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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日江湖 1-8

只見焉復兮與翟快一臉驚恐,深知這是他得到石頭的大好機會,神情溫柔道:”好孩兒別怕,閻叔叔我一生最佩服仗義執言之人。你們兩位剛才的言行很得在下歡喜呢,我必定會好好再閣主面前對你們大肆讚美一番,請閣主傳授你們絕世武學,成為縱橫武林的絕世高手大俠。”

一聽到絕世武學,受驚害怕的兩人瞬間嶄露笑顏,以為自己定是武學資質大受眾人喜愛,天真的又做起武功高手的大夢來。倒是身後的煙公酒嫂兩人不發一語,閻令水盯了他們一會,諒他們也不敢作怪,頃注全力加速飛去。

急追於後的魚鯉兒大聲呼嚷,怨自己粗心大意,嘴中不斷喊出願意祭出一千兩黃金買下雙童。閻令水頭也不回,與煙公酒嫂兩人並肩而行。突然兩道劍氣如箭般射來,瞬間切斷三人身旁前方的樹枝,速度之快讓他們嚇了一身冷汗。這兩劍銳利無匹,閻令水心知銀銅雙劍流要殺他是易如反掌,轉頭對煙公酒嫂沉道:”幫我拖延這兩人數刻,積欠金樓慾閣的債務就此一筆勾消。”

“哼,貴派說的話當真算話?可別欺騙我煙公。”

“酒嫂姑奶奶我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經驗,出爾反爾之事時有耳聞,如何信你?”眼見情況危急,一向居於下風的煙公酒嫂抓準這機會,跟閻令水討價還價起來。

他媽的兩個王八老雜碎──!閻令水心中痛罵煙公兩人不下十遍,眼看銀銅雙劍流就要追到,心繫那個石頭的力量要緊,盤算之間,立即從腰中掏出一枚金箔鐵片。急道:”此物乃貴派針對武林第一流大戶所製成的等價交換之物,金箔鐵片!日後若是有金樓慾閣的人前來追討債務,把金箔鐵片交與他們回收即可。”

“此片交還他們,債務就可一筆勾銷?”

“如此之事我們倆從未聽聞,小小鐵片可抵等價交換之物,新鮮新鮮啊!”

“混帳!緊要關頭我如何欺瞞兩位!”

嘿嘿──聽得出閻令水口中的急迫慌張,像挖到寶似的酒嫂看了金箔鐵片一倘。一塊黑壓壓的薄型鐵片,表面被印壓出如同髮絲的紋路,金箔就鑲嵌在髮絲鐵紋之中。鐵片隨著光澤與擺動,呈現的金銀條絲的瑰色隱沒於金屬暗色當中,其做工之精細巧妙畢生未見。兩人知道此物絕非一般,對閻令水的話信了八九成,笑吟吟的把金箔鐵片收納於衣服暗袋裡。頓時氣湧全身,身子往後一躍,各自向急奔來的銀銅雙流合力擊出一掌一棍。

這一掌一棍轟出兩道凌空煙白的氣勁,墨藏子兩人長劍一揮,挾雜著武器之利的劍氣,劃了兩人衣服一口。灌酒氣勁立即被破煙勁卻遲遲不散,煙公酒嫂順勢遁入林道左右兩旁,藉著花葉掩蔽離去。而遭到劍氣劃過的衣服缺口,卻讓酒嫂暗袋中的金箔鐵片立即飛了出來,正巧被閻令水挾持於腰下的翟快給接個正著。翟快見此物精緻高貴便把它放入懷中,眼前急於奔逃的閻令水不知鐵片竟輾轉回到兩少年手中。而自以為拿到金樓慾閣等價易物之寶的煙公酒嫂,事後是怎麼想也想不到金箔鐵片到底去了哪裡,兩人還為此事大吵了數次架。

身後追趕的銀銅雙劍流停下腳步,初見煙波功纏力像棉絮般黏人,雙劍流各自讚嘆一聲,隨即勁從體生,兩人手臂抖出旋轉的氣流攪散了白煙餘勁。

虛晃一招用在脫逃,白煙散盡時煙公酒嫂兩人早已不見蹤影。閻令水見狀,狂罵數句無恥畜生、狗娘養的雜碎……等字。惱怒自己太過心急而犯蠢,銀銅雙劍何許人也,煙公酒嫂怎會認真與他們交手?眼見墨藏子等人武功實在太高,當下就快要逼近時,閻令水咬牙心生一計,決定對兩童施以自身獨門的毒藥用作要脅。懷中快速摸出兩粒金色藥丸,告知此藥名為“富貴病”乃是強身健體之神藥,對學武之人是大大的有幫助,示意要焉復兮跟翟快盡速吞下。

翟快兩人天真地信以為真,吞下之後又拉著閻令水不停詢問還有沒有,表示只吞一顆太少想要在多吞幾顆下肚。畢竟兩人都認為好東西就應該多吃幾顆,對日後成為高手之路必有幫助,出乎意料地反應倒是讓閻令水張目結舌了一會。

光小小一顆的金色毒藥丸下肚,就算是一流高手都抵擋不住了,何況是多吞幾顆,內心嘲笑兩人實在是愚蠢無知的可以。天真的焉復兮與翟快感激之餘,本想對著閻令水磕頭答謝一番,無奈兩人被環抱住無法做出磕頭的動作。嘴裡吐出的就是一股腦的絕世高人、當代大俠……等老調生厭的話語。看著兩童的感激之情,閻令水心中卻又泛起另一種想法,總覺得兩童若是這樣死去未免太過可惜。一向無情的他對於自己有這樣念頭,也感到不可思議。

“放下無辜的兩位孩兒,金樓慾閣身為三劍九流之一,強盜擄劫非九大流派之作風,要是傳了出去貴派閣主必會降罪於你。只要閣下立即歸還孩兒,銀銅雙劍流不予計較今日所生事端,雙方皆是和氣收場。”墨藏子語畢,銀銅雙劍流手中劍鋒卻已先到,情況危急的讓閻令水大感不妙。

他抓緊時間嚴肅地向焉復兮和翟快囑咐:”石頭的秘密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三個月後我會來找你們倆用解藥交換石頭。”同時氣灌雙臂將兩童奮力往反方位推了出去。銀銅雙劍見狀,飛奔過去急忙將兩少年給接住。

離去前的閻令水嘿嘿一笑,大聲喊道:”兩童已中在下閉門毒藥富貴病,世上絕無有人能解此毒,若是前輩們有意加害於我,我便將兩童握有石頭的秘密公諸於世。”笑聲隨著急速離去的閻令水身影,消失在樹林中的一角。

被銀銅雙流摟在懷中的焉復兮與翟快,則是愣愣地想著閻令水離去前那段話,別把石頭的秘密告訴他人……這跟石像爹爹生前說的話竟然一模一樣,想起紫獨影……兩人感傷湧上心頭,紛紛不在說話了。一路吵鬧的兩童突然安靜下來,銀銅雙劍只當是中了對方毒藥後,驚嚇過度的自然反應,也不急著向對方追去,兩人小心抱著雙童快步奔往先前所在之處。一旁的魚鯉兒自知不是兩人對手,無奈的跟在他們身後不語。

只見墨杳棠隻身站立於地,看見焉復兮翟快二人平安歸來,臉上盡是藏不住的喜悅之情。銀銅雙劍見他如此高興,又與兩童緊緊抱在一起故作親熱,心中各自有了想法。

“哼哼,驚見溜莫要逃大俠,逃了如此之久的時間總算被同門逮著了,本姑娘真是替你感到開心。”魚鯉兒酸了墨杳棠幾句,墨藏子冷了她一眼,禮貌性的與她敷衍幾句準備離去。

“本姑娘從魚龍仙島上出遊,千里迢迢來到天山一帶欣賞風光,如今巧遇名滿天下的墨門五劍流前輩,著實令小女子我備感榮幸。世人皆知天下九流本是一家,本姑娘與兩位前輩既為九流之人,可否有此榮幸前往貴府作客數日。”

語中頗有不可抗拒之威嚴,墨達子眼神帶笑露出歡迎的表情,誠懇道:”魚姑娘有此要求當然歡迎,鉅山墨門位於中原一帶最高處,周圍地廣物博人才濟濟,是該好好遊玩數日見識見識再回去也不遲。”話中盡是褒揚自身門派一番,魚鯉兒只是微笑表示同意,不在客套答話。

倒是墨杳棠親切的將焉復兮兩人,置於他先前所騎乘的快馬背上,隨後一行人齊步快走回山腳下馬棧。心裡縱使有底,客棧內屍首分離的血淋淋景象,宛如家畜活體的屠宰場,讓首次看到的魚鯉兒與翟快兩人大感不消頻頻作嘔。墨杳棠等人雖然見多識廣江湖老練,瞧見此駭人景仍是稍覺不快,遲疑一會便大步走進馬棧內,往廚房搜刮了能吃的乾糧與水。

他們無視於那些平白送命的馬棧之人屍體,活像個有風度與禮節的盜匪,用世人最擅長欺瞞彼此的禮義廉恥四個偽字,表情嚴肅的哀戚一番。

不過短短一日,就發生了這麼多的風波,死了這麼多的人,牽扯出這麼多的是非。江湖是何面貌?武林又是什麼?在焉復兮與翟快年幼無垢的心中,漸漸地沾染上了些塵土。

魚鯉兒拉著兩兒,不願焉復兮與翟快看到此景,專心在外頭觀看著兩人的傷勢。隨後眾人在馬廄各自挑選了駿馬一匹,一人一騎一行六人,駕著馬快步的離開了哈瑪山下,前往他們的目的地,天下九流之一的鉅山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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