了,他停留在捶体三重六年了。难道,真的就止步于此了吗?
外面突来的爆裂声打断了唐峰的思考,他知道,是曾家二少爷曾归,而前不久,他突破了捶体四重。
唐峰这曾家的一年来,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找唐峰晦气,只是,以他性格,刚突破不是该四处张扬炫耀吗?
那红甲软袄一矮子走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挑眉,“唐峰,还不上茶?”
曾归本就矮小,站着尚且不能达到一米八五唐峰的肩头,此刻坐在椅子上,更是滑稽不已。
曾家的人都很奇怪,曾海归五大三粗却温和有礼,曾四归谦谦君子却心思诡异,至于曾归个头矮小,修为平平却爱摆架子。
向来傲慢无礼的曾归,对唐峰动辄是以切磋为由,拳脚相加,言语相辱。只因唐峰是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多么可悲的一个词,还是寄于他最讨厌的曾家!唐峰紧握拳头,锋利的指甲刺入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中,传来尖锐的而不自知。他扯出一抹冷笑,双手环胸,“茶,这儿没有!”
曾归忽然一笑,讽刺的似乎自言自语,“我怎么忘了,一个投靠而来的落魄户怎么可能有茶喝?你说是吧。”
他的眼睛特别小,一笑起来,上下眼睑眯成一条细小的缝,忽然,他话锋一转,说话间几分咬牙切齿,“曾四归要回来了。”
见唐峰毫无反应,他只好接着道,“他那么侮辱你你不恨他吗?听说他和秦瑧在一起了。”
唐峰的身形忽然一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曾归一脸高高在上的吩咐口吻,“我们合作,你把你那张三品符箓给我,我把曾四归赶出去,也替你出口气,怎么样?算是互利互惠。”
唐峰忍不住笑了,那三品的符箓破风符还是当初母亲最珍贵的符箓,交与他用于生死关头。
与凝气境以下的强者交手都可保无虞,凝气境,那可是连曾四归那种天才也向往的境界!
如今就凭曾归这短短数语,就想这般从他手上拿去?且不说他们尚有恩怨,就是没有,唐峰他也绝不可能送与别人!
再说曾家大少和二少狗咬狗,他正乐于见得,为何要掺合?
再退一万步讲,就是唐峰与曾归合作。
且不说曾归这一年对他的态度日后是否会变本加厉,就论三年前曾四归已是捶体七重的境界,也不是脑残的二货曾归能对付得了的!
更何况曾四归到樊城的学院三年,以他的天赋,就算不进步,也不可能退步。
与其正面得罪一个阴险腹黑的曾四归,不如对付这个冲动暴躁的曾二少。念及此,唐峰叽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又凭什么把我的东西借给你?”
曾归没想到唐峰会反抗,在他看来,唐峰就是一个被他揍了多年的可怜破落户。
再说他如今已经是捶体四重,所以看唐峰这个一无是处,天资也不佳的废物,更多了嫌弃和鄙夷。
曾归站起身,阴狠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唐峰,你别进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唐峰微微一笑,“我什么酒也不吃,什么东西也不借!”
说完只见曾归蓄力的拳头已闪至唐峰眼前!
然而这一拳却并没有落下!
拳头在眼前,而唐峰却纹丝不动的和曾归对视。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谁也没有先出声。
唐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叹,进入捶体四境果真是不一样,就连他苦练多年,也没有把握是否能从这一手上全身而退。
至于以前?同样是捶体三重,虽然他不好把某些事做在明面上,但绝对不可能挨揍不还!
唐峰一如既往挑衅望去,曾归裂开嘴,“你知道,我弄死你,再简单不过了。既然你不肯合作……”
他忽然拍拍手,“我也不勉强……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决定。”
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但唐峰知道,若与他合作才是真的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